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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世篇 第一百二十九章 焉得虎子

明堂拾经

千秋有别天亦老,待到还时来一遭,阴差阳错血海仇,刀刀入骨还生恨。

以前的月族的时候,商照薰少说还是个圣女,出生浮萍,任人左右,常年累月仰人鼻息而生,看尽世人脸色行事,端在这座位上纵使是不能合眼身心疲倦,她也甘之如饴倍感珍惜。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她扶着一艘轻如浮木的过着一日又一日,暗自错想过逃出生天过着个寻常人的生活,但她不敢也不肯,生怕离了这天赐的机会让她好不容易翻身,又去重蹈覆辙成为她那落败的母亲一样下场。

幸得她天生的自有灵力,与生俱来能够通灵,承蒙月族皇室抬举,万万没能想到有朝一日那个人尽皆知的灾祸降临于世时,竟是入眼的通天神族。

那时纵观全地都不可能有这么高深莫测的地位,即使是云苏国全部修士加在一起,到底通天也是个仙,神的存在几乎飘渺高于云端之上,极少有人听闻得见过。

拿云苏国来说,国主虽是飞升的神官之身,可依旧出生平庸,修炼些年岁,才能得以成就。

而且九重天历年来飞升的神官个个大多不论出处,不乏不择手段野心勃勃的飞升之辈靠着修炼登峰造极,整体而言也算不得高人一等极致罕见,他们还是得听天由命行事,掌管万物生灵平安康泰,才得以积攒功德为生。

神官离真神之前千差万别,他们除却有着神的能力,其余都无法与之相同媲美,因为与生俱来的出生非能决定,真正纯正的神族从不轻易抛头露面,指挥着九重天各方行事。

偏生在那一天,他真的来了,代表天罚,众生的噩耗为一身,原来一直以来神族并非慈悲为怀怜悯众生,在他们眼里人族不过是卑贱蝼蚁,可有可无肮脏不堪罪孽深重。

鹤容世的存在从来威胁到的不仅仅是她,商照薰一眼见到他便已经知道,即使是伤痕累累的少年身躯,也抵挡不住他体内那股源源不断的神力。

裁决神使,世间绝无仅有独一无二的杀神,生来便是了结一切的存在,天煞孤星注定扼杀所有。

曾记载中的裁决神使双目遮蔽,俯瞰众生,所过之处皆扫过尸横遍野,他上次出现的时候每家每户在门栓上涂了羊血,这才躲过了一劫。

但凡事总要以眼见为实,可恨的是醒来后的鹤容世看上去人畜无害,虚弱无力,没有半分杀气惹人怜惜。

就算如此,也是个毒苗,留着让他长大势必假以时日是个祸害,于是她想到的只有将他烧死的这个办法,毕竟她顶多是个半吊巫女,从未学过什么杀人邪术,无法让鹤容世神形俱灭。

横出鹤容世这般的差池算是意料之中,可事却坏在了雨师赋这个任性妄为的人手上。

为了个萍水相逢素不相识,甚至是说话都没搭上过边的鹤容世,把云苏国的段久卿请了来。

段久卿身份何等尊崇,又是皇亲国戚,祖祖辈辈算来皆是皇室贵族所出,要不然也是上位大能者。

出生贵胄的公主又是他自小到大的青梅竹马,长了雨师赋三岁的稳重姐姐,已然是深受月族国主青睐。

即使是当时她冲过来劫法场重伤了不少人,但只要一句话,便能指摘到她商照薰身上,功亏一篑过后又将她禁足,一日之间声望一落千丈。

彼时经此一事以后,商照薰心中对段久卿和鹤容世怀恨在心,结下了梁子,不惜偷逃出去一路来到了云苏国,本想着乘机偷偷解决掉他们二人,未曾想竟被拆穿得片甲不留,宴会上丢尽了月族脸面。

之后她真就受了剔骨之刑,身受重伤动弹不得,任由鹤容世有朝一日降下了一弹炸毁了月族全地。

雨师赋亲眼所见,发射出重装原子弹的装置,是个巨大无比航空在天的母舰方舟。

当时又一传十,十传百,说这艘船出自鹤容世身后神族所有,雨师赋这回家破人亡,又遭段久卿和鹤容世联姻刺激,可谓满盘皆输。

又见着被云苏国绑着过来的商照薰,免不了怒气羞耻达到了极点,如此奇耻大辱一朝之间都落到了他头上,必然冲昏了头大肆发疯。

于是孤军奋战单枪匹马毫不犹豫,踏入了云苏国的皇城。

以往憨厚大咧,无忧无虑骄傲放纵的月族世子,蒙声不吭亲手着杀了云苏国国主和王后。

这大好乘胜追击的机会,雨师赋把握到了底,本想留着段久卿一个,其余人尽都杀了陪葬。

月族国主德高望重,还是他唯一的亲人,年事过高的奶奶,奶奶已死,他已经不是月族的世子了,能许给段久卿的位置,眼前也只有将军夫人而已。

当真可怜,因果循环,雨师赋一边折磨着鹤容世,另一边威胁着段久卿操之过急。

到底这一逼,给落架凤凰的段久卿吓得悲痛欲绝,失魂落魄。

就算及时获救,也已然没有了之前的傲骨,故此鹤容世之后又重犯此错,把她逼得不堪受辱,为了云苏国的尊严及繁荣,跳海而亡。

现如今此情此景,倒也不算什么意料之中,从前的时候段久卿的心智手段已然格外厉害到了一定程度,故此商照薰一直都知道,只要她表现得足够卑躬屈膝,便能让这个高高在上的公主出手相救。

且史记上的云苏国公主德行出众,仁厚道义为先,素来在修道造诣上在年轻一代之中难能可贵,这般的人心胸宽广,老好人般的好商量。

可这世上哪有什么无缘无故掉下来的馅饼,段久卿心机深重目光长远,既然能改名换姓,又能同鹤容世走在一起,必然她心中自有一番打算。

商照薰自知,雨师赋哪能察觉得到,倘若他能够看透段久卿所思所想,那也不至于连她死后十多年还活在她的阴影之中,被鹤容世摧残到换骨铸身,生不如死断子绝孙。

雨师赋与段久卿之间的恩怨纠葛,因果循环,才是自相残杀的手足悲剧。

以往的雨师赋对段久卿的情,朦胧得相依为命,不可或缺,他年少无知,必然以为这就是情爱,甚至是执念过深,走火入魔,糊涂发疯。

“咳咳……”商照薰猛得回了一口气,睁开眼满入眼帘的便是暗无天日,她笑意松了口气,“现在那怪物在我身上使用的力道,显然已经减轻了许多……段久卿,没想到啊,你果然还是……”

她手撑起身,眼眸一转寻着窸窸窣窣的声响看向一处,“来救我了啊……”

“唰!”一掌打下,白久纵身一跃后退,四周遍地蔓延开来的沼泽渐渐逼近,她低头看着心里起毛,双手握成拳,手边裙摆轻盈薄纱沾染上了不少泥泞,“你这脏东西,都管不住自己的肮脏随处四溅吗?”

“话可不能乱说,是你们不怕死,为了个偷听窥探我的蝼蚁,非要踏进我的地盘。”致子悬浮半空,四肢蔓延成无尽的团黑融为一体,勉强还能看的正是她还在说话的脸,“咎由自取,自寻死路罢了,哈哈哈哈哈……”

“妖怪!”白久仰头看去,大声吼骂,手中再起法力,纵身挥手打去致子的四肢,“看你能猖狂多时!”

“咕嘟嘟……”道道杀招尽全竹篮打水化为了无物,致子嘲讽一笑,困乏无聊得很,“你只有这点本事吗?”

“砍不断?!”白久不禁脱口而出惊讶难掩,眉头紧皱退后了一步,“到底是什么样的东西……”

“可怜的孩子,你的父亲自以为能让你一辈子与我们无关,却忘了凡事都有个万一。”致子啧啧感慨,肆无忌惮的嘲弄她的身家如何的疏忽大意,教出了她这么个百无一用的娇贵女儿,顷刻若无其事,面无表情的敛了脸色,“你放心,杀你我可没什么兴趣。”

“……”白久全然听不进她说的话,左顾右盼的试图发现丝毫裂缝破绽,心想着鹤容世方才说得话……

他已经打出了一个破口了。

“呵。”致子将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不以为意,“我已经释放全力,将这里完全蔓延成吞噬的沼泽,既然如此,你也不必再做什么无用功,我不会为难你,能不能逃出去,就看你自己的了。”

话音刚落,致子周身化为黑色泥泞,散为漆黑一片。

“别想跑!”片刻后白久脚下空地席卷盖过,她双眸一横跃起打去。

“啊!这是什么东西……”商照薰脖颈处被道黑粘稠触手掐起,“咳……咳……段久卿!”

“轰!”四周再度传来起震碎的轰鸣声,鹤容世握拳挥袖,身后已然凿壁开光满照金轮,映得他眼眸沉黑无光为影,开口威逼:“滚出来。”

“啊哈哈哈……”致子的笑声先声夺人震耳欲聋,甚是开怀,“久仰大名,有生之年还能遇见鼎鼎大名的后起之秀,地界主神光临寒舍,当真是我蓬荜生辉啊!”

“真吵。”鹤容世随口一说,心中一目了然致子话不投机半句多,手中再起法力愈加浓烈起风刮开三千尺,下去就是一拳,“就让你闭嘴好了。”

“砰——!”又一道山崩地裂,响得痛彻心扉。

“不好,这到底是从哪里来的暴动,再这样下去的话,这座阁楼就要坍塌了!”傅辞再也坐不住起身警惕,方才他有意隔岸观火,袖手旁观,眼下也已经到了时机。

毕竟这样一场事也杀不死鹤容世的。

“不行,集国大会还不能中断!”藤野劲夫从容不迫,踩着木屐上前致辞同他说话,“你,是民军?”

“藤野先生好眼光,我是民军没错。”傅辞欣然点头,义正言辞的摆手道,“就算如此,集国大会到了现在也已经没有继续下去了的意义,不是吗?”

“你言重了,我并没有想和你为敌的意思,也没有必要和功夫来跟你动手。”藤野劲夫倒也平和,三言两语接下了傅辞的话茬,“我们帝国素来讲究敌不动我不动,你都没有动手,我又为什么节外生枝呢?”

“藤野先生心胸,着实令我佩服。”傅辞笑着也同夸赞了起来,“但是现在阁楼明显坍塌,恐怕会危及到大家的安全。”

“你放心,这里的管理人员已经去查看情况了,也许是地震呢?”藤野劲夫平静得出奇,淡然处之傅辞的迫切,“倒是你们民军,要是真的口口声声说着保卫无辜老百姓,要把我们赶出中国的话,现在孰轻孰重,都不该在这里跟我动动嘴皮子就能解决的了的事。”

“这个就不劳您费心了,我们在尚海城的人手众多,已经准备好了。”傅辞扯了扯嘴角强颜欢笑,真心感受到了什么是活生生的自取其辱,眼眸顿时阴翳了下来。

“是啊,事不宜迟,赶快安排人员疏散才好。”重惊鸿忽然上赶着走来,忧心忡忡的来了一句。

“段……小姐这是何意?”傅辞措不及防的回头,之前当真没想到如何面对这个脸谱,只能随波逐流来一句尊称,“难道你已经发觉了这里的不对劲?”

“没错。”重惊鸿心头满打满算,斩钉截铁自信满满,仍旧眉宇紧皱,“傅大人也算同我痛出一处,难道没能察觉得到一星半点的异样吗?”

“哦,是殿下英明,傅辞学艺不精,并未察觉。”傅辞眼瞅着这脸谱势必不会轻易放过,能装作冒充段久卿的女子,必定心怀不轨狼子野心,不管怎样都得阻拦一二,恭敬作揖,“还请殿下明示。”

“现在轻快危机,说来话长,没时间跟你说这么多了。”重惊鸿急得跳脚,“这栋阁楼的地基已经破裂了一半,再晚些必会死伤无数,还不赶快安排人去疏散所有人离开!”

“遵命,殿下。”傅辞当即作礼低头附身应下,心领神会她话语中带着所有人离开的意思,正是和他所想的一样。

“段小姐,这到底怎么回事?”藤野劲夫被她突如其来气势磅礴一番做派一愣一愣的,赶忙询问道,“该不会是什么妖魔作祟吧?”

“藤野先生您说的不错。”傅辞一走,转到藤野这边,重惊鸿八面玲珑又是另一番说辞,“您放心,令夫人不知所踪,我自会替您带她回来,现在您的安危也很重要,所以请您赶快离开,不要再耽误了。”

“果然是有人作祟别有用心。”藤野劲夫一声长叹,抬头看向重惊鸿,“那这里的一切……”

“您且放心。”重惊鸿点了点头,急忙侧身向着不远处的中州的神官们大喊,“各位神官殿下,此处不妙,还请速速逃离,我来对付!”

“砰!”她话一毕,悬上高灯断梁殒落,砸得地起四溅,玻璃横飞激得群人跃起身法逃到了她面前的瞭望台处,距离楼梯口更加远了。

“那就麻烦段小姐了,我们该往哪里撤离?”朔风转过身带头从容一礼,看得重惊鸿心头一隔应。

“你们帝君呢?他在哪?”偏偏是百密一疏,重惊鸿对这个不待见自己的帝君本就没多少把握,仔细一看楼梯口处黑得深潭如泽,已然没人了。

“帝君他说让我们先走,至于到底去了哪,我们也不知道。”卜凡俨然脸色严谨,上来又是一发模棱两可的言论,“帝君还说,前辈您大人大量,自会照顾好我们周全的。”

“好。”重惊鸿点头,伸手指了指,“出口在那,你们快走,我去助你们帝君一臂之力,切勿拖延我们。”

“多谢。”朔风率先起身,跃身而去,徐徐带起,鸽子群飞。

“……”重惊鸿快跑冲至那股黑潭之前,蓦然刹住脚步,转过身去往桌案上拿了个高脚杯砸出利碎破口,方才大步流星的走了进去。

“快,往这边跑!一个个的都不要拥挤!”阁楼门口处大门敞开,傅辞站在一旁合着几个服务生在门旁引着人流,人来人往涌出乱流,骚动不断。

“外头这是怎么了?”惹得车内的人探头一看,那兰大吃一惊,四目与傅辞正巧相对,紧接几步下了车。

“阿兰,你怎么下来了,我不是让你待在车里不要动吗?”傅辞极不耐烦,脸色耷拉了下来,护着那兰不被人流碰撞的同时推搡着她往回走,“来,我送你回去。”

“我不走!”那兰挣扎推开,“那里面怎么了?集国大会是不是出了什么乱子?怎么没见久卿她们出来?!”

“放心吧,他们都没事,我们回车上再说好吗?”傅辞不想乱上加乱,尽力按耐住那兰,至少段久卿在里头的事可是她想找的恩怨纠葛,没人能逼得了她。

“回答我,傅辞。”那兰往后一退,躲开了傅辞的双手,双眸晦暗不明的盯着眼前人,几多陌生,“是你做的吗?”

“……不是。”傅辞长叹一声,双眼正目对上了她的眼睛,“久卿她自有自己的私事要处理,我们管不着的,里头还有鹤容世照看着她,不会出事的,先回去好吗?”

说着抬起双手又要扶过她往车上去。

“那为什么所有人都要往外逃?”那兰并不领情,欲罢还休,眼中含泪打转,“要回去你自己回去吧,我去接久卿回来,不必担心我。”

甩下了这番话推开傅辞擦肩而过,没入人流中逆流而上。

“阿兰不要去!快回来!”傅辞急得大声叫喊,人流嘈杂得无一回应,石沉大海。

“唰!”黑流涌动,白久已经因为方才那一拳没入其中,正如致子所说,罗生门已经和她融为一体,唯有决一死战。

她所修习二十年的功法虽然强劲得势如破竹,但终归防不过以柔克刚,这片黑流就是对付她这一招的自古以来的克星。

“咕嘟咕嘟……”现下周遭入跳入大海般,窒息冰冷遍布全身,白久屏气凝神四肢站定,双手聚力为刃,划动着看向四周。

[致子已经破罐子破摔,她会融化自己,所谓的释放全力,大抵是因为鹤容世还在不停破坏着罗生门的结界。]白久心道,视线不停往外打量,[那么至少说明,现在的罗生门已经停止了奇门遁甲的运转,她也已经顾不得商照薰的死活,或者说……她就此放手一搏,想一举淹死我们所有人。]

“咕嘟!哗哗哗!”终于在某处深远的角落,白久看见了商照薰挣扎漂浮的身影。

可她的状态奇异得很,分明刚淹死一动不动的往下沉,四肢又顿时腾动着往上行,死去活来的如此周转了几番以后,坚持不懈引起了白久的注意。

也算因祸得福,尸化了的身体变相水火不侵刀枪不入,商照薰才能一次又一次的从休克状态醒来,只因为不甘心的意志,执念以及强劲超脱的怨气。

怨气也是一种力量,正如人活着要有生气,而商照薰虽为异类,但也因此已经变得无人可及,除了无法生育以外,其他都与常人无异,甚至高于常人。

白久双手杀成刃直行游去,拉起商照薰往强光最烈处行去。

“慢。”身后忽现传来一句声响,那人伸手搭到了鹤容世肩头。

“谁?”鹤容世回头一瞥,随后睥睨道,“九重天的帝君,你有事吗?”

“叨扰主神,多有得罪。”帝君先是低头一礼,“但是您可不能再这样破坏结界了。”

“怎么说?”鹤容世倒也觉得不无道理,毕竟他到现在连致子的正面都没碰上,就在这埋头苦干,“那妖怪已经释放了全力要将里面吞噬,你能看出这里头多少的玄机,通通说出来。”

“承蒙主神宽宏大量,不计前嫌。”帝君起身作揖进言,“按我看,罗生门的结界本就复杂,用蛮力破坏本就消耗极大的法力和时间,才能要了这妖怪的性命。”

“照这么说,我要做的不是破坏它,而是……”鹤容世眯着眼细看打量着眼前的黑流成壁,啧了一声。

“却如主神所想,与其浪费时间让这妖怪有可趁之机,还不如先将人救出来,以防授人以柄。”帝君见状,在旁又是一阵恰到好处的吹嘘。

“好了,少拍马屁。”鹤容世可不觉得这算什么卧薪尝胆,他可是走过这种路子的人,万不得已谁会去吃苦得成?都是屁话罢了。

可他此刻还是上前走到了黑流成壁的罗生门前,伸手去触碰,“我进去之后,你掩护好我们。”

“遵命。”帝君看得一愣,连连点头。

“这种东西可要不了我的命,你最好不要耍什么把戏,要不然我出来以后,随手让你人头和他们一同团聚。”鹤容世又落下了一席话,听得帝君如芒在背,“要不是当初待她时,你对她还算宽容,我绝不容许你能活到今天,要记得,你这个根,连颗草都不是。”

“咕嘟……”话毕,顷刻间鹤容世越入黑流之中,不见踪迹。

“哟,真没想到你还能这样豁的出去,真的进来了啊?”进去之后,迎面而来便是致子的声音,“不过你和她比起来,也是一样的废物。”

“不想找死的话,就放她们出来。”鹤容世眼眸看去,四周黑流收尽干涸,裸露出地。

“好啊,遵命了主神大人,不过你想要的,往往可不是我放手就能给你的啊。”致子别有意味的一笑,“甚至不惜为了她,舍弃和真正的神力合而为一,我很好奇,你到底有没有后悔过。”

“啊!”再多别声开外的话,仅是一墙之隔处,传出白久落地吃痛的声响切心打断。

“白久!”鹤容世瞬身冲破而去。

“鹤容世……那是鹤容世的声音?”白久听得一清二楚,浑身湿漉的狼狈抬头起身,捂着肚子有些许生疼,“鹤容世,我在这!”

“哈哈哈……”致子的声音又再度响起,显现出人形降下,低头脸贴近了白久的眼眸前四目相对,“你还没杀了我,游戏还没结束呢。”

“好啊。”白久眼眸顿时起红,瘫软的手掌再度起了力道挥去,面纱滑落,腹部的疼痛显然自知法力已经消耗殆尽,“我这一掌以后,便可成全你灰飞烟灭。”

“不错不错,真是好厉害啊。”致子起身站在原地,眯着双眼的笑纹丝不动,愈发透明,“我真的,好害怕呢。”

“唰!”一掌如箭矢射出无法回头,眼前的致子身形再度变换成清,这才看清楚了眼前人是商照薰!

“啊!”商照薰受了这一掌吃痛至极,口吐血溅了一地。

“不对!身后那是……”白久自问方才只是吓唬致子起的不甘杀心,这一掌到底是杀不了人。

恰恰相反,这一掌击碎了致子介质商照薰身上释放出来的幻术,白久看清了身后的景观,楼梯口处,后退一步就是台阶。

“喜欢我送给你们的礼物吗?”致子在她们身后,笑吟吟的欢声依旧,“再见了。”

“闪开!”白久此刻脚下尚有余力,拉住了商照薰的手往回一推,踏步往前一跃。

“段久卿,不要!”商照薰同她擦肩而过,回过神时已然时不我待。

“噗通!”白久已经和她脱身往后坠去,一阵滚落扑腾,血溅满路,她似乎都疼得无力发声,快得反应不过来。

“到底……还是拼尽全力,无法……挽回了……”白久临了眼眸一黑,口中呢喃,恍惚没了记忆。

只觉,这一昏沉过后,腹部疼痛竭斯底里,剜眼剁足般,死不足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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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末

微末我来了哈哈哈,我鸽了一周有想我的吗?

微末抱歉,上周特殊情况!

微末下周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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