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善恶难辨

眼前的小仙君淡淡弯唇，一时间没有说话，他竟就这么看着陆晗，感受着浓烈的妖族气息。

这样的目光将陆晗盯得发怵，他实实在在地打了个寒颤，还是壮着胆在小仙君的眼前挥了挥袖。

莫不是他的倾城美色令仙男也为他垂涎？

“冒犯了，”白贤还是没忍住多端详了一会儿，“听闻陆公子是在苦学仙术？”

“仙术”二字弹出，陆晗的脸瞬间变黑。身边的随从抢先一步应道，“我家公子一心想要修仙飞升，奈何资质平平…”成篇的鬼话末尾还不忘带上声沉重的叹息。

...

陆晗躲到随从的身后，连连摆头否认。

“既是无心修仙，倒也不强逼着别人去做不乐意的事。”白贤淡淡地瞥了眼笑容逐渐消失的随从。

而那陆晗的胸膛挺得更直了，就着小仙君这张底牌大摇大摆地走了几步。

“小仙君这话说得极好。”

“住口！”

这随从竟比公子更有话语权。

陆晗被怔得一句话也不敢说，涨红的脸上不敢带有愠色。

“那九重天的神仙可是至尊之族，若是天资聪颖、财力雄厚、灵力充足，无人不愿修仙。岂是人们乐意就学，不乐意就不学的？”随从的语气愈加激烈，但能让人感觉到他在极力克制。

“修仙所用的钱财很多吗？”白贤在心里默默算着数。

“一般的人家怕是想都不敢想。”

看来，他有必要和影目宗的那些神仙说说了。

这名随从说出百姓的心声，严肃的神情是提及神仙该有的庄严，白贤不知该喜该悲。

面对人族狭隘的目光，他心中生起的情感更多的是悲哀。

“我本也以为神族一心向善。直到我目睹一名神仙拿爱作为伤害他人的借口时，我才恍然…有光明的地方也会有阴影。我愿曾一度称之为‘恶’，但他一生都在救死扶伤。如此想来，世上哪有绝对善恶之分呢？”

陆晗有些好奇小仙君是以何种表情说完这些的。

但他只能透过白贤的如古井般深澈的眼中揣测出些许叹惋之意。

不难听出，这名神仙是小仙君方才故事中的丹圣。 被旁人的嘴左右的。

“那卑劣的妖族就是恶！”随从不曾认真了解过他族之事，他的思想是被旁人左右的，莫名的偏见极为致命。

妖王乃是尊贵的万妖之祖，不比神王低贱。青耕鸟妖可治瘟疫，巴蛇可治君子心腹之疾。不过一些妖物会害人，但这只是万物的生存之道…“再多的话猛地哽在喉间。

在白贤的心中，万物皆是平等的。可是，凡人的思想早已根深蒂因，短短几句话在他们的耳中不过是谬论。

随从表露出来的神情自然是不屑的，抓住了他停顿的这一瞬，便迫不及待地带着陆晗辞别此人。

陆晗心上平静的水波，被小仙君的话砸出了久久难以平息的波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