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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话 边塞

既见君子,云胡不瘳

“茶桑,今日我来,是有事想告诉你。”溯沚与桑若面对面的拥抱着,“我可能,要去边境。”

怀里的人明显愣了一下,慢慢的推开他,向后仰身,看着溯沚的眼睛,桑若疑惑道:“皇上不是叫太子去的吗?怎么成了你?”

溯沚秀眉一挑:“你知道?”桑若理所当然的答道:“茶桑大人神通广大,什么都知道。快说,怎么你也去了?”

溯沚放开桑若,把他拉到桌边坐下,“今天下了早朝,皇上没让我走。”溯沚并没又说皇上留他干嘛,但他知道桑若能够明白他的意思。

他以为桑若本是担心才会问他,但桑若只是点点头便不作声了。溯沚心中的失落感俞渐浓烈,却没有表露。

扣扣扣。

“进。”来悦端着玉碟走进来,桑若示意他放在一旁,可是来悦并没有要出去的样子,站在桌前欲言又止。桑若瞥了他一眼,道:“有话就说,眉头都皱到一起去了。”

来悦没有直言,反而盯了盯旁边的溯沚,被看的人默不作声,脸上有些愠色,难道还有什么是你们可以知道而我不能知道的秘密吗?

桑若见溯沚醋意冲头,想辩解,却又觉得这样的丞相大人很是可爱。最后还是不忍心他心里难受,嗤笑道:“你说吧,墨沚不是外人。”

那人了然,但还是谨慎的压低声音:“刚才韩夫人偷听完便去了辰公子房里。”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桑若并没有惊讶,韩家母子提防他不是一天两天了,生怕哪天桑若把他家里的钱财分去一半。

“还有,虫姨让我告诉你你,跟医部去边塞之前记得去找她。”桑若听到这消息瞬间泄了气,趴在桌上,拖长声音道:“她找我干嘛,战前鼓舞?经验交流?”来悦摇摇头,没有回答。

听到了重点,溯沚看向桑若,问道:“你要进医部?”

桑若点点头,随手拿起摆到他面前的白糕,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嗯嗯,明明寐将军很早之前就让我进军队了,我没去,我这不是怕我家墨沚大人担心我吗?”

我家,墨沚大人。

简单的几个字就可以在本冷酷无心的丞相心中掀起波澜,溯沚抬手揉了揉他的头,道:“我就说,是哪个没心没肺的连夫君上场打仗都不关心一下,原来是要和夫君一同前去。”

桑若被他冷不丁的一摸头,嘴里还没嚼碎的白糕下意识就咽了下去,噎的桑若一阵咳嗽。溯沚笑出声音,连忙给他倒了一杯茶水。

“是,是啊,夫君可得保护好我啊。”

溯沚让自己的马夫送桑若去白荑那儿,到了医馆没有下车,只是简单的叮嘱了几句就先行离开了,他知道白荑并不想他打扰两人的谈话。

没想到今天医馆竟然没有开门,桑若敲门后不久,阿竹就睡眼惺忪的走出来给他开门。看到来者伸手招呼他进门,阿竹走到内屋,站在门外道:“师父,若公子来了。”

一炷香后,白荑出来,手里拿了两个小木盒,放在他面前打开,每个木盒里面整齐的摆放着十几个小瓶,道:“这是清心丹,右边的是你的,左边的是溯沚的。但是这丹药我改过方子,不用天天服用,七日一次,不可多食。”

桑若盖上盖子,听白荑继续说道:“军队不必京城,里面的天乾一抓一大把,丞相虽然临时标记过你,但不可能寸步不离的跟在你身边,你要多加防范。”

还没等白荑唠叨完,阿竹就拿着几袋包好的药走了过来,白荑放在了木盒上:“这药,是给溯沚等排他身上淤毒的,记得让他吃。”

这语气越听越奇怪,好像是在嘱咐快要嫁出去的女儿,桑若知道白荑对他们的良苦用心,于是没有打断她,继续听着,时不时的还会应几声。

最后白荑又扯着桑若说了半天关于军队一些常见的紧急处理伤口的方式才放他离开。

三天后,商国太子商翎,丞相溯沚,寐将军上万精兵和几千医部将士一同前往边塞,五天后达到,与现行回塞的郑峰峡将军会合。

夜晚军营中,郑峰峡与寐将军,溯沚,商翎仔细研究着邻国边境图,外面将士们井然有序,商翎道:“这次进军,郑将军和寐将军有什么计划吗?”

思索片刻,郑峰峡举起手指了指敌国边境南面的平原,道:“将大部分兵力集中在平原,让他们以为我们会以最大火力攻破南方”,随后手指移至东、西边的丘陵地带,“再派一队精兵从两边悄悄入侵,往中间收紧,三面夹击,攻破要塞。”

商翎看着图纸沉默,不久,他开口道:“先不急着强攻,看可不可以先谈判,如果失败,我们再攻打也不迟。虽然商国昌盛,可兵力一直是一个无法忽视的软肋,战争能免则免。”

溯沚难得和商翎的意见一致,邻国的边境与商国的边境不一样。邻国的边境在哪儿,城市就会扩展到哪儿,虽说城中不是商国子民,但在溯沚眼中,都是无辜的。战争到了最后都是民力的消耗,最终遭殃的,永远是手无寸铁之人。

前段时间邻国陆陆续续和商王交锋过,对方的国防图虽然被泄露,可实力仍然还在那里,邻国的精兵也不是吃素的。谁都不希望自己手底下的士兵战死沙场,即便他们对国家肝脑涂地也在所不辞。

寐将军也同意商翎的说辞,就派人去敌军那儿送谈判书。第二天午后,派去的人就带着谈判书回来了,所有人都很惊讶,为何之前谈了许久甚至还打过几场都不答应,如今这么轻易就松了口?可没人继续深究下去。

桑若刚下马车便被医部的同僚拖走,还没和溯沚打声招呼就开始熟悉伤员的情况,一人领着他们走的飞快,一路上都在说着伤员情况。

这是桑若第一次进医部,看到直接傻眼,所谓的医部,就是用营帐简单搭起的一个庇护点,没有床,只能用一块大的麻布垫在地上,有的伤员直接躺在地上,等着医师救治。

边塞草药匮乏,空气干燥,不少士兵都因为不及时的救治和恶劣的天气而导致伤口感染。

那些伤员的年纪还不等,有的看似已过了不惑之年,有些还没及冠。可他们大大小小的伤口无一不在证明他们上阵杀敌的愿望与决心。

情势不容耽搁,他看见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男子倚在桌旁,背部的伤口使他不能背靠桌腿,只能还用肩膀侧身抵着柜子来勉强支撑平衡。

桑若快步向他走去,边走边道:“来悦,帮我准备金疮药,纱带。”久久没人回应,转过头去,身后空无一人,桑若微微一愣。

来悦去军队了,没人再帮他拿药了,也是,在战场之上,哪有少爷可言。

桑若发出一声苦笑,自己站起来去旁边的柜子上找药,这里没有京城用的纱带,只能凑合着撕下士兵身上破旧的衣服代替。

还没靠近他,那男子便把上衣褪去,将伤口完完全全的暴露在中,猩红的刀口摆在他的背上,本就布满疤痕的脊背又多了一道。

“上药的时候可能有点疼,你忍着点。”桑若拿着金疮药一点一点的抹在男子的伤口上,那人冷汗不断往外冒,始终没有发出一点吃痛声。

本是恣意轻狂的年纪,却抛下父母的庇护,独自来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每天过着在刀尖上舔血的日子。

想到这里,桑若在心中叹了口气,身处乱世之中,怎么会过得真正的无忧无虑。万一哪天一个不留神,各国突然爆发大战,这也是不说不准的事。

怕他认得痛苦,试图和他说话分散他的注意力,桑若上药的动作依旧轻柔,声音也和风细雨:“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艰难的回答:“庆东。”

“你多久参的军?”

“两年前。”

“父母呢?”

问到这里,庆东顿了一会儿,后来哑声道:“他们战死了。”说这句话时他的声音止不住的有些颤抖,不知道是因为伤口锥心的疼,还是因为父母离去后的无依无靠。

桑若直白的跳过了这个话题,换了一个问道:“你为什么要参军呢?”

“保护国家不再动荡,保护百姓不再受苦,让他们有吃的,有穿的,让以后的小孩儿有书读,可以无忧无虑的在河里抓鱼,在山上打鸟。”

庆东长吁一口气,脸色苍白,尽量让自己吐字清晰,“我从出生就是在军队,十几年都待在这里,没有见过京城的繁华,有些叔叔会从京城带些稀奇玩意儿回来,我拿着它们可以高兴一整天,玩很久都不会腻。”

“我很喜欢听我娘讲他们京城的事,她说京城很漂亮,有亮亮的灯笼,有红红的旌旗,晚上都是亮的。小孩子在街上到处跑,路边的店铺热闹得很,人人脸上都挂着笑。”

“我没去过京城,没见过那里的鼎沸。但我见过人笑,他们笑的都很好看,我想要守护他们的笑,想看他们笑一辈子。”

“所以即使我的父母被敌人捅穿了心脏,我也依旧选择参军,我不怕死,我只怕在我活着的时候,他们的笑没了。”

“吾为吾国,甘愿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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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三夕迟来的生日快乐,我爱我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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