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三世10

“发生了何事？”

“我做了一个梦，或者说，我多了一份记忆。”折颜说道，“那梦中前半段和我的记忆没有任何不同，我只说还未发生的。梦中素锦没有找任何人报仇，所以白浅活的好好的，东皇钟的封印只有七万年，时间一到白浅去封印了东皇钟，只是她修为不够，被擎苍封了法力，历了一场情劫，情劫的对象是夜华，后来他们俩个两情相悦成了亲。”

“与白浅有婚约的是桑籍。”　

“哦，你说他呀，桑籍看上了白浅的婢女，闹着要给她个名分死活要退亲，后来这婚约就换成夜华和白浅了。本来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夜华白浅有情人终成眷属，你也铁树开花，墨渊也重生归来。可是有一天墨渊死了，白浅说是墨渊和夜华切磋，误杀。但你知道墨渊实力的，就夜华那几万年的修为，就算墨渊法力未回复到全盛时期，夜华也打不过墨渊。可当时只有他们三个人，夜华又常常因为白浅曾经用心头血喂养了墨渊七万年而吃醋，所以我当时也没多想，只是替墨渊惋惜，好不容易渡过劫数回来，却死在亲弟弟上。”

东华帝君：“墨渊没有深异常？”

“没有。”折颜摇摇头，想到墨渊两次的死因，折颜眼里划过一丝复杂，“墨渊死后昆仑虚就归了夜华，可夜华是天族太子，不可能日日待在昆仑虚，因此昆仑虚大部分时间是白浅在管。”

东华帝君：“为何不给墨渊大弟子叠风？”

“那是所有人都知道了夜华是墨渊的弟弟，自然是夜华更名正言顺一些。”折颜看了东华帝君一眼，“墨渊死后没几年，你也忽然身归混沌了。”

“忽然？不是因为缈落？”不是东华帝君自付，他从飞升上神就知道自己的特殊性，除了缈落这种靠灭不掉的浊息存活的，没有人可以轻易杀的了自己。

折颜：“不是，那是缈落早就被你灭了。本来神仙嘛，总有身归混沌的一天，你的陨落顶多让大家伤心失去了一个定海神针，但也没觉得是关乎自己生死存亡的大事。但你陨落后大概不到两百年吧，四海八荒各处就开始了不断的天灾人祸，天地灵气也锐减，我意识到天地出了大问题，可是有查不出问题在哪儿，只是直觉怕是与你的陨落有关。问凤九，凤九也不知道，说你之前一切正常，就是忽然有一天就陨落了。”

东华帝君：“凤九是谁？为何我的事要问她？素锦呢？”就算素锦闭关或者不在，不是还有知鹤吗？太辰宫的事，一直都是知鹤在料理。

折颜：“白凤九，白奕的女儿，你的帝后。”

“不可能！小辈儿不知道，但你该知道，三生石上没有我的名字，我是没有姻缘的，就算有也是……”东华帝君说到一半忽然顿住，甚至有些僵硬，有些不明白的感觉，忽然就明白了。

“也是谁？”折颜调侃他，见东华黑着脸，“行行行，不问。三生石这事，还真说不好是老天对你的偏袒，明明没有名字的人，后来我们才知道三生石是会变的，你们的爱情感天动地，你们怎么操作的我不是很清楚，我就知道最后三生石上你们是有姻缘的。”

折颜：“此后又四百年，夜华与白浅突然闹掰，白浅身受重伤回了青丘，随后夜华就亲自带兵围剿青丘。先前墨渊的死虽说是误杀，可夜华为了白浅连墨渊都能下手，可想而知是多深的感情，怎么可能忽然就翻脸了？白浅又重伤回来就昏迷了，什么也问不到。夜华见了狐族剥皮抽筋下手狠辣，我看他杀狐族的时候，脸色狰狞，满眼恨意，想着他是不是练功走火入魔了？于是就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悄悄去见了他。”

“可夜华见到我的眼神是又恨又同情，”折颜想到当时夜华那择人而噬的恨意，心里都冒凉气，“可我想不通，就算他与青丘闹掰，恨我这个和青丘走的近的我都能理解，可同情算怎么回事儿？于是我就问了，结果你再猜不到的。”

东华帝君：“同情你像个傻子给白家擦屁股。”

东华帝君的毒舌，折颜难得的没有回嘴，“是啊，他可怜我被白家利用的彻底。原来你陨落后四海八荒灾难不断，夜华得到了天道示警，知道天地崩溃不是因为你死了而是因为你剖了自己的半颗心。据夜华说，你的心是这整个世界之心，你可以死但你死后，你的心会重回碧海苍灵，而碧海苍灵也会封闭隐匿，直到那石头心再生出新的天道护道者。但你的心被破坏，就是破坏世界之心，世界之心被破坏，世界也将不复存在。可夜华也说，整个世界的生灵，除了你自己没有任何人可以破坏你的心。”

东华帝君听到这里瞬间身现杀气，“我为何会剖了自己半颗心？”折颜说的夜华得到天道示警，东华帝君信，因为他知道整个世界，没有人知道自己心脏的秘密，就算他自己想说也说不出来。虽然不能告诉任何人，但东华帝君自己知道这事的重要性，就算为了什么要死，也不会剖了自己的心，这可不是简单的半身修为的事。

折颜叹口气，“为了白凤九，据说是为了证明自己对白凤九的真心。你们之间的故事我知道的不是很详细，只知道凤九偶然被你救了，以报恩的名义来到了天宫，后来做过太辰宫的婢女，做过宠物，包括你下凡历劫也跟着，天上地下的跟着，你一开始不懂情一直冷漠拒绝，后来又发生了什么我不清楚，只知道凤九给你生了个孩子，你为凤九剖了半颗心。”

东华帝君：“我为何会那么容易遭了一个小狐狸的算计？”东华帝君很确定，就算真爱上某个人，他可以为对方去死却不会剖心，这不是爱不爱的问题，而是不能为了自己的私人感情拉着四海八荒一起灭亡。

“是不是遭了算计我可说不准。我继续说夜华的事，夜华得了天道示警不仅知道了这个秘密，还恢复了他转世之前的记忆，也破开了自己身上的咒术。他本来是墨渊的双胞胎弟弟，虽然这么几十万年不能化形，但却是有意识的，做太子夜华的时间也才不到六万年，对于一个三十几万岁的老神仙来说，六万年不算长，他也因此破了自己身上的咒术。

我这才知道，白浅身上有白止下的咒术，那些年一起上学一起征战，白止手里有我们几个的毛发麟羽很正常，所以白浅一旦和我们接触，我们都会不自觉的产生好感。我是第一个，又借由我送白浅上了昆仑虚，然后就是墨渊，按说墨渊把夜华藏的那么好，若不是墨渊重生归来我都不知道 夜华是墨渊的弟弟，墨渊又怎么会让才收的徒弟白浅接近夜华？

可偏偏她就接近了，还和夜华结了契，所以才有了他们后来的情缘。”

“只是不自觉产生好感？”

折颜：“自然不是，那咒术可以吸收我们身上的气运功德，虽然是梦，但我觉得这大概也是我身上功德气运消耗过快的原因。因为被吸收了功德气运，为了我体内的仙魔二气平衡，我就轻易不能动手，墨渊也由本来的小劫变成了生死劫，瑶光直接就身死了。夜华说墨渊死的时候，本来是墨渊在指导夜华战斗技巧，夜华虽然因为白浅有些生疏别扭，但也知道墨渊是好意，正在两人快结束的时候，白浅忽然出现，就喊着说，师父夜华你们别打了。白浅越喊，夜华越控制不住自己，后来就……”

东华：“夜华的咒术，和对我们的不同？”

“不错。夜华身上的咒术，是以白浅的血为媒介，在夜华还在昆仑虚时就结的。而我们身上的没有那么多作用只是吸收功德气运。夜华破了咒术之后本想杀了白浅，却没白止救走了。”

东华帝君：“就算如此，青丘虽不养兵，但天族高端战力不足，夜华赢不了。”

“是啊，夜华也死了，死在白止的剑下。”折颜面露悲伤，他以前不大喜欢夜华，觉得他被天君养的小家子气，可夜华也死了。他知道夜华为什么恨他，因为他是第一个中招的，因为是他把白浅送去的昆仑虚，是他把灾难带给了墨渊夜华兄弟俩。如果说太子夜华是崇拜有嫉妒墨渊的，那恢复记忆的夜华对墨渊的感情仅次于对父神，焉能不恨自己？

东华帝君：“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