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问天回过神时，已经走到了湖边。

那里已经恢复了原样，好像没有任何人到过。问天还记得那棵树的位置，可是树下的少女已经不见踪影。地上的鲜血也看不见了，很难想象她是怎样带着伤清理这里的，但想来小兽会掩盖他们到过的痕迹。

她为什么不愿意让别人看到这一切呢？

问天感觉这里的空气似乎有些稀薄，温度也太过刺骨。大概是旁边就是湖水的缘故，这里潮湿得多，也让手上黏腻的错觉真实很多。

身后有窸窸窣窣的声音。

“谁！”

太过戒备的质问让赶来的天晶兽一顿，那凛厉的气息却让他感觉到一种熟悉。就是这种凌驾众生的气势让他决意跟随，他还以为他早已收敛了这种攻击性。

看到来的是天晶兽，问天立刻调整好了情绪，“抱歉，不知道是你。”

他应该想到的，除了天晶兽，还有谁会知道这里。

天晶兽却不以为然，这样的气势让他感觉到一种主人仍旧和以前他期盼的模样一致的喜悦。——尽管这威胁的气息之前对着的是他。

他露出一个使人放松的笑容，却在走上前时突然顿住！

“主人小心！”

几乎是瞬间，问天感觉到后背一凉。他本能地翻滚避开，身边的天晶兽立刻赶到在他身前，身体低伏，四肢蓄力，随时准备与来人决一死战。

来人带着一个银色单边面具，遮住了大半部分左脸。他穿着一件黑色风衣，把极其匀称的身材衬托得更加修长，一举一动都带着优雅。但与翩翩君子不同的是，他的气势很凛厉。指尖夹着的三片飞镖泛着寒光，问天看见自己之前站着的地方已经没有东西，但旁边的树上冒着黑气。

“你是谁！”

树木上滋滋冒着的黑气让问天很难不联想到那个同样隐匿于黑色中，掌控着无数乌鸦的鸟人。

“你来这里干什么？”那人只是冷冰冰地看着他，似乎刚刚只是刺探实力，并不打算置人于死地。

问天被问住了。

说实话，他也不知道自己来这里干什么，只是下意识走到了这里。

那人见问天不说话，脸色有一瞬变得更加冰寒，但很快就恢复了淡然的样子。他看了问天一眼，带着十足的轻蔑，但很快就移开了视线，“不许再踏入这里，这次，我饶你一命。”

极度嚣张，可是问天毫无办法。这是他第一次这么狼狈。

“主人……”

“没事。”实力使然，他有骄傲的资本。只是问天觉得，他不应该是这样无力的。

时间也不早了，湖面已经开始闪着粼粼波光。问天带着天晶兽返回，问雅正扒着甲板寻找他的身影。

“你没事吧？”铁心敏锐地察觉到了问天身上的灰尘。

问天只是回以一个大方的笑容，“没事！”

他大概又找到目标了，是那种想要不死不休，却让人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的目标——他要变强。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出发，目标是被标记起来的第一个地方。

映月早已到达那里。

这里是一片深海，禁制所在的地方，也就是守圣国的边缘之地。这里没有人开拓，也不曾有人敢开拓，大概是知道这里已经到达临界。而森林之外的这一片海洋，就是连人都没见过的地方了。

但这里藏着宝藏。

能让辰星不顾一切也要守护的宝藏。

在看到掌奇珍的混元子鼠先标记这个地方后，她一点也不惊讶，因为那个小东西恐怕也是想借问天之手知道那个宝藏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