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话混沌

香薰的劲儿还没有过，桑若感觉每一步都轻飘飘的，脑子里反复回放着刚才的对话。

陈帝看上去是想和自己合作，可从他眼中根本看不到一丝信任。桑若知道与他合作很难，甚至他都不求陈帝能不带侍卫一个人和他面对面的交谈。

但只要陈帝敢站在离他十米的位置，他的努力就不算白费。

被送回了住处，天才曚曚亮，桑若走进房间，见来悦睡得很沉，连自己走路一不小心撞翻了椅子都没被弄醒。

桑若很想拿起香炉就扔出去，可他不能，他不知道外面是或不是有人正看着他。虽然这是他自己选择的路，但是被人羞辱，心里还是憋着口气。

摇了摇茶壶，里面还有水，桑若将茶浇到了香炉里，再把香炉里面的东西通过窗户倒了出去。

忙完一切，他出了房间，坐在房前的石阶上，想着他们的房间里是不是也有这个熏香。肯定有的吧，不然这么大的动静，身为士兵，肯定都会察觉的。

虽然很有可能有，可自己却不能去将它们熄灭只能期望它们可以快一些烧尽，等待他们的醒来。

冷静下来，梦里的画面就变得越来越清晰。溯沚满脸是血的样子很刺眼，眼前的水雾都挡不住猩红的颜色。匕首闪着寒光，冰冷刺骨，桑若身为一个治病救人的医师，却不敢拔掉凶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溯沚没了呼吸。

知道这是梦，知道这都是假的，知道百里之外的溯沚估计睡得正香，可桑若还是抑制不住的颤抖。

很讨厌乱糟糟的自己，与其不作为，还不如给自己找点事做转移注意力，他去了厨房，生起火熬着米粥。

趴在房檐上的人见桑若一勺一勺的舀着水，放了米就在灶边坐下了，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便翻身下了墙，跑回了原来的地方。

陈帝还坐在原位没动，那人敲门而进禀报情况。只是点点头，依旧看不清喜怒。陈帝起身拍了拍微皱的衣服，道:“起驾回宫吧，这是一场硬仗。”

不知道桑若坐了多久，门口突然传来声响，来悦起了床，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看见桑若坐在锅前一动不动被吓了一跳。

来悦惊呼道:“你有毛病吗！？起这么早干嘛！现在也最多才卯时吧，你不冷啊，穿着单衣就敢坐在这里，你不知道今天已经立冬了吗？！”

桑若愣愣的看着他，摇了摇头，回道:“我不冷，这里有火。”来悦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什么都没有多说，转身就走，桑若都没来得及叫住他，他就已经消失在眼前。

不一会儿，来悦就拿着披风回来了。桑若就像个木偶一样一动不动，任由来悦把披风被他搭上。

桑若的状态越来越不对，来悦将白荑配的清心丹给他，他也一声不吭的吃下。

皱了皱眉，来悦问道:“你老实说，怎么了？”桑若眼睛瞬间通红，和来悦对视着，努力压制着自己心碎的情绪，道:“我去见陈帝了。”

“什么时候？”来悦醒了便看见倒在地上的椅子，和桌上的一滩水渍，湿漉漉的香炉里的东西也被倒了个干净，“下了药？”

桑若点点头，道:“我同意了。所以，待会儿我们得好好计划一下如何……”说到这里，桑若突然想起了什么，突然转言道:“如何帮助陈帝让商国退兵。”

来悦紧紧的盯着桑若，立马领会，道:“那什么时候通知我们几个人呢？”桑若挑了挑眉，通红的眼睛里闪烁着莫名的光:“找机会再说吧。”

两人端着熬好的粥放到桌上，其他人也陆续醒来，到了大厅。刘杉川晃了晃脑子，道:“昨天睡得真沉，脑子都给我睡晕了。”

一人调侃道:“你那天睡得不沉，那呼噜声震天响好吗？小谦……大人和你一起睡也真的是为难大人了。”

沈谦向来是和平为上，只是笑笑，偷偷拉着刘杉川生怕他暴脾气上头。

还没发作，桑若就将一大叠碗放到桌上，说:“我们要开餐了。”

这是之前所有人暗中定下的暗号，此言一出，说明桑若已经成功见到陈帝并且同意了合作。大家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天，可没想到这一天会这么快。

大家都收敛住了惊讶的情绪，庆东很快反应过来，拿着碗分给大家，道:“快拿着吧，我快饿死了，这粥这么香。”

沈谦也反应了过来，此时来悦提着几屉包子从大门外走进，笑着上去接:“哟，这还有包子。”

桑若看着大家一片欢喜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来周游的，实际上一个比一个精。

刚用完早膳，昨天那个亲卫又来了，说要接他们去皇宫，陈帝有请。

肯定要去，沈谦都不在害怕的，直接上了马车，同样把桑若喊了上去。只是在桑若上马车时，眼神与亲卫相撞，微不可查的点点头，钻了进去。

众人进了宫殿，站在了陈帝面前，没一个人跪下行礼，只是双手抱拳，上身微弯，随后站的笔直。

陈帝给沈谦赐座，沈谦偷偷瞥了眼桑若，可对方一直低着头，根本看不见他的眼。这个动作很微小，可还是被陈帝察觉到。

“使臣今日可好？在陈国可还习惯？”

沈谦没准备和他过多交谈:“还可以，多谢陈帝款待。其他话我们就不用多说了，还是直接聊正题吧，关于边境之事。”

陈帝哈哈笑了两声，看着下面站着的这几十个人道:“使臣真是到哪里都不忘正事。边界划分十分重要，急不得……”

这明显是打马虎眼的话，沈谦当即打断道:“陈帝怕是不愿？我商国大军已压界十里，其实我也不介意他们再近些，毕竟我们踏的本就是商国的土地。我想，陈帝应该不会愿意看到边境子民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吧。”

脸上笑意不减，陈帝看了眼桑若，那人并没有避开视线，反而死死的盯着他，像是有什么要说。陈帝没有紧逼，道:“使臣不用紧张，朕没有反悔的意思。反正使臣在陈国也还算习惯，也不妨再待几天，你说是吧。”

之后的聊天，陈帝便再没提及此事，沈谦也不好打陈帝的脸，就随意和他聊着。

桑若站在一边，看似漫不经心，耳朵却认认真真的听着两人的对话。

两人聊了很久，陈帝挥挥手，对沈谦说道:“聊了这么久，给使臣一杯水润润喉。”

一曼妙女子低着头端着木盘走了过来，沈谦并未接水，道:“谢陈帝好意，我不渴。”

陈帝的眼睛似乎能透过一切看到本质，一阵见血的道:“使臣怕不是以为我在里面下了药？”

沈谦脸色难看的看着殿上依旧挂着笑的人，那人道:“算了，使臣不渴朕也不勉强，退下吧。”

侍女背着身往后退，转身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下子摔倒在地，她马上捡起盘子和水杯，叩拜道:“奴婢该死！”

陈帝笑意敛去，道:“自己去领罚，下去。”侍女忙不迭的拿着东西跑了下去。

转过头来，陈帝又勾起嘴角:“让使臣见笑了。”沈谦看了看自己的衣角，并未打湿:“无妨。”

刚才侍女就摔在桑若旁边，分明看见那个侍女是故意摔倒的，她的木盘翻过来写了一行字:

今日子时，有事相议，房中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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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三夕作者废话专栏

南三夕啊，心疼我们可怜的桑若

南三夕动脑子的事全是他一个人做

南三夕脑细胞死一片啊

南三夕回去让溯沚给他炖点鱼头汤补补

南三夕感谢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