倒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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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以清嫣……嫣……

程以清艰难的睁着眼睛，看着面前这个他深爱的女孩。

尽管很难很难，很想闭上眼睛。但是他还是死死的强撑着，想要再看一眼她。看了一眼，就又想再多看几眼。

人都是贪心的，神也不过如此。

祁嫣我在，阿程，我在。你感觉怎么样？

祁嫣在程以清的面前蹲下来，趴在他的怀里。紧紧的抱住他。泪水浸湿了他的胸膛。

程以清嫣嫣，再哭，妆花了就不好看了哦。

他仿佛用尽了全力说出这句话一般。甚至想伸手去擦祁嫣的眼泪。可是，近在咫尺，远在天边。

祁嫣抱着闭着眼睛的程以清号啕大哭。撕心裂肺。

如果换作从前的话，她可能会因为他这句话，被逗的“噗嗤”一笑，或者生气的去打他。

可是，现在她感觉自己的整个心脏被活生生的给剖出来了，血淋淋的摆在眼前。

那个会哄她，会爱她的男孩，没了呼吸，全身冰冷，苍白的像纸一样。

就这样不声不响的离开了。

祁嫣阿程……啊啊啊……啊……阿……程……

祁嫣大概是疯了。

她接受不了事实。

祁嫣阿程……

她抱着头不断的呜咽，从喉咙里面发出嘶吼。像是濒临死亡的小兽。

那一刻，她好不容易建造拼凑起来世界，“砰”的一下轰然倒塌了。

这一次……彻彻底底。

祁嫣真的疯了……

她因为精神状况被送进了市区外的精神病院。

她时常又是清醒的，时常望着窗外飘落的银杏痴痴的笑。

程以清去世了三天之后，尸体也消失了。

再也没有一点在世间存活过的痕迹。没有一丝转世的可能性。

也就意味着，在这个世界上不管祁嫣再怎么努力，她都再没有跟程以清相遇的可能性。

朱正廷他们为程以清举办了一场葬礼。他们把他结婚时穿的那套西装，烧成了灰，装在一个罐子里面。埋在了后山的墓园里面。

成为了一串数字编号。

为了不再刺激祁嫣，他们都没有去通知她。

可是就是举办葬礼这天，梧桐树后面，多了一位不速之客。

是几天未见的祁嫣。她瘦成了皮包骨。平时在医院里面疯疯癫癫的她，披头散发，像是女鬼的她。此刻穿着一身端庄的黑裙子。把头发挽起，化了淡妆，涂了点口红。整个人看上去有一种病态美。手中拿着一束保加利亚粉玫瑰。

这是她难得清醒的时刻。阿程的葬礼，她怎么可能缺席。

她可是……程太太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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