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偶将他们带到了另一个山洞外。
杨知忆闻到了一种味道,像是粪便的臭味,又像是腐烂的臭味,而且越临近洞口,味道越大,到了里面,那味道已经是扑面而来了。
张成岭师父,什么味道?好臭啊。
龙套(龙雀):山野荒居,行尸走肉,待客不周,见笑见笑。
一道苍老且嘶哑的声音自山洞传来。
听到声音的几人都已经是眉头紧锁,大步踏进洞中。
然而洞里的情形超乎了杨知忆的想像,虽然烛光点点却难掩黑暗,四周零落着手臂粗的铁链,全部锁在一人身上,周围到处都是便溺,臭气熏天。
那是一个老人,须发皆白,双眼无神,身上的衣服早已经瞧不出原来的颜色,瘦骨嶙峋的身体缠绕着许多铁索,两根铁钩径直穿过琵琶骨,满身的狼狈。
无需诊脉,就可以看出此人身体已经是虚弱至极,强弩之末。
杨知忆这……
温客行这是龙雀?
周子舒龙伯伯!
高崇龙雀兄弟!
龙套(龙雀):高大哥,子舒,果真是你们的声音,我还以为在做梦呢,高大哥,一别经年,没想到再见已是如此光景。
高崇直直朝着龙雀扑过去,想碰又不敢碰,一个连死都毫不畏惧的铁血汉子,这时竟也是眼眶通红。
高崇龙雀兄弟,是谁,是谁竟如此对你!
周子舒也是满目悲怆,泪盈于睫。
周子舒龙伯伯,您还记得我?
龙套(龙雀):记得,怎么不记得,人一旦痛苦地不敢面对现实,就只能沉入往昔追思记忆。你师父他可还好?
周子舒师父他老人家已经不在了……
龙套(龙雀):怀章已经不在了……是啊,有些人死了亦如活着,有些人活着,他不如死了!
叶白衣你这儿子活着呀,还不如刚生下来就掐死算了。
龙套(龙雀):他不是我儿子,他是个畜生,我儿子早死了。
叶白衣你们父子间的官司我懒得管,你爱闭目塞听,自己骗自己,我也不管,但是你们家这小畜生在外说谎害人,打着龙渊阁的旗号招摇撞骗,这些你也不管?
龙套(龙雀):我管不了!
龙雀说着猛的掀开了盖在身上的衣服,身上的锁链随着他的动作“稀里哗啦”地响了一通,失去了衣衫的遮盖,杨知忆这才看清楚,龙雀已经失去了一双小腿,自膝盖骨处,伤口腐烂的只剩下了骨头。
杨知忆紧紧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叫出声来,眼泪止不住地掉了出来。
杨知忆畜生!
高崇龙雀兄弟,这是怎么回事?这是谁干的?谁干的!
周子舒龙伯伯!
杨知忆手忙脚乱地翻着自己的药,倒出一颗递给龙雀。
杨知忆龙伯伯,你、你吃一颗药吧,能让你好受一点……
龙孝摇头不吃。
龙套(龙孝):这孽障把我囚禁于此已不知多少年了,我也早已经习惯了这些,不用因为我再浪费一颗好药了。
杨知忆这药是我自己做的,并不值什么,龙伯伯,你吃一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