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师的初体验（十）

利露已经忘记自己当时如何下定决心做出牺牲。这是他第一次杀人，手上已经沾染了同胞的血。

　　在那家伙痛苦的呻吟中，全身血管爆裂。血液就像喷泉一样从身体各处涌出。

　　随后一个红黑交织的光团从残骸里飞出，融进了利露的右臂里。

　　光团是由人类的灵魂和剩余魔力一同构成的。

　　吸收了那东西后利露感觉自己右臂传来的饥饿感完全消失了。而且这段时间所发生意外所造成的身体上的疲劳也全部被治愈。

　　原来这就是牺牲别人的感觉，似乎没有带来想象中的不适。

　　利露对自己产生的这一想法感到害怕，难道自己以后也会变成莱卡翁这样可以随便杀害别人的刽子手吗？

　　值得一提的是，当日后莱卡翁得知利露这一想法时只是淡淡的回应到：魔法师不就是刽子手吗？为什么我要对这种事感到羞愧？

　　利露被莱卡翁带到了巴普洛斯的魔法师协会里。向那里的负责人说明了情况，并且还给他填报了成为魔法师的申请。

　　当晚，两人的住处内。

　　“为什么你要自作主张！？我才不想当魔法师！我不想当杀人犯！”

　　此时利露的争辩只能让莱卡翁感到好笑。

　　“你以为你是在什么驱使下才决定要牺牲那个男人的？”

　　“难道是为了我所说的正义？”

　　“明明是你自己屈服在了活着的欲望下吧。”

　　三句话让利露哑口无言。

　　是的，他不想像莱卡翁说的那样最后变成怪物。

　　所以他下手杀死了那个男人。

　　说到底利露这么做也只是为了自己。

　　“……但这和我刚才说的完全是两码事。不能混为一谈。”利露沉默片刻再次开口，“而且我不是已经说过之前发生过什么事了吗！魔法师协会的那群家伙明明对我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我绝对不会轻易原谅他们的！”

　　“随你怎么想都无所谓，几天后测试就开始了。如果你有胆从这场测试中逃跑，大概会死的很痛快。”

　　莱卡翁就像个无赖一样根本不和他讲道理。

　　而且接下来无论利露再说什么他也都充耳不闻。

　　明白自己的抗议根本无用利露也只能气愤的躺回床上开始睡觉。

　　虽然补充的魔力帮他消除了身体上的疲劳，可战斗让他紧绷的神经直到现才开始放松。

　　不一会，利露便陷入了沉睡中，他实在是太困了。

　　“切，果然是个小鬼。”

　　听着旁边床上传来均匀的呼吸声莱卡翁撇了撇嘴闭上了眼睛。

　　“醒醒。喂，能听见吗？”

　　睡梦中，利露好像听到了有谁在叫他。

　　“是谁？”

　　利露想要睁开眼看看是谁在喊他，可是他做不到。

　　“这样就好，我只是想和你说一些事。不用回答也好，听我说就可以了。”

　　接着，这声音便自顾自的讲了起来。

　　“我出生在一个非常贫穷的家庭，父亲和母亲只是普通的农民。”

　　“我所在土地的领主是个非常残暴的家伙，他不但向子民征收苛捐杂税。更以折磨反抗他的人为乐。”

　　“从我记事起就没有吃到过一餐饱饭。父亲母亲为了减轻家庭负担将我的妹妹给遗弃了。”

　　“我尝试过去寻找妹妹的下落，但是没有结果。”

　　“终于，在领主进一步的压榨下这个本就举步维艰的家庭彻底垮掉了。”

　　“父亲活活饿死以后母亲丢下我逃走了。”

　　“只留下无助的我被孤独痛苦淹没。”

　　“你是魔法师的话，应该也了解过圣杯的故事。我本以为那只是个传说，但当我真的放弃希望的时候它却出现了。”

　　“我向它许愿让罪魁祸首的领主感受到和我一样的痛苦。”

　　“接着，一只不知从哪里来的巨大魔物袭击了城市。”

　　“它夺走了领主的一切，包括他的生命。”

　　“在向圣杯支付报酬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什么能给他的。”

　　“圣杯消失了，而那时我才发现袭击领主城堡的怪物原来就是我自己。”

　　“那以后发生的事我已经记不清了，但我知道绝对是一场场灾难。”

　　“意识再度清醒的时候你和另一个独眼的家伙站在我的身旁。”

　　“其实那时我向你求饶是有原因的。”

　　“不知道我的妹妹是不是还活着，所以我想再去找找看。”

　　“我也并不恨抛下我独自离开的母亲。”

　　“陌生的魔法师啊，你能帮我实现这最后的愿望吗？”

　　“我希望知道自己家人的下落。她们都过着怎样的生活。”

　　“就算最后得知的是死讯我也能够安息了。”

　　“最后，谢谢你……谢谢你让我从痛苦中得到了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