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贺（1）

　　那是玛丽出生前的事情。

　　滋贺区突然发生大规模致命故障，当时的政府基于事态紧急，火速通过特别灾害对策法案。甚至等不及派遣前往修理的“技师团”到达，就决定强制抹消。

　　那当然成为大问题，内阁被迫下台。但随着事后调查逐步进展，确定当时如果晚一步应对，影响更会扩及西日本所有区块。

　　结果，现在公认那是不得已的苦涩决断，甚至有人反而称许当时政府不畏牺牲果断应对……

　　然而——

　　室井“……那只是欺瞒而已。”

　　室井森胜声音颤抖，否定那段历史。

　　#室井“当时，滋贺区在研究电磁技术。而且是大规模的国家计划……因此聚集了近一万人的军属技师。”

　　玛丽“电磁技术……！”

　　玛丽眼神严峻地低语。那项技术在旧时代理所当然地受到运用，然而在一切由齿轮运作的现代世界——

　　#室井“对……违反国际协定。然后在实验中产生的大规模电磁场从研究设施泄漏出去，造成都市机能发生故障。在派遣前来的“技师团”发觉这个事实以前，湮灭一切，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这就是那次抹消的真相。”

　　玛丽脸上失去表情了，只有翠绿色的眼眸炯炯发亮，目不转睛地盯着知事的脸。

　　#室井“抹消相关文件准备齐全。一切安排妥当，只要当时的官房长官签个名，随时都能够实行抹消。居民避难工作也在文件上伪造成大半平安逃脱。收容地点是——这里，三重。”

　　玛丽“…………”

　　#室井“但是他们……那些被当成弃卒的技术人员幸存下来了。然后，他们利用本来只不过是伪装措施的“难民”户籍，定居三重。一切都在水面下安静地、迅速地进行。”

　　他暂时停顿，抬起脸来。出现皱纹的额头冒出涔涔汗水。黑色眼珠发出异样光芒，凝视着玛丽。

　　#室井“……十二年。那就是他们支配三重的过程花费的时间。”

　　玛丽“为什么有必要这么做呢？”

　　玛丽低声问道：

　　#室井“听从国家的命令从事违法研究。一旦事迹即将败露就遭到灭口。到这里我能够理解。可是既然这样，为什么不告发事实呢？”

　　玛丽“……然后这次要他们连同三重一起沉入地底吗？”

　　室井深深叹气，摇头说：

　　#室井“当初只为了隐瞒事实就弄沉滋贺。你怎么能够断言，当政府发觉他们还在人世时，不会再度弄沉三重，当作一切都没发生过？”

　　玛丽“这……那么武断的强制抹消怎么可能办到。更何况滋贺才刚崩落，那就更不用说了。”

　　都市即是国土。既然现代技术无法重建都市，抹消就意谓着丧失国土。为了隐瞒违反条约行径而让滋贺崩落，应该就已经是接近底线的选择才对。重点是，如果接连地抹消，各国自然也会严厉追究——

　　听到玛丽的话，室井却歪扭着嘴唇。

　　#室井“这个说法真是合情合理。但是我要告诉你“别说笑了”。你要亲眼看到滋贺被打落的我们、要实际被弄沉的他们相信政府那帮疯子的理性，拿自己和家人的命当赌注——你该不会是认真的吧？”

　　玛丽“…………”

　　玛丽没有回答。

　　室井抽动脸颊，情绪有些亢奋地对她笑了。

　　#室井“我当时不过是一介议员助理。有次偶然接触他们的指导者，我马上就理解情况了，他们的存在迟早会曝光，三重迟早会沉没。于是我认为，在那之前，无论如何都需要能够与政府等交涉的“某种东西”。”

　　玛丽“……就是那个地下的巨大兵器……？”

　　室井点头。

　　#室井“详细情形我没听说。但他们追求具体的“力量”——就算政府决定抹消三重、派遣“军方”前来，他们也能够加以对抗、击退的“抑制力”。”

　　听到这句话，玛丽依然表情严峻地瞪着室井。

　　玛丽“为了这个目的，甚至不惜掏空三重的钟楼吗？”

　　#室井“光靠滋贺的残骸当作材料还不够……我是这么听说的。我们也判断这是不得已的措施。”

　　室井脸色苍白地断然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