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墨燃看外面人声鼎沸,并不打算出门。
南宫驷和宋秋桐大婚在两天后,这两天就让他们开心点,好东西当然要最后拿出来。
在他们婚礼时捣乱,墨燃很乐意。
而且昨天惹楚晚宁不快,这几天就不出去惹他心烦了。
于是连续两日,墨燃都呆在屋子里,当外面锣鼓喧天时,他才推开房门。
儒风门各处张灯结彩,挂着红绸,很是喜庆。
墨燃饶有兴趣的看了一圈,发现并没有什么特别的,顿时失了兴致,坐在座位上托着腮,看着台下恭维南宫驷的宾客。
宋秋桐还没露面,墨燃喝着酒,并不着急,反正自己有的是时间。
不过用什么理由闹呢?
这是个好问题,自己要想想。
虽说按踏仙君的性子直接开打最了当,但楚晚宁也在场,还是师出有名的好。
什么理由既显得不是很郑重又能让儒风门重视?
墨燃左思右想,实在没想到什么合适的理由,于是召了个黑衣人出来。
“把这个神不知鬼不觉的放到宋秋桐首饰中。”
墨燃给黑衣人一支凤头钗,黑衣人颔首,接过东西退下了。
污点不够,污蔑来凑。
他给死士的凤头钗上有他设置的阵法,可以隐藏宋秋桐的守宫砂。
华碧楠端着酒坐到墨燃身边,丝毫不打算起身。
看来他十分不放心墨燃,全程准备监视他。
华碧楠:“做什么了?”
“让死士给宋秋桐送了支凤头钗,”墨燃回答。
“凤头钗?为什么?”
墨燃依旧托着腮,脸上的面具遮住面孔,面具下,是懒得隐藏的精明,“不为什么,本座的皇后,想怎么赏就怎么赏。”
华碧楠额角突突直跳,直觉告诉他不只有墨燃说的这些。
“你送什么礼我不管,但你告诉我,昨天晚上你做了什么?”
“昨晚睡了她。”
华碧楠:“……”
华碧楠真想一巴掌呼到墨燃脸上,可大庭广众之下不好动手,打不过墨燃,也不敢动手。
“现在宋秋桐不是你的皇后,你怎么这么做,”华碧楠怒道。
“本座的人还不是想睡就睡,”墨燃拿起酒桌上的酒一饮而尽,而后道:“而且你不让本座靠近楚晚宁,本座才去睡宋秋桐的。”
华碧楠的脸色更难看了,瞪了墨燃两眼,拂袖离去。
看着华碧楠气冲冲的背影,墨燃心情顿时好了,完全没在婚礼前搞事。
锣鼓三响后,红衣喜服、笑容满面的南宫驷携着新娘到场。墨燃回头,看到宋秋桐,啧了两声。
宋秋桐长相极好,柔媚的脸略施粉黛,朱唇明艳,赤红色喜袍腰身紧束,勾勒出身体曲线,在场男性修士也有许多人愣在当场。
墨燃细长的手指划过杯口,看着宋秋桐的目光暗了暗,暗下去的阴影中,杀意一闪而过。
“美是美,可惜蛇蝎心肠。”
宋秋桐前世的所作所为墨燃都记得,对于这种忘恩负义的人,就算在美,他也不感兴趣。
墨燃说这句话,声音小,距离远一点就听不到,可楚晚宁看到他一张一合的唇,竟然意外的读懂了他的意思。
楚晚宁:修真界之前不曾有这号人物。
而且这人对宋秋桐,总有种莫名的敌意。
楚晚宁目光扫过台上娇媚的新娘,在看看墨燃,心道宋秋桐也不丑,一个蝶骨美人席,能和他有多大恩怨?
修真之人五感灵敏,被人直勾勾盯着,以墨燃的修为第一时间就可以放现,但他没有动,装作不知道。
墨燃:晚宁看我了,是认出我了还是觉察出不对了?
墨燃四肢僵的好像生锈,一直保持着挲摩杯子的动作,在外人看来他是在欣赏杯子,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都快紧张死了。
他因为楚晚宁的目光不敢在动,更不想让楚晚宁发现他已经知道他在偷看自己,硬生生保持这个姿势,一直到拜堂前的喊话才回神。
台上宋秋桐与南宫驷并排站在中央,脸颊粉红,小女儿家出嫁的娇羞展露无遗。
台下许多男性修士眼热,但碍于南宫驷和儒风门,并没有声张,只是暗自愤恨,为什么站在宋秋桐身边的不是自己。
墨燃招了招手,一个黑衣人带着鬼面,立于桌前,“陛下。”
“我的意思很清楚,搅黄了这场婚礼,该如何做,不用我教你了吧?”墨燃问。
“明白。”
“去吧,”墨燃摆了摆手,“别让我失望。”
语气平和,好像在说今天天气怎么样。
黑衣鬼面人称是,起身隐于人群中,墨燃心底还是有点打鼓,毕竟楚晚宁从始至终,目光从未离开过他,刚才的举动他必然看在眼中。
楚晚宁对于墨燃的动作只是皱眉,并未出声阻止,对此,墨燃悄悄在心中松了口气。
“新郎新娘……”
司仪话还没说完,忽听得身后一声尖锐利响,只在电光火石之间,南宫驷反应迅猛如狼,他蓦地侧身,后掠相避,一道雪白疾光擦着他的脸颊飞过,“砰!”地一声,狠扎到金丝楠木槫成的大殿主柱上。
粉屑四溅,入木三分!
墨燃看了一眼柱子上的羽箭,心道这人射箭不错,回去可以着重培养,以后必然是个不错的战力。
然而现场的人可就没他那么镇定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句“有刺客”,现场乱作一团。
“有刺客。”
“不要慌,冷静。”
“传我令,吹戒严哨。”
墨燃看着场上的人慌张的样子,竟然还有闲心倒了杯酒递给跑到他旁边的人。
那人慌着逃命,撞翻了墨燃给他的酒杯,墨燃只是皱眉,拿出锦帕擦了擦手上的酒水。
南宫驷目光晦暗,隐隐流淌着狠辣精光,他猛地揩去脸颊上的血迹,倏然膝盖一痛,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单膝跪在地上,而他面前,站着一个黑衣劲装的人。
那人唇抿成一条直线,俊美的脸上难得流露茫然之色。
南宫驷看清来人,脸色铁青,二话不说站起身,另一个膝盖又是一痛,于是刚才那幕,再一次上演。
南宫驷:“……叶忘昔。”
没错,站在南宫驷面前黑衣劲装的俊美青年正是叶忘昔,她愣在原地,对于南宫驷两次下跪不知该作何反应。
南宫驷这次长了个心眼,再起来时,他双膝都被灵力包裹,本以为偷袭他的人没有办法。
谁知道,下一刻,护体灵气被一道劲风打破,这次他以更加郑重的方式跪在叶忘昔面前,叶忘昔侧身躲过南宫驷的礼。
南宫驷:“谁在搞偷袭?有胆子给我站出来。”
墨燃打着哈哈,看着台上的南宫驷暴怒的样子,眼底闪过笑意。
站在一旁的宋秋桐则是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南宫驷,又惊恐的看了看叶忘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