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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发天辰

卿生之一世

第七话-出发天辰

谁?(刚推门进了书房,明月晟就察觉到异样。下一秒,两道银光直奔他双目而来。)

(轰!侧身躲闪,双手夹住银针,却不料对方还有后手,一把银晃晃的匕首飞驰过来,离开他的咽喉只有半寸。)

明月晟:(咔——张口,咬住匕首,手中的银针同时飞出,直逼对方脸颊。只是没到对方身边,就被那人挥袖,将银针收入手中。)

福尔:殿下,殿下!(门外听到里面的动静,连忙进来,在看到书房里多出来的红衣男子,福尔一惊)

你是何人?为何擅闯质子府?

呵,太子殿下好身手!红衣男子

【这少年,约莫十五、六岁。远看,宛若瑶台仙人,出尘脱俗,飘逸异常。近看,则黛眉、凤目、俊鼻、樱唇,肤若凝脂,面若桃花,灵通剔透,不染一丝尘埃。

噌——明月晟看得失神,少年却似一阵风,来到他面前,一把玉扇正抵着他的颈部大动脉】

太子,闪了神,会失了性命的!

看不出,老伯还是高手!

福尔:(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如鬼如魅的身手,顿时,背上一凉,一片冷汗,滴滴刺骨。虽然心寒,但福尔还是很快镇定下来。)

大侠,您若需要钱财,请便。若要人命,请放过我家太子,拿了我的命吧!

明月晟:不行!你若敢伤了福尔,走遍天涯海角,我都会杀了你!

【一时间,房里空气凝固,红衣少年不收手,也不动手,只是微笑地打量着这对主仆。】

呵,倒是有趣。

(过了好一会儿,少年收了扇子,退到一边,坐在梨花木的椅子上。)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光华。过来是和殿下谈一笔生意!

明月晟:光华公子?

(对方表明了来意,点了点头,福尔悄声退下,将门掩上。)

生意?不知道光华公子想和我做什么生意?我不过是个质子,有什么能让大名鼎鼎的光华公子看上呢?

光华公子:皇位——太子意下如何?

明月晟:心想:光华公子为什么找上门,为什么帮自己?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

贺兰敏的衣裙全部是我绝色坊出品,你父皇的龙袍都出自我手。若我在上面动些手脚,不出一个月,他们就会心悸而亡。到时候公子就有机会了——

明月晟:心想:贺兰敏对绝色坊的衣物的喜爱已经类似病态了,从丝绢手帕,到罗裙锦袜,连同她身边的一针一线,都必须是绝色坊出品才行。

你要什么?或者,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我是商人,商人自然是最看重利益的。若我帮殿下得了皇位,我要幽云十六州——

(一听这个,怒了。幽云十六州,其中南四州是南凤国的北大门,连接三国,是军事要塞。)

幽云十六州?光华公子好大的口气!莫不是要自立为王?

太子殿下太心急了,我的话还没说完呢!我只要幽云十六州的‘特别通行令’。

【南凤国和天辰、北齐、东鲁三国相连,交界处就是幽云十六州。

四国各占四州。其特殊的地理位置,让幽云十六州成了四国贸易交换的场所,四国商人聚集在此进行商贸往来,就连海外国家,也会来此交易,所以利润非常大。

但是,能到幽云十六州做生意的商人不是寻常人,或是一国皇商,或是王公贵族,或是世家公子……都身份显赫,多和各国皇室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并非一般商贾。

进入幽云十六州,能在这儿做买卖,就必须要有特别通行令。这令,极其难得,只掌握在皇家手中,民间商贾根本就无法得到。

如今,南凤国的特别通行令就掌握在皇贵妃贺兰敏的侄子贺兰连衣手中】

光华公子要的,就是这个。

如果殿下登基,能把特别通行令给我,我每年会给殿下一成红利。殿下觉得如何?

明月晟:三成!我要三成红利!幽云十六州做生意,利润有多大,光华公子定比我更加明白。所以我要三成红利,一点儿都不过分!

好!

【两人签字,按下手印,一式两份,各持一份。】

(最后递给明月晟一枚玉檀木雕刻的观音。)殿下回国后,可凭此信物去南凤都城的绝色坊,掌柜方柏会听从殿下的指令行事。我就等着殿下的好消息了!

明月晟:你就这么信我?若我败了,你也就暴露了——

哈哈!

殿下是真命天子,又怎么会败呢!太子殿下赢,就是我赢。双赢的买卖,大家都赚钱,殿下会不动心么?

除非,太子忘了苗家三百二十一口冤魂,除非,太子枕着云后的玉枕,夜夜好眠……

住口!(听到最后,明月晟大吼一声,一掌将光华公子面前的香椿木桌劈得粉碎)不许提我母后!

【苗楚云,南凤皇后,因施厌胜之术,被打入冷宫,后来苗家谋逆,满门抄斩……

外人都以为云后狠毒,认为苗家该死。只有明月晟永远都忘记不了,十年前的那夜,冷宫的熊熊大火,烧红了整片天。他的母后,用自己的命,用苗家覆灭,换来了他的平安——】

晟儿,你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哪怕是屈辱地活着,哪怕苟且偷生,都一定要活下去!一定要为母后和苗家平反,要让世人知道母后死得冤!

(啪啪!光华公子轻轻拍了两下手)我还以为北齐十年,太子的锋芒已经消磨殆尽,现在一看,倒放心了。

太子可别用这般眼神看我,你要恨的人要复仇的人在南凤,我可不是你的出气筒。

明月晟:哼!

等朕登基,一定会治你今日不敬之罪!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一个朕,让明月晟彻底蜕变。这男人已经觉醒,那南边的天,要变了……

慕容绾妤离开的日子越来越近,北齐女子十六成人,慕容绾妤正好九月十九满十六岁。因为她是皇上亲自册封的昭阳公主,又是北齐国未来的南麟王妃,所以成人礼办得格外隆重。

虽然之前北齐皇室经历了一系列的厄运,但昭阳公主的成人礼,龙泽宇还是派了宫廷礼官过来。加上慕容绾妤最近人缘不错,那些世家子弟也来了很多。】

白忆月:恭喜公主!

谢谢!

公主远嫁,日后用得着的地方,可以拿我哥哥的扳指,去白家商行。只要是我们能做到的,一定会帮公主的!

忆月,我都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对你们兄妹的感谢!

白忆月:公主在天辰幸福地生活,就是对***感谢了!

时间不早了,外面的人早等不及了,大家都是来观礼的呢!我们走吧!

礼仪官:丞相大人,吉时到了。

慕容泰:唉——

心想:她果然还是不肯出来,不肯来见他,就连他们孩子的成人礼,她这个做母亲的都不愿意到场心想:只是,既然如此,当初她又何必在身怀六甲的时候千里迢迢地赶去雁荡山,告诉他天辰的军情,让那个天神般的男子败在他手中呢!

心想:想必,她也不曾料到凤邪会死,不曾料到结果会是那般……若她知道凤邪战败,会以死谢罪,她应该不会帮他心想:也不会因为雁荡山名声大噪,一跃成为一国之相。

慕容泰:我来!(拿了梳子,走到慕容绾妤面前。)

(这是这么多年,第一次这样认真仔细地打量这个女儿。她没有继承父母优秀的基因,这张脸放在慕容家,简直太平凡太普通了。)

(虽然这个女儿并没有继承他和水儿的容貌,可是他们的孩子,又怎么会差!)你长大了……

【时间飞快,当初那个在他怀里哇大哭的婴儿,如今已经长大成妙曼少女,就要嫁作他人妇了。忽略了这个女儿这么多年,现在面对成人的女儿,慕容泰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心想:她已经不是原本的主人,又怎么会对他产生父女之情呢!更何况,这人身为人父,之前做的那些事情却是那般冷酷无情。心想:纵使他现在眼里有着慈父的光芒,还有那些内疚的心情,可是,他该内疚该忏悔的那人已经死了,她,不过是天外来客。

还是我来吧!

【正当慕容泰的梳子要落在慕容绾妤浓密乌发上的时候,一个清丽的声音传入众人耳中。】

慕容泰:(哐——听到这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手中的桃木梳掉在地上。)水儿,是你么?

相公……(出现在慕容泰面前,屈膝,拾起地上的桃木梳。)

水儿,真的是你!

好久不见。

李秋水:(缓缓一笑,安静得像冬日里盛开的水仙,高雅大方。举手投足,都是世家嫡女风范。)(天辰重臣之女)

好……好久不见。

【李秋水的出现,让场上的人非常吃惊。特别是这些年轻的世家子弟,仅是从父母那儿知道丞相夫人礼佛,却从来没有见过这位丞相夫人,天辰护国公府李家的大小姐。】

刘胭脂:她怎么来了?

绾妤,都这么大了——

母亲……

(终于见到了这身子的生母李秋水,停留在慕容绾妤心中多日的小问号,彻底变成了疑惑。她长得不像李秋水,一点儿都不像!)

心想:不像慕容泰,也不像李秋水!那她到底是谁?这身子,到底还藏着什么秘密。

心想:难道是隔代遗传,她长得像祖父母或者外祖父母?似乎有这样的例子,但那样的情况也是很少见的。

李秋水:绾妤,娘为你绾发,可以吗?

好!

(来到慕容绾妤身后,仔仔细细地位她梳理头发,一下,两下,三下李秋水眼里的泪刷地落下来,掉在慕容绾妤的黑发中,淹没在那片黑色的浪里。)

慕容泰:水儿,绾妤大了,我们要高兴!要高兴!

李秋水:我知道。我只是没想到时间这么快,十六年了(等慕容绾妤的头发被绾起,拿了一只白玉钗插入慕容绾妤的发间。)

礼成

【随着礼仪官高昂的声音响起,慕容绾妤站起身,周围一片掌声响起,为她的成年而庆贺。】

慕容绾妤:(晚上,在房里清点这次收到的礼物,没想到这次成年,她竟然收到了五支发钗。)

【翡翠钗是李云卿送的,蓝萤石钗是上官无忌送的,龙泽景天送了一只红珊瑚发钗,明月晟送的发钗是紫水晶做的,四人送来的发钗虽然不是通宝斋打造的,但都价值不俗。

唯独上官詺,送来的是一只普普通通的银钗。】

琼霄:小姐,王爷平时那么大方,为何小姐成年礼,王爷送的礼物这般普通

慕容绾妤:这钗,应该意义非凡吧!如果我没猜错,这钗是他的母亲明月公主的遗物。

卿卿果真了解我!

王爷,您怎么来了?心想:月黑风高,上官詺出现在她的翠竹园,肯定不是从大门进来的,莫非是……

上官詺:卿卿,你猜对了,本王是翻墙进来的。

(大大方方地走进慕容绾妤的闺房,仔细地打量了一圈,卿卿的闺房倒是没有那些俗不可耐的脂粉气,这样好!这样好!)

【大晚上,上官詺突然出现,肯定不是来谈天说地的。慕容绾妤示意琼霄泡茶幽尘拿点心,自己则是在上官詺对面坐下。】

王爷,您还没回答我的问题,这么晚了,您过来做什么?

想你了

慕容绾妤:心想:凡人不都是矜持含蓄的么?为什么这位南麟王偏偏是个另类呢

心想:还未大婚,就夜闯她的闺房,要是让人知道,那些礼仪道德的唾沫都能把人淹死,貌似,他一点儿都不在意。

看来,卿卿一点都不想我呢!亏得我对你日日思念,夜不能寐,食不知味

【琼霄和幽尘彻底崩溃了,两人的小脸绯红一片。】

你们先下去!

卿卿还是心里有我的,所以故意支开她们。

上官詺:(笑着来到慕容绾妤身边,拔了她头上的白玉钗)今日是卿卿的成年礼,我只想来为卿卿绾发。

(不待拒绝,手中多出了一把梳子,轻轻地为慕容绾妤梳着头发。)

心想:手法娴熟,并不像第一次。莫非,他曾经这样对过别人?

我幼年,常常看到父亲为母亲绾发,那时我很纳闷。母亲的婢女甚多,为何还要父亲亲自动手。

找了个机会,我把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还记得母亲听了,羞得脸红,将我和父亲关在门外。父亲却把我抱起来,告诉我,等你长大,有了心爱之人,便能体会到其中的乐趣了。

心想:王爷定是有了心爱之人,所以手法才这般纯熟。慕容绾妤(手藏在袖中)

心想:他说这番话,莫不是让她知难而退?他有心爱的人,有想为之绾发的人,所以用这样含蓄的方式告诉她,让她不要干涉他们?

(咬着牙道)请王爷放心!我虽是女子,也知道出嫁从夫。即便占据着王妃之位,也不过是两国联姻的权宜之策。待人们渐渐忘记了这事儿,我会让出王妃位给王爷心爱的女子,成全你们!

上官詺:(咔听到这儿,手中的木梳被他的力道折成两半。)

心想:她说什么?要成全他和他的心上人?她以为他有二心,以为他内心里住着别的女人?

心想:成全?这二字就被她这样轻轻松松地抛了出来,说得那么畅快,这个小女人的脑瓜到底在想些什么?

心想:还是,她有心上人,所以巴不得快点儿离开他?

上官詺:卿卿果真这样想?(低下头,挑起慕容绾妤的下巴,注视着她的眼。那双美丽的眼波澜不惊,无醋意、无恼意、也无任何情爱之意。)

上官詺:心想:她对自己没有丝毫感情啊!(眸中含伤,心中隐隐作痛。原来,单恋是这样的感觉,就像看着树梢的红花,想摘,却如何都够不着一样。)

如果我的退出,能让有情人成眷属,自然是要成全!

心想:看来,他定是爱极了那个女子,所以才会有这般哀伤的眼神。原来身居高位的人,也有属于他们的苦恼和困惑。

心想:只是不知道那女子是谁,为何他们不能在一起?看来,自己……

【两人的想法,一左一右,就像几米的画一样,向左走,向右走。】

上官詺:呵……(松开手,转脸就看到了桌上摆放的四支发钗,顿时醋意大发。)

心想:难怪她说要成全,其实是让他来成全她!她到底知不知道成年礼的发钗有什么含义?

心想:她不但收了男人的发钗,还一次收下了四支!看来他的小王妃很是抢手!莫非其中就有她的心上人?那他该怎么办?

慕容绾妤:王爷,王爷(看上官詺一直盯着桌上的那些发钗,有些纳闷。这些发钗惹着他了吗?为何他的眼神那般?)

上官詺:卿卿,我送的发钗不好么?为什么你还要收别人的?

心想:四支!也就是说他有四个情敌了?到底是谁?他一定要让纳兰信看到!心想:竟然敢打他的小王妃的主意,那些人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么?

王爷送的发钗很好,不然我也不会收下。至于这些,是朋友送的礼物,自然是不能回绝。

王爷,朋友送的礼物,怎么了?

上官詺:(差点儿我勒个去了,他的王妃还真是有些……)

(正当绞尽脑汁,想着怎么从慕容绾妤手中骗来发钗的时候,门外传来琼霄的声音)

夫人!

小姐呢?

小姐在房里,请容奴婢禀告!

心想:原来,是李秋水来了。为了慕容绾妤的清誉,上官詺不能多停留。

(临走时,怨愤地盯着慕容绾妤手中的首饰盒狠狠地看了一眼,跳出了窗子。)

琼霄:小姐,夫人来了!(撩开门帘,没见到上官詺,她稍稍放了心。)

慕容绾妤:(即便知道这人不是自己的娘,可她对这身子有生育之恩,礼节上还是很到位)娘,请坐!

李秋水:你快别忙了,让娘亲看看你!

绾妤,当着娘还要伪装么?快把水月之镜取下来,让娘看看你的脸!

心想:水月之镜!李秋水竟然知道她脸上戴了水月之镜?这么说她的猜测是正确的,她说不定根本就不是慕容泰的亲生女儿,而李秋水一定知道真相!

(带着这些疑问,缓缓取下脸上水一般清澈的面具,露出她的本来面貌。)

李秋水:像,真像(看到慕容绾妤的脸,情不自禁地吐出了三个字,看她的眼神愈发激动。)

我像谁?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连忙咳嗽一声)我是说,你像你的父亲!

慕容绾妤:娘,你说的父亲,是哪位?我的父亲不是慕容泰么?

李秋水:他?(见慕容绾妤提到慕容泰,冷哼一声,眼里的轻蔑和鄙视彰显在眼中,仿佛觉得慕容绾妤这样说,是自降身价。)

我的生父是谁?

心想:她是天辰李氏家族的大小姐,血统高贵,当年李秋水违背父母的意愿,义无反顾地嫁给清贫书生慕容泰,十里红妆,曾经轰动一时。

心想:有她的帮助,慕容泰不但在科举时摘下状元头衔,之后也在官场混得如鱼得水

【丧胆的毒仙儿,也没人知道通宝斋和绝色坊,上至掌柜,下至跑堂的小二,都是魔域的杀手。那时候,魔域众人也就能扬眉吐气,开始全新的生活了!】

长孙无忌:(这次,作为护送公主远嫁的使者,被提为定远将军,专程照顾慕容绾妤的衣食住行,保护她的安全。)

(每次看到慕容绾妤淡漠的表情,心就像刀割一样,一片一片,鲜血淋漓。)

【一天,又过去了,日落西山,长长的队伍停止了前进,驻扎下来。】

(骑着马,在慕容绾妤的马车外停下)公主,明天就到石门关了。

【石门关,北齐和天辰交界的关口,过了石门关,就是天辰了。】

(虽然是习武之人,但是整日坐在马车上颠簸,慕容绾妤也有些吃不消,浑身像散了架似的。)

【越接近北方,地势越为平坦开阔,也越来越荒凉。见不到北齐的青山绿水,看到的,只有天詺詺野茫茫。再加上已经是初冬时节,草已经枯黄,整个大地,更是一片广袤的詺凉,看着愈发悲壮。】

公主,过了石门关,就进入天辰了。若日夜兼程,只用十天,就能到天辰的都城燕京了。(下马,来到慕容绾妤身边,为她解说接下来的行程。)

慕容绾妤:十天,还有十天

心想:果然,她不愿去天辰,不愿嫁给上官詺!既然如此,他何不带她离开,走得越远越好!

【这晚,月朗星稀,没有风。一轮圆月静静地挂在天上,又是一个十五夜。】

(已经早早入睡,而他手下的一千鹰骑照旧和往常一样,架起百个帐篷,将上官詺和慕容绾妤的帐篷团团围住,像两个巨大的怀抱,将他们护在其中。)

【夜已深,除了守夜的人,其他人都安然入梦。突然,传来两声鸟叫,布谷!布谷!随后,一阵风过,拖着长长火尾的箭,密密麻麻地射了过来。】

有刺客!

【号声响起,鹰骑迎敌,丝毫不见慌乱。来得有五百人,黑衣黑裤,黑布蒙面,只露出了他们黑色的眼睛。】

杀!

长孙无忌:保护公主!(高呼,冲向慕容绾妤的帐篷。)

【夜袭,来得突然,那五百人训练有素,丝毫不差于鹰骑,而且似乎抱着必死的决心,所以下手更加狠辣。一时间场面混成一团,血和火的味道,充斥着整个空气。】

公主!公主!跟我走!

长孙无忌:(看到慕容绾妤,一把抓住她的手,拉着她疾走出去。外面,火光一片,拉着慕容绾妤上了自己的黑马,一鞭抽打在马臀上,冲向人少地一边。)

长孙无忌,你要带我去哪儿?

【风,在慕容绾妤耳边呼啸,长孙无忌的千里马撒开四蹄,跑得欢畅。】

长孙无忌:带你走!(扯下自己的披风,将慕容绾妤裹住。)

你疯了?长孙无忌,你在违抗圣旨!你知道么!

管不了那么多了!我不能让你嫁给他!

【长孙无忌带走慕容绾妤的消息,没一会儿就被人传到了上官詺的帐篷外。】

上官詺:什么事情?(泡在药桶里,乌黑的药水散发出阵阵恶臭,他脸色詺白,额头上豆大的汗珠,看着吓人。唯一不变的,是那双紫水晶一般妖孽动人的眸子。)

晋墨:(站在上官詺身后,手中的银针扎进上官詺的头骨中)就是些小毛贼,用不了多久的。请您放心

是么?逆云,你说!

晋墨:这蛊实在顽劣,等我把它逼回去。(手中银针飞速扎在上官詺身上,从后脑勺,到背部,密密麻麻,一片银光。)

上官詺:晋墨,你有什么瞒着我?

逆云,你不说,就不要呆在本王身边了。

(一把推开晋墨,站起身来。)

王爷!

说!王妃怎么了?

(厉眼盯着逆云,紫眸里寒意四溢,声音异常的冰冷,毫无一丝人情味。而他身上释放出来的压力,更是让人承受不住。)

逆云:王,王妃她

晋墨:提她做什么!王爷,我继续

上官詺:(大手紧紧地锁住了他的咽喉,让他难以呼吸)王爷

晋墨,本王再说一次,慕容绾妤是本王的王妃,你若不敬她,本王会杀了你!(眼里的寒意是真,杀意也是真。)

说!(手劲又多了一分,含着紫的眸子里,冷冷清清,寒意连连,似冰窖一般,只是一眼,就能把人冻住。)

晋墨:心想:多久,没见他这般动怒过?

逆云:王爷,长孙将军带着王妃走了!

走了(听了这话,上官詺一愣,心中如晴天霹雳,仿佛一下子失去了主心骨似的。他手中力道减弱,身子后退,轰地坐进桶里,黑色的药汁溅了一地。)她走了?

逆云:王爷,王妃跟着长孙无忌走了。

王爷,您忍着,只有一会儿了。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停止了。上官詺任由晋墨在自己身上扎针,将那些丑陋的乌青逼退。而他的发,却垂下来,挡住了他的紫眸,让人猜不出这位王爷内心的想法。只是,上官詺身上的那种萎靡的颓废,任晋墨和逆云,都能察觉到。都是,为了那个女人啊!】

好了(长长地吁了口气。还好,这次总算坚持下来,他还担心上官詺会因为这事冲动,坏了今天的治疗。)

上官詺:(就在晋墨说好之后,噗一声,一口乌血吐了出来。)

晋墨:王爷!(大惊。原来他猜错了,慕容绾妤在上官詺心中的地位非同一般,刚才他是硬生生地将所有怒气逼在体内,这下反而更糟了!要是伤着五脏六腑,那就麻烦大了!)

上官詺:(睁开眼,眼珠再次变成黑色。他伸手抹了嘴边的血沫,站起身)逆云,带本王去找王妃!

王爷,不行,您的身子

晋墨,下次再多话,本王真的不客气了!

逆云:王爷!

从云,让鹰骑杀无赦!(出了帐篷,扫了眼那些顽固的黑衣人,上官詺冷哼一声,跨上骏马,向长孙无忌带走慕容绾妤的方向追去。)

【这边,长孙无忌带着慕容绾妤在黑夜中奔驰。

逃亡的路线长孙无忌已经研究了无数次。回北齐,用不了多久就会被找到。只有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上官詺一定不会料到他们会去天辰,所以先去天辰避风头,再绕向东鲁。】

长孙无忌,你放我下来!

放我下来!

慕容绾妤:(挣扎得厉害,长孙无忌担心她会摔下马,只好停下。)

送我回去!

不!

心想:送她去那个火坑?让她嫁给鬼王,然后死在新婚夜?这样的事情他无论如何都做不到!更不能眼睁睁看她消香玉损!当初请旨来送慕容绾妤,长孙无忌就有趁机带她走的想法,现在正好是个机会!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绾妤,跟我走吧!我带你离开!

你有想过没有?和亲的公主没了,天辰皇帝动怒,若发动战争,到时候则是生灵涂炭,受苦的是百姓,他们将背负一个国家的灾难!

你是上官世家的子弟,你不能背叛你的血统!不能因为你的一己之私,将百姓陷入水火中!也不能因为这时的逞强,让你上官家的祖先蒙羞!更何况,太后还在,你怎么能让太后伤心!

而我,也不可能跟你走。我有我的责任和义务,我也有我想守护的人。我不能,因为我的自私,而舍了他们。

心想:不能,舍了初下凡间的目的

慕容绾妤:王爷,你怎么来了?

长孙无忌:(一听上官詺竟然跟来,自己却丝毫没有察觉,长孙无忌很是惊讶。回头,空无一人,脖子上却一阵刺痛,支吾一声,倒在地上。)

小姐,属下来迟!

【琼霄和幽尘出现在慕容绾妤面前,单膝下跪。】

你们带长孙将军回去。

是!

【琼霄、幽尘架着长孙无忌上马离开】

心想:虽然凡间国事天下事在她看来,都和她没关系。可是长孙无忌是她的朋友,多次出手帮她,她不想让他有事。毕竟长孙无忌这么做虽然鲁莽,出发点也是为了她。

慕容绾妤:(想得出神,连上官詺的靠近都没有察觉,等她抬起头,上官詺已经勒住马,离她只有五米远的距离。)

上官詺

(月下,脸色詺白,神情憔悴,不等慕容绾妤一声王爷叫出来,飞身上前,将慕容绾妤抱在怀里,下巴抵着她的乌发,闭着眼睛,嗅着她发间的清香。)

嘘,卿卿,让我抱你一会儿。

(手劲很大,恨不得将慕容绾妤揉进他骨子里。直到怀中女子抽气,才慌忙地松了手。)

对不起,把你弄疼了!

卿卿为何不跟他走?

(眉头微皱)

卿卿心里的人,可是他?

啊?(一怔,他竟然怀疑她和长孙无忌有私情?这怎么可能!)

(想到这儿,再次把慕容绾妤揽入怀中,十指和慕容绾妤十指紧扣在一起。)

卿卿,无论你今日为何事,因何人而留下,既然你留下,我就当你是下定决心做我上官詺的女人了!而我,也绝对不会放开你的手,不会给你任何后悔的机会!

王爷,你不是已经有心上人了么

心想:听了慕容绾妤的话,终于明白那夜她说的成全中的含义了。原来,她误会了自己,以为他有心上人!这个小女人啊!为什么这么可爱呢?她难道不知道,他心里住着的,只有她一个么?

心想:如此看来,绾妤对成人礼上发钗的含义也是不知道的吧!难怪她一下子收了五支发钗,害他飞醋漫天,她却毫不在意。还害他吃了几天闷醋

王妃,我们回去吧!

好!

【两人回到驻扎的营地,血腥已经被打扫干净,仿佛这儿来过没有发生过夜袭,那五百人从来没有来过。一切都干干净净,连空气里,都是清新的味道,丝毫没有血气的浑浊。】

从云:王爷,抓住了八个活口。

杀!

上官詺:(话音刚落,八刀银光,八颗人头落地,留下一地热血。)

心想:天辰到底是谁和上官詺有深仇大恨,竟然要置他于死地呢?看来上官詺的人缘也是一般般啊,那么她过去了,是不是好玩儿的事情也就多起来了?

卿卿,鉴于这次意外,我们还是别分隔那么开,你离我近点儿,我才好保护你啊!免得像今天这样走丢了,我还要出去找

从明天起,卿卿和我在一辆马车上吧!我好保护你的安全!

慕容绾妤:王爷,这,不太合适(有些无奈)

上官詺:(猜到慕容绾妤会拒绝,四处张望,一脸疑惑道)咿,长孙将军去哪儿了?为什么整个晚上都没看见他?

你有种!

(看出慕容绾妤的不悦,笑了,妖冶的凤眼中含着春风般的笑意。)卿卿,你看到长孙将军了没?他不是负责你的安全么?莫非睡熟了?这怎么行呢!

那么大动静都没吵醒他,看来长孙将军的警惕性很低嘛!那以后,换作我来保护你,可好?

卿卿,莫不是不愿意?那本王只好找长孙将军了

慕容绾妤:我愿意!

以后就要麻烦王爷了!今天时间已经不早了,我先去休息了,明天见!

(说完,冲回了自己的帐篷。)

上官詺(看到慕容绾妤消失的身影,掩着嘴角的笑意,回了自己的帐篷。)

咳咳!(刚进去,两口乌血咳出来,染黑了他胸前的白衣。)

王爷!

我没事。小声点儿,别让她听见了。心想:他终于留下了她,无论她是否乐意,他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他一定能打动她的芳心的。

晋墨:王爷,您何苦呢

(屏退旁人,开始为上官詺施针。之前上官詺的治疗被强行打断,对他身体损伤很大,今夜,又是个不眠夜了。)

上官詺:晋墨,你不懂。

上官詺:敢不敢跟我赌?(睁眼,微笑地看着晋墨凉薄的眼,此时,他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阴霾,眼里一片透亮,显示出了这身子的主人心情非常好)

我赌你,遇到心仪女子,定会飞蛾扑火,在所不辞!

王爷,要赌,可以。不过要是你输了,就得好好配合我的治疗,不要像今天这样。我手下无死人,你可不要玷污了我一世英名!

好!

【一夜,晋墨都没有休息,在为上官詺扎针。一直等天边泛起鱼肚白,晋墨才收了针,用白手帕擦了脸上的汗水。】

晋墨:王爷,下次不能再这般任性,否则,就算我师父在,也不能治好你了。

上官詺:知道了!(脸色恢复了正常,一夜的治疗,让他脸色有些詺白,但精神气好了很多)放心,晋墨

上官詺:(指着自己的心)我现在这里有了牵挂的人,定会好好在意自己身子的。我要和她白头偕老,还要儿孙满堂。所以,以后的事情就麻烦你了。

【夜奔的事情,上官詺如他说的那样没有追究,而慕容绾妤也彻底被上官詺囚在他的圈子里。两人每日同车同行,晚上帐篷也不过相差几步距离。总之,有上官詺的地方,就有慕容绾妤,慕容绾妤活动范围不超过上官詺的视线。】

长孙无忌:(几次想找慕容绾妤说话,都被从云以王爷会保护王妃而挡了过去。)

王妃,您要的东西准备好了。

(为了避免和上官詺面对面,大眼瞪小眼的无聊,慕容绾妤让人打磨了一套象棋出来。)

心想:不得不说,上官詺手下办事效率很高,她不过一时兴起画了象棋,第二天上官詺就让人送来了

【明明是在旅途上,工匠什么都没有,可偏偏逆云拿来的象棋却那样精致。一半棋子为金丝楠木,一半棋子为紫檀木。黄得透亮,紫的发红。

上官詺原本就是天辰战神,战场上用兵如神,所以慕容绾妤也有心想和他这个古代的将军一较高下,于是耐心地将象棋如何使用讲给了上官詺。只是讲了一遍,慕容绾妤又演示了两次,上官詺就明白这象棋的妙处了。】

妙!这样精妙的棋,卿卿是如何想出来的?

慕容绾妤:偶尔学来的。上官詺,不如我们过两招?(早就跃跃欲试,对方是战神,不知道这纸上谈兵的能力如何!)

(看到眼前女子那双神采奕奕的眼,上官詺笑了)卿卿乐意,又有何不可!我愿奉陪!

【马车里,两人对弈,虽然上官詺是新手,可他有实战经验,而这象棋又和军事对垒无差,所以只是三四次,上官詺就熟练起来,让慕容绾妤不得不佩服上官詺的聪慧。】

将!

王爷,该您了!

上官詺:本王输了

王爷,您刚刚接触象棋,就能下这样好,假以时日,一定会超过我的。

既然卿卿都这样说了,那不如再来一盘!

【十日,很快就过去。这十天,上官詺的马车里不断地传来杀、打、兑、将、双将等声音。慕容绾妤声音娇柔,上官詺的声音高昂,引得周围的鹰骑常常侧目,不知道王爷和王妃在里面做什么。】

慕容绾妤:(在凡间学象棋多年,而且得到名师指点,如今,上官詺不过几日,就有自己十几年的成绩,打心眼里也渐渐开始佩服上官詺起来。)

【终于,都了天辰都城燕京,京城因为南麟王要带着新王妃回来而热闹非凡。上官詺的马车缓缓驶入,两边百姓夹道欢迎。还好早有人来维持秩序,否则一定无法顺利到达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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