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不知他这番内心的剖白,仍然躲闪着眼神,忐忑地说道,
琉璃司凤,有时人们觉得星星闪亮,只是因为没有见过日月之辉而已。或许,你可以先遇见更多的人,再决定自己的心意。
禹司凤非也。
禹司凤阿璃,我已见过银河,可我独爱一颗星。
他双手捧起她的手,靠在自己的胸膛。扑通,扑通。
禹司凤你听懂我了吗?
四目相对,眼中倾泻着爱意。面对这样热烈赤诚的告白,没有女孩能忍住不心动。司凤,既然已许诺,往后余生,便要你永远恩爱不疑。
空气中突然有了些夏日燥热的气息,司凤见她睫毛微颤,脸蛋红扑扑的,心神一荡,鬼使神差地抬手抚向她脸。忽地身后传来一声呼唤。
“玉宁!”
两人闻声好奇往后看,只见不远处站着两个人,一个穿着绣满扶桑的绯衣,芳华似锦,另一个有些虚弱,一身白衣,脸上尚有新伤,不是翩翩玉宁又是谁?
琉璃刚要抬手跟他们打招呼,就被司凤拦下来并拉着躲在了树后面。
禹司凤你看情况是不是有些不对劲?
琉璃探出个脑袋看去,只见翩翩紧紧拉着玉宁的手臂,大有势不罢休的架势。
“你这是做什么?”玉宁丝毫没有生气的意思,反而是软着声音像哄孩子一样哄他。
“你,你......你昨日把我关在剑网之外时,可有暗自担心我么?”他结巴了半天,但显然最后问出的问题并不是他本来想问的。
“自然担心,我又不是冷心的石头。”玉宁觉得有些好笑,但还是不改温柔的语气。翩翩显然还有要说的话,又一直憋着不说,涨红了脸。“你在我面前有什么不好说的?打小一起练双剑合璧长大,你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翩翩闻言小声嗫嚅道,“你,你哪有真正明白我的心意呢?”
玉宁瞬间收敛了眼底笑意,反问道:“那翩翩可知我心?”
她见翩翩茫然神色,继续问道,“从小,我们就被教导要清心少欲,你可知是为何?”翩翩乖巧地摇了摇头。
“翩翩难道不觉得,每次和现在一样心境的时候,真气运转往往没那么顺利,而且修炼效率很低么?”
他反应了一会儿,终于明白她这话的意思。原来,原来她知道他的心思!脸瞬间红得要滴血。再反应了一会儿,这张清秀的小脸又突然变得煞白。琉璃看得啧啧称奇。
“我,我知道了。”他颤着声音答道。
玉宁点了点头,从小一起长大就是有这个好处,话不需要说得太明白。她明白他的心意,他也向来知道她的追求和野心。浮玉岛玉宁志在群峰之巅,不在爱人与四季三餐。
可惜琉璃不和他们一起长大,不知道他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悄悄地拉着司凤离开。
禹司凤你说,玉宁也喜欢翩翩么?
琉璃转头震惊地看着他,什么叫也?难道翩翩喜欢玉宁吗?
禹司凤对啊,虽然我也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由他的表现来看,他肯定喜欢玉宁。
!读心术!
禹司凤是你表情太明显了。
!有吗!
禹司凤有。
好吧她放弃了。
琉璃我怎么知道呀,每对有情人的相处都不一样,总不能按照夫人和欧阳那样的心理来推测他们呀。
禹司凤对了,上次没说完,‘原来是他’是什么意思?
琉璃一桩往事罢了,只是昨晚我看他俩站在一起时才想起来。八年前的簪花大会,也在少阳举行。那时我和璇玑还小,没去凑比赛的热闹,就在后山看见过欧阳和夫人。那天晚上,月光幽幽,夫人在桃林中给他唱歌,他吹着箫应和。后来不知为何,夫人唱着唱着就靠在他肩上哭了起来。他们两个,一个美若天仙,一个脸上有骇人的长疤,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怪说不得我四年前簪花大会觉得夫人脸熟,见欧阳第一面也觉得莫名熟悉呢。
琉璃诶,你说,欧阳喜欢夫人么?
禹司凤我也不知道,这些妖变化无常,且大多冷血无情,但又最会蛊惑人心,是最说不准的。
琉璃也是。若是欧阳不曾喜欢过夫人,那她也实在可悲。不过她这样欺骗东方岛主,这样帮助天墟堂,也实在可恨!
禹司凤人都是如此复杂的。
俩人就人性的问题又展开了讨论,这样你一句我一句的,时间仿佛也被加速,一上午很快就过去,眨眼便到了该吃午饭的时辰。
人的一生不过匆匆数十载,是日复一日枯燥地修炼,还是行侠仗义名扬天下,亦或是同喜欢的人一起,或走遍山川河流,或四时三餐烟火暖,乐意地浪费着时间,此事因人而异,不足为奇。不必忧虑,不必慌张。我们只需要做一个百依百顺的孩子,至死不渝地顺从着自己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