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不会离开你

明知道这个时候不该问，但她遏制不了心头疯狂滋生来回纠缠的爱意，于是她颤抖着声线，轻声问出了最在意的问题。

宋婉妤“你就……这么爱她吗……”

她明显感觉到宋亚轩的身影僵硬了一秒，很快又恢复了正常，他嘴唇动了动，像是要说什么却又没有说出口。

几秒后薄如蝉翼的声音飘散在空中。

他说。

宋亚轩“或许吧……”

那是爱吗？

不爱怎么会为了她变成人类呢。

不爱怎么会愿意付出自己仅有的一切呢。

所以，大概他是爱她的吧，爱到现在对感情和承诺只剩下了悲哀。

宋亚轩“现在这样，就是法力反噬。”

宋婉妤“反噬？”

宋亚轩“人类的躯体无法承受法力翻涌，每当涨潮海洋力量大幅增强的时候，身体就会无法承受随后法力反噬，表现出来的就是内脏迅速衰竭。”

他说话的语气太过平淡，以至于宋婉妤甚至都感受不到他到底是喜还是悲。

宋婉妤“会……”

会…死吗……

她想要问他这样的问题但不知道怎么样说出口，本以为失去人鱼族千年的生命指的是往后只能人类的寿命长度，但现在看来，要更短。

宋亚轩“二十年。”

宋亚轩好像知道她要问什么，即使她没说完他还是给出了答案。

变成人类后即使容貌外在受到法力维持不会改变，身体内脏器官也会迅速进入衰竭死亡，直直将人鱼千年的寿命压缩到短短二十年。

二十年，已经是寿命的尽头。

宋婉妤“阿颂……”

宋婉妤抬起手想要抚摸面前人紧绷苍白的脸庞，苦涩的味道翻涌在心底里，压下了嘴边的话。

手在半空中被忽然握住然后甩开去，白皙的手腕上留下了浅红色的印记，她不敢置信的看向宋亚轩的侧脸。

宋亚轩“离我远点，我一个早晚得死的东西只该一个人活着。”

他将脸撇到另外一边，抽出了被宋婉妤握住的手，心头传来了一阵又一阵深入骨髓的钝痛，他忽然有些分不清。

这究竟是反噬带来的疼痛，还是生生逼着自己推远光亮的心痛。

回想起五年前，他曾经在监狱门口问过那个人，值得吗。

那个人没有回答，只是说，等你遇见了你就会懂。

他心里迷茫，当初的事情里他感受到的是人类最不值得一提的感情，是哪怕付出了也不一定有回报的感情，是承诺了却做不到的感情。

感情是让人痛苦的，对那个人是，对他也是，对宋婉妤也会是。

喜欢上他这样的人，是不幸运的。

宋婉妤“我会一直陪着你。”

耳边传来了温柔又飘渺的声音，像是旭日初升的海面上粼粼的波光，告示着昏暗的世界又有了光亮。

宋亚轩手心蒙上了一层热汗，心就像是海尽头随风摇晃的扁舟，来来回回，期待着阳光又害怕太过炙热。

脑海被拉回到很久以前，那个人也这么说过。

宋亚轩“做不到的承诺就不要许。”

宋婉妤“阿颂，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只有我，永远不会离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