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定坤

几人继续寻找剩余几个万劫八荒镜的下落，走至途中一群黑衣人将他们团团围住，带头的男子凶神恶煞地开了口。

黑衣人“将灵匙交出来！”

　　禹司凤下意识地护着楚摇，褚璇玑站在他身侧神色不善。

司凤“我们没有灵匙。”

黑衣人“我就不信以少阳派千金的面子，还换不回一个灵匙，你就不想知道，是你的命重要，还是灵匙重要？”

司凤“少做无稽之谈！”

　　楚摇走出将褚璇玑拉住护在身后。

楚摇“璇玑，躲好，别上前。”

　　黑衣人一边与禹司凤交手，一边看着褚璇玑，飞身而起对她出手，楚摇见势不对挡在她身前。

　　禹司凤整颗心都在楚摇身上，见她护着褚璇玑飞身硬生生接下那一掌。

　　他吐出一口血掉入河中，楚摇一掌拖在褚璇玑背后，灵力涌动将她也推入河中。

　　褚璇玑满脸错愕地回头看着她，口中喃喃自语。

璇玑“阿摇…不要！”

　　楚摇回给她一个笑意让她放心，随后移开眼神，只一个抬眸周身便有了一股肃穆的杀气，眸色阴沉神色狠厉。

　　带头的男子怔了怔顿住了脚步，只见楚摇双臂缓缓抬起，和煦的风猛然变得凌厉，吹的人睁不开眼，她手中化出折扇甩出，带头的人退避不及挨了一下，她还不肯罢休，飞身一脚踢在他胸口将他踢出数米，她轻飘飘地随着那人一直到了河边吐出一口血，脚还不轻不重地踩在他胸口。

　　静默无声间，她突然勾唇笑了，笑意中满是厌恶。

楚摇“这一招半式，算清还旧账。”

　　楚摇蹙眉往后一瞥，折扇在空中划出好看的弧度，再一眨眼，她竟凭空消失了，刚才还冒着杀气的折扇也随她一起消失的无影无踪。

　　楚摇在河底岸边现身，看着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禹司凤和褚璇玑，正想去叫醒二人，无意中瞥见树下的结界，站定身形定睛一看。

楚摇“定坤。”

　　树下的那根木棍晃了晃身影似在低鸣，又像是回应她的话一样。

　　褚璇玑也悠悠转醒，猛地爬起身四处张望，看见楚摇时才面露笑意。

璇玑“阿摇。”

楚摇“你醒了？前面有个山洞，将司凤扶进去，我替他疗伤。”

璇玑“好。”

　　进了山洞，褚璇玑在一边生火，楚摇坐在禹司凤身后运功替他疗伤。

璇玑“阿摇，司凤他不会有事吧？”

楚摇“璇玑放心，司凤他不会有事的。”

　　楚摇将禹司凤揽在怀中想让他靠的舒服些，褚璇玑转过头去垂眸无声苦笑。

璇玑“方才又得了一块万劫八荒镜，马上就要集齐了，阿摇，你开心吗？”

楚摇“自然开心。”

璇玑“阿摇一直希望我能恢复六识，你开心我就开心。”

楚摇“璇玑…”

　　褚璇玑站起身打断楚摇的话。

璇玑“阿摇今日都没吃东西，我去找点吃的来。”

　　褚璇玑沿着河边走着，寻找能吃的东西，刚好看到有颗树上结着几颗果子，轻笑着摘下一些捧在怀里，加快脚步往回走着。

　　禹司凤缓缓睁眼，看到楚摇近在眼前的脸。

司凤“看到你无事我就安心了。”

楚摇“下次再遇到这种事，理应先顾及自己才是，怎能一味看着我，受了伤疼的是你自己，我若是能替你分担就好了。”

　　禹司凤坐起身，环视四周发现不见褚璇玑身影。

楚摇“璇玑去找吃的了。”

　　褚璇玑捧着果子走到二人身边，拿着衣襟擦了擦递给楚摇和禹司凤。

　　褚璇玑从前是最爱吃的，如今一手拿着一颗果子也食之无味。

　　楚摇尝了一口又苦又涩，拧着一张脸吐了出去，禹司凤擦了擦她的嘴角轻笑出声。

司凤“知道你吃不惯，我给你带了点心，怕你路上饿了，正好派上用场。”

　　楚摇拿起八珍糕看向褚璇玑，径直递给她。

　　褚璇玑愣了愣摇了摇头，看着手里的果子淡淡开口。

璇玑“以前没有味觉，以为这世上除了甜的就是酸的，没想到还有这么苦涩的。”

司凤“璇玑，我们马上就集齐万劫八荒镜了，到时候你也会像个正常人一样，观看万物生长听流水潺潺。”

楚摇“我们小璇玑总是跟着我，也该找个郎君嫁出去了。”

　　褚璇玑看向楚摇笑着点了点头。

璇玑“你们先吃，我再去摘一些来。”

　　褚璇玑垫脚在树上摘着果子，往前一个趔趄碰到一个木棍。

璇玑“这是什么？”

　　楚摇知道她不开心，司凤也有意让她出来安慰璇玑，她站在河岸边看她正在将那根木棍拔出。

璇玑“阿摇，你怎么过来了？”

司凤“你一个人出来，她不放心。”

　　禹司凤跟着楚摇的身影一同到了褚璇玑身边，几人看着那根奇怪的木棍神色凝重。

　　褚璇玑站起身动手去拿那根木棍，顿时狂风大作，楚摇毫无防备之下猛然砸到一边的石壁上。

　　褚璇玑闭着眼神情诡异，楚摇重重砸到石壁上落下，后背疼的她吐出一口血。

司凤“阿摇！”

楚摇“司凤。”

　　狂风将禹司凤带起坠到楚摇身边，她飞身接住他稳住他的身形，又飞身站在不远处施法，想压下这阵法。

　　褚璇玑拿出那根木棍，木棍瞬间化作一把剑，剑身闪耀夺目，楚摇随以柔和的灵力渡入那把剑内想稳它一时，可又不能用全部修为。

　　褚璇玑周身散发着蓝光，瞳孔也闪着诡异的光，那把剑在她手中大放异彩。

　　腾蛇在天界闲散地支着脸假寐，忽然感觉到凶剑定坤结界被破，闪身便下了界。

　　腾蛇闪身到了山洞，楚摇悬空而立一手还渡着微弱的灵力，唇边一道猩红的血迹。

　　腾蛇瞪大了眼猛吸一口气，快步走到她身边，一挥手打断了她正在渡的灵力，灵力一断褚璇玑周身的光越发凶猛的闪耀着。

　　腾蛇在楚摇耳边低语，言语中是止不住的担忧。

腾蛇“神君…”

　　禹司凤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楚摇传心音。

楚摇“照顾好司凤。”

　　楚摇的修为有些不稳的喘着粗气，胸膛上下起伏着，腾蛇在她身后满眼不舍。

腾蛇“神君，定坤乃是上古凶剑，煞气深重，此前在璇玑仙子手里被渡了一些怨念，如今她不在定坤又不甘平庸，您这一生肉体凡胎，恐要伤到啊，再说那褚璇玑也只是个凡人。”

　　楚摇闭上双眼又缓缓睁开，腾蛇被一道强劲的灵力弹开，她转身拉住他的手腕拉着他站稳身形。

　　腾蛇见她周身的灵气闪着金光仙气流转，张口开心地笑了起来。

　　楚摇挑了挑眉，看着腾蛇向山洞的方向撇了撇。

楚摇“腾蛇，站一边去，别伤着。”

　　楚摇将腾蛇甩到一处安全的地方，转身看着褚璇玑的神色有些痛苦。

楚摇“定坤！”

　　楚摇怒声轻唤，褚璇玑手中的剑光隐隐若隐若现，她飞身到她身边，一掌覆在她面前，淡淡的金光渡入，她神色迷离的怔了怔，周身光芒散去，手中的剑飞到楚摇手中。

　　腾蛇将禹司凤扶起趾高气昂地看着楚摇，褚璇玑半跪在地，定坤顷刻之间如同一把普通的兵刃，乖乖的任凭她握着。

　　楚摇扶着褚璇玑站起身，将手中的定坤递在她手中。

璇玑“阿摇你将这个给我做什么啊？”

楚摇“这个原本就是你的，也只有在你身边它才能安生一些。”

　　禹司凤看着楚摇有些怅然。

司凤“阿摇，你受伤了。”

楚摇“司凤我没事。”

　　腾蛇挪了几步到楚摇身边，神色凝重的看着她。

腾蛇“神君。”

　　楚摇看着腾蛇如从前在天界一般无谓的轻笑。

　　二人走了一会儿，见禹司凤和褚璇玑都没有跟上来才顿住脚步。

楚摇皱眉，略微有些无奈。

楚摇“腾蛇，你今日怎么会来。”

　　腾蛇犹豫片刻，拱手一礼半跪在地。

腾蛇“回神君，腾蛇发觉定坤异动，您虽修为没有受损可也有许多无奈，故此下界。”

楚摇“往后在人界，无需做这些礼数。”

腾蛇“腾蛇知道了。”

　　楚摇走到禹司凤身边，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和满脸的担忧，心里好像生出了一种无法自控的情绪，她突然有一瞬间，想无所顾忌地在他面前保护他。

司凤“阿摇，你怎么了？”

楚摇“我没事，你的伤很严重，这里阴暗潮湿不适应养伤，我们找一找出去的路吧。”

璇玑“这里有结界，应该还有别的路，我去找找。”

楚摇“璇玑，你来照顾司凤，我去吧。”

璇玑“不用了阿摇，我去找就好。”

　　褚璇玑离开，禹司凤坐在一起相护靠着。

司凤“你总把她当成小孩子，可是她已经长大了。”

楚摇“璇玑总是一副孩子心性，我还以为她一辈子都会是那样。”

司凤“她恢复六识，你该开心才是。”

楚摇“其实她恢不恢复都好，我只是不想让她成为别人眼中的异类，她也可以修习练功，也可以食之有味观之有色，她不能糊里糊涂的过一辈子吧。”

司凤“可是一个被保护的无忧无虑的人突然长大，难免会有不能言表的无奈。”

楚摇“我知道，可我不能真的保护她一辈子，总有我不在的时候，她只有能保护自己，才能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司凤“你总是设身处地的为她着想。”

楚摇“司凤对璇玑也很好。”

司凤“我这叫爱屋及乌。”

楚摇“司凤…我现在才觉得，好像真的重新活了一次，以前都是看别人的故事，如今真真切切的发生在我身上，好像一场梦。”

司凤“不是梦，你明日睡醒，我还在。”

　　楚摇笑了笑，靠在他肩上没有接话，可她心中明白，这的确是一场梦，一场只有她自己记得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