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一手零钱

9♛一进那围布的屏障里，肖一天明显地放缓了步子，就连那拿着满满一袋药的手也不敢大幅度摆动。

把东西轻轻放下后，就坐在谭飞宇旁边的凳子上，看着谭飞宇安稳的睡颜，小心地摘下那个小孩儿隐藏自己的黑框眼镜，看着那张不再惨白的小脸，小声地喃喃了一句“真不让人省心”

坐了二个小时，这期间肖一天不时的调换着坐姿玩手机，可是还是很累，一想现在马上就要吃晚饭，伸个懒腰站起身从医务室慵懒地迈着步子走出去，给这个不听话的小孩儿买点东西吃。

肖一天先前没注意，现在才发现天阴沉沉的，明明平时现在还都是亮堂堂的，没有生活常识的肖一天也知道这是要下雨了。

匆匆地从餐厅里打包了好几份吃食，以免把饭都淋在了路上，好幸回来的时候没下雨。

肖一天回来也轻轻地迈着步子进来，看到谭飞宇还没醒，轻轻地呼了一口气，在整个屋里寻找着什么，然后无果，只能出去找医生。

医生人也挺好，一听到他借桌子，就马上把自己吃饭用的可折叠桌子给了他，正在肖一天纠结怎么把桌子支开时，谭飞宇醒了。

一醒就坐起来穿鞋，肖一天听到声音立马跑到谭飞宇的身边把住他，厉声呵斥“你还想怎么样，现在躺倒了还不行？”

谭飞宇本不想和他说话，但一看到肖一天冲他发脾气，就有点不太好意思什么都不和他解释，就虚弱地说着“我要回家”

肖一天心里像压了一块大石头一样，这小孩儿太懂事了吧，都这个样子竟然还想着他妈妈，心一软说道，声音也跟着柔了下来“现在你的状态回不去，你看能不能你给家里打个电话说你今天在学校住”

肖一天递出去手机，谭飞宇犹豫了一下，从他手里接了过来，肖一天就往外走了走避开这个小空间。

谭飞宇一个电话打给了邻居胡姨，胡姨是个老实的农村妇女，压低了声音“胡姨，你帮我照看一下我妈妈，我周六回去给你收拾一天屋子。”

胡姨大大咧咧地说着“说这个干什么，胡姨知道你乖，放心吧，我给你妈把今明两天都照顾好”

谭飞宇接着又给母亲打了一个电话，电话响了好几声才被接听“妈妈，我今天不回去了，我已经让胡姨去照顾你了”

对面的人温柔的声音里带着担心“今天要下雨，我还说不想让你回来了，那正好，你在哪好好待着，不要一直担心妈妈”

谭飞宇回了一声“嗯，那你好好休息，我挂了”

肖一天正好在谭飞宇挂机的时候走了进来，他已经研究好了折叠桌的打开方式，没有表情地在谭飞宇的床上支了一张小桌子，把餐盒一个个摆在桌子上，摆满了还有三四个没往上放。

肖一天没有语调地问了一句“这桌子上有没有你不喜欢吃的，我给你换换。”

见谭飞宇轻轻摇了摇头，然后肖一天拎着其他的饭菜走进另一个房间给了医生，医生终于面上带了一点笑，语气带了点亲近“谢谢孩子了，还是你乖，我一会儿就不用出去买了”

肖一天再走进来也没见谭飞宇动筷子，就坐到了他旁边的凳子上轻声问了一句“不合胃口？”

谭飞宇没有回答伸手从口袋里掏着东西，拿出来一个拳头，伸到肖一天面前，张开里面除了一张整十块，剩下的全是零碎的钱，其中不免掺杂着一元五角的钢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