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约

蒋哲一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就是半掩着的门，随着起身的幅度，胸前的齿轮也摇摇晃晃。

“你妈五点的时候来叫你了，还顺便给你带了早饭，诶我说，你怎么这么挑啊？”

王晨韬见蒋哲出来了，把一个饭盒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盐不能太多 ，还不喜欢吃蒜苔，还不喜欢吃番茄和肉松。”

“还有好多，我妈可能觉得时间不够没告诉你。”蒋哲说着往嘴里塞了一个馄饨。

“我那时候抱着你睡得正香，突然门铃就响了，一拉开门我都不知道是叫阿姨还是叫妈。”

“那你叫了什么。”

“阿姨呗，我怕你妈直接摔门走了，以后不让我进你家。”王晨韬打开班级群里马老师发的成绩单：“恭喜恭喜，你第二。”

蒋哲对此并没有多大反应，一口接一口吃着馄饨。

“卧槽，你不会傻了吧？不就一回测试吗？下次我把第一还给你。”

“咱俩分相差多少？”

“也不多，就四分，你政治拉下来了。”

“啊，忘背政治了。”

“哦对了，你不是要考公大吗？”

“嗯。”

“我陪你一块儿。”

蒋哲终于不沉迷于馄饨了，抬头看着王晨韬：“确定？”

“嗯，高考志愿我只填一个公大，要是没考上我就和大刘一块儿电子竞技去。”

“你肯定能进。”

“你也是。”

“那约定好了，一起考公大。”

蒋哲与王晨韬对拳：“嗯，一定。”

你要守约啊。

“这道题我说过多少次了？咱班还是有人空着！”数学老师——娟姐正在台上用说了十几年的经典句子吐槽。

“来，蒋哲，你来讲一下，最后一次！下次谁再错就找蒋哲，让他揍你们！”

班里几个男生立马配合着打哆嗦。

“娟姐……我又不是打手。”蒋哲在台上无辜地望着娟姐，全班哄堂大笑。

“快讲你的吧。”娟姐挥了挥手中的大尺子，吓唬得全班都不敢开口了。

蒋哲语速飞快但精简地讲完了那道题，讲台下的同学们一脸茫然，眼中空洞无神。

“老师，我我我！”王晨韬高举着手：“我有更简单的办法！”

“行，上去讲，这题下次谁再不会就准备被混合双打吧！”

全班同学体味到了什么奇奇怪怪的内涵，但又不太明显。

王晨韬一讲完，全班更懵了，他们这群学文的，要是聪明点的还知道写个解，瞎扯几道公式；要是傻点还憨的，能在那一大块空白处写上满满的一篇古诗。

“算了，我讲吧。”娟姐又站上讲台把这道见了十几年的题重新讲了一遍。

“怎么样？你男朋友厉不厉害？”王晨韬小声在蒋哲耳边说道。

“可厉害了，你看看台下这一双双茫然的小眼睛，有没有看到绝望？”

王晨韬随着蒋哲的目光也环视了一下一双双茫然的小眼睛。

“看到了，所以准备车裂还是腰斩？”

“简单点，火化了倒水泥里，然后把操场围墙那块缺给补上。”

“真狠。”

“社会你蒋哥。”

“听懂了没？”娟姐此刻讲完了，一旁本来空白一片的白板此刻满当当都是一串字母。

讲台下并没有回音。

“你们感觉到我的偏头痛了吗？”娟姐揉了揉太阳穴。

讲台下一群人摇了摇头。

一群耿直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