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一大早上起来没有见到爱人,溯沚异常暴躁,沈谦不敢说话,他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错的。溯沚发问:“为什么不叫我?”
沈谦低着头,没有抬头看溯沚,回道:“公子说说你昨晚太累,让我们不能打扰,他已经替大人告过假了。”
听到这是桑若的意思,溯沚的心情才开始慢慢平复下来,沈谦见他脾气下去了,松了一口气,这种时候还是提桑若比较管用。
溯沚起身边穿衣边继续问道:“那茶桑现在在哪儿?”沈谦如实回答:“不知,早上见过之后就没再看见过公子了。”
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可溯沚觉得桑若自己能够解决,过多的干涉只会让他觉得有负担,便转身进了书房,想着等晏楸沐醒了之后再去找他一起吃饭。
但一盏茶的功夫,书房的门扉就被敲响,晏楸沐在外面大声喊着父亲,溯沚马上跑去开门,见团子哭的鼻尖通红,双眼微肿,原本浅淡的眸子波澜不止。溯沚抬手擦了擦晏楸沐挂在眼角的泪,问道:“阿沐怎么了?你慢慢说。”
晏楸沐一看到父亲就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了他,又开始哭起来:“这个,你看。”在晏楸沐的哭声中,溯沚接过了那个册子,上面写着三个工整且娟秀的字:和离书。
拿着和离书的手不停地颤抖着,溯沚像是被什么东西砸中了脑子,耳边一阵嗡鸣,无法正常思考,只能机械的将手里的册子缓缓打开:
世人皆说夫妻之缘,为百世回眸,五世结缘,三世相知,
得以换来今世姻缘
原有家庭和睦,事事顺心
如今藏头缩尾,夜夜难眠
百日斟酌,终落笔写书,愿得两人安宁
愿君相离后,可重系腰封,神采依旧
获一美人入怀,日日悦色常在
只求在吾离去后,君能将子养大
父母之事不怨孩子,不能将吾等之过强加于他之身
今日,一别两宽,各奔东西,望再无牵挂
秦桑若于元丰年十一月十五日谨立手书
溯沚仔仔细细的将这封书看了一遍又一遍,熟悉的字现在化为利刃,一剑一剑的插进溯沚的心脏。晏楸沐已经没再哭泣,但双眼仍然包着泪水。
晏楸沐死死的攥住溯沚的衣袖,道:“父亲,爹爹是不是不要我们了?”溯沚抬头看着面前眉眼和自己信念之人有七分相似的孩子,他跪在地上,将他搂进自己怀里,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没有,爹爹只是累了,我们去把他找回来,好吗?”
团子点点头,他钻进溯沚怀里,拉着衣袖的手越发用力,生怕自己一松手,连溯沚也不见了。
来悦不知从哪里赶了过来,他看见溯沚抱着刚刚哭过的晏楸沐,而溯沚一上来就问桑若的踪迹,就知道此事的严重性。
原本来悦是一直跟着桑若的,桑若起床说昨夜喝酒伤了胃,要去给溯沚做些粥,来悦跟着去了。粥快煮好的时候,桑若说让来悦帮忙尝一尝看煮好了没,来悦没多想,就喝了,没隔几分钟就不省人事。
等他醒过来之后,发现桑若已经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