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天台,邓孝慈便开门见山,简单明了地说出自己的问题。
邓孝慈“那条微博指的是唐九洲对吗?”
罗一舟看他一眼,“嗯”了一声。他插着兜,将目光投向那片天桥湖。
邓孝慈自始至终都冷静自若,丢下一句。
邓孝慈“想好怎么解决了吗?”
罗一舟蓦然而笑,直言不讳。
罗一舟“我都听他的。”
邓孝慈终于有了反应,转过头看着罗一舟轮廓分明的侧脸,轻轻皱眉,清冷地开口。
邓孝慈“唐九洲脾气执拗,你真的希望他一个人解决吗?”
罗一舟和邓孝慈对话可以算是无所顾忌,因为他知道他怎么隐瞒避讳,邓孝慈都能看出来。他默默看着远方的山水如画,点点头。
罗一舟“撒老局长、魏局长,还有他的好哥哥们,都希望他自己解决这件事。”
罗一舟上前一步,将手放在栏杆上,眼睛不移地看着湖面。
罗一舟“他们要我相信他。”
邓孝慈眼中对罗一舟不由得多了几分打量和欣赏,弯唇一笑。
邓孝慈“放心吧,关于唐九洲和这场案件的关联,我不会告诉其他人的。”
罗一舟舔唇勾起嘴角,慢慢点头。
罗一舟“谢谢你,孝慈。”
邓孝慈叹了口气,拍了拍罗一舟的肩膀说。
邓孝慈“我希望你们能平安侦破这场案件。”
罗一舟点头,给了他一个坚定的回答。
罗一舟“我们一定会尽力而为。”
邓孝慈放心地转身离开。
罗一舟微微弓着腰,手撑在栏杆上。他直视着前方,深邃的瞳孔幽幽地泛着波光,脑子乱成一团,内心挣扎了不知多久。
冗长的安静过后,不知道罗一舟在这沉思了多久,直至太阳下山、夜幕降临,天台的铁门才又传来了声音。罗一舟眯起眼看清来人,是孙亦航、常华森、段星星提着几袋什么东西笑呵呵地朝这边走来。
段星星挤出一个坏笑,滑稽地说。
段星星“罗队一个人待在这多没意思啊?来来来,陪哥几个喝几杯。”
常华森在铁门前捣鼓了白炽灯半天,直到整个天台被照亮,他才跑过去。
罗一舟浅浅一笑,接过孙亦航递来的一袋啤酒。
孙亦航“今晚就算我们瓜方的酒宴,把自己当前最苦恼的事说出来,然后让一切随风吹走。”
孙亦航边说边席地而坐。
常华森从袋子里拿出几罐啤酒,一一递过去。
四罐啤酒的开盖声清脆地响起。月色清冷,罗一舟决定,暂时卸下压力,让自己轻松一会儿。
段星星往罗一舟那边挪了挪,豪迈地勾住罗一舟的脖子就说。
段星星“兄弟,咱坦白说,冠佑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罗一舟无奈地撇过头看他,只好坦白。
罗一舟“他已经提交了转职申请打算回C市。”
段星星耸了耸肩,自嘲一笑。
段星星“我就知道他会这样。”
段星星摇了摇手里的啤酒罐,听见酒水的摇晃声,心情低落地自言自语。
段星星“他根本就不懂我想要什么。”
孙亦航看着自己的啤酒罐,用手扣了扣罐子外面的一圈,惆怅地叹了口气。
孙亦航“是啊,连淮伟也不懂我。”
罗一舟用手指摩挲光滑的杯壁,低头淡笑,安静听着他们说话。
常华森仰头喝了口啤酒,喉结上下滚动着,在月光下他的侧脸格外柔和。
常华森“至少你们能在一起。”
罗一舟闻声看向常华森,就听见孙亦航问。
孙亦航“大龙都和我说好久了,你怎么还不表白?”
段星星点点头附和道。
段星星“孙滢皓说等这个案件结案,他就跟你把关系说明白!”
常华森笑笑不接话,不知道是不是罗一舟看错了,他竟然看出常华森笑中的苦涩和无奈。
段星星和孙亦航默契地保持着一腿弓起一腿伸直的姿势。戏十分足地看着对方诉苦,表情痛苦。
孙亦航“小连因为我拒绝转职的事情,已经和我冷战三天了。”
段星星“冠佑都不打算告诉我他要回C市,我真的不想异地。”
罗一舟和常华森看着两人一唱一和的场面,相视一笑。罗一舟抬起手臂,举着那罐啤酒,冲常华森挑眉。
常华森转头将自己放在一边的啤酒拿起来,举在空中和罗一舟的啤酒轻轻碰了碰。
四位各怀心事的少年,在酒味蔓延的天台,并肩席地而坐,抬头仰望着那高悬在天边的月亮,似是要将自己的思念看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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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九洲一个人坐在审案室里,思绪乱糟糟的。他紧皱着眉头,满是疲惫和沧桑,早就没了平时的阳光和活泼。
紧紧盯着手机屏幕,终于等到了J的消息。
J:【视频】
J:唐警官,一个人救一车人,这个条件你还满意吗?
J:【分享地址】
J:明晚八点,你一个人来。不然,这些人的命,我不保证他们还能保住。
视频时长只有短短十三秒。视频里是三十个人被关在小黑屋里的画面,凶手是对着监控拍的,他边录边说:“30-1,唐警官,你不亏。”
而他分享过来的地址,是离警局五公里远的一片海域。
——是他三年前“深海”一案里的作案地点。
唐九洲紧紧闭上眼,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知道蒋水斌想他独自赴约,不希望太多的人参与进来,一个人处理起这么多人很麻烦。
脑海里挥之不去的三十个人累到麻木瘫坐在小黑屋里的画面,他无法做到置之不顾。
他是一名警察,他的职责就是为人民出生入死。
一个人的性命换一车人的安全,唐九洲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