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当然——”哈尔达说:
“真的是恶作剧的可能性也不是零。或许是分数次全方位传送,又或许收件人根本就不是玛丽。话虽然这么说,既然这里是这种惨状,还是先忘记这些可能性,从前提开始重新思考吧。”
“也就是说——为什么发讯者要使用电波这种手段,对吧?”
玛丽点头,然后思考。
在前提条件上,先删除哈尔达偶然接收到通讯的可能性。
说起来,未经许可使用电波是重罪。
为了连收不收得到都不确定的恶作剧,冒的风险也太高了。
玛丽挪动胸前交抱的手,扶着小小的下巴。
既然这样,首先想得到的是——
“……『陷阱』?”
“如果是陷阱也太不周延了。”
哈尔达立刻否定,看向直人。
“正因为这样,我才判断那是恶作剧的可能性比较高,但就算我们上钩,没有直人在也不可能反向追踪。”
“……意思是就算想要引诱我们出来,情报却不足吧。”
“不过先不说别的,会因为一封这种讯息就发飙追究的也只有大小姐而已——失敬,你继续。”
哈尔达喃喃自语,但是玛丽的刺人视线迫使他闭嘴。
“这么一来……是『警告』吗?或者是——”
“『密告』吗?不过这样不构成特地使用短波通讯的理由。”
哈尔达耸耸肩。
不管哪种讯息,都要对方收得到才有意义。
这样无法解释对方特地冒着不必要的风险使用电波的理由。
既然这样——玛丽抬起脸说:
“使用电波这件事本身就是某种讯息的可能性呢?”
“会不会太拐弯抹角了?对方大可以直接明写。或是暗号化也行吧。”
“那么……有没有可能是逼不得已?”
“这年头要陷入什么状况,才会不能使用齿轮通讯却能使用电波啊……”
哈尔达夹杂着叹气,苦恼呻吟。
这时,始终沉默的直人突然举手了。
他浮现笑容,一口气说:
“原来如此——谜底全部解开了!”
“…………”
直人的话,换来玛丽与哈尔达的狐疑视线。
看到两人的眼神,直人恢复正经表情低声说:
“你们的反应为什么这么冷淡?”
“没有啦,因为,你知道的……”
困惑的哈尔达游移视线,玛丽则是夹杂叹气催促着直人:
“你就姑且讲出来吧。我听你怎么说。”
她的语气听起来不带一丝信任。
直人点头,然后充满自信地发言了。
“也就是说——Initial-代号Y系列或许就在这里吧!?”
………………
玛丽闭上眼睛,首先思考直人的话。她仔细咀嚼这句话——
“——嗯,我跟你说。”
“喔!”
直人挺起胸膛;只见玛丽宛如看着幼稚园小朋友般和蔼地微笑说道:
“你的说法根本前后不通。打从我遇见你时就这么想了,你的脑袋螺丝终于蹦掉了吗?不要紧,只要吃药一定就会好转的……大概吧,稍微。”
“不是吧,你要好好听我说啊。这种事照常理想就知道吧。”
直人半瞪眼地哀声抗议。玛丽叹气:
“从哪来的?是从哪里冒出那个名字来的?我完全想不通。”
“——我懂了,原来是这么回事吗?”
琉紫唐突地说了。
“这名发讯者的目的是传送情报,却碰到了无法传送情报的状况。说到引发这种状况的原因——是有可能。”
玛丽怀疑地皱眉。
她心想,连这家伙都胡说八道吗?直人会天外飞来一笔并不是现在才开始的事情。但至少琉紫扣掉毒舌回路及离谱的机体性能以外,脑袋应该是正常的才对。
仿佛要代替玛丽表达内心想法般,哈尔达说了:
“……抱歉,小姐。不知道是不是我笨,我实在不懂你想说什么……”
“对,一点也没错,正是如此,但不需要沮丧。只要有自觉,您就是比路边跳蚤要强一点的破铜烂铁先生。”
琉紫不带微笑、一脸严肃地说完,眯起了眼睛。
“我看这名发讯者是遇上了我的妹妹吧。”
——咦?所有人的视线集中在琉紫身上。
“刚刚你自己不是才说过吗?『如果是从事非法活动的义体,有那种机能一点也不稀奇』。然后发讯者不得已刻意使用了短波通讯。假设发讯者陷入那种情况,可以推测那不是在平时——而是在执行任务中。”
琉紫淡淡地论述。
“恐怕是发讯者虽然得到某种情报,却发生意外状况,导致无法逃脱,于是使出最后手段传送暗号给玛丽小姐吧?然后这就表示,当时存在着使发讯者陷入那种状况的东西。”
“喔喔,真不愧是琉紫!对对对,我就是想表达这个意思!”
直人兴奋地点头。
但哈尔达狐疑地摸摸下巴说:
“也就是说……某种东西就是lnitial-代号Y系列吗?”
“哦呀,你有异议吗?”
“除了异议没有别的。无法逃脱的任务情况要多少有多少——先不说别的,执行任务中的谍报员哪有理由提供情报给我们家大小姐?我敢打赌,那个发讯者不是布列格的人。”
“虽然我不知道那么多,不过我认为那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不是吧,那是最重要的谜题吧……?”
在哀声抗议的哈尔达身旁,玛丽却微微点头说:
“不过,执行任务中的谍报员就是发讯者——这个条件,的确就能够说明不使用共振齿轮而是选择短波通讯的理由。”
“喂,大小姐。”
“虽然这个推论有点跳跃,不过到目前为止都有可能。先不管为什么收讯人是我,剩下的疑问就只有一个——就是那则讯息的真正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