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九月份的江城,林念撑着伞看着新学校的校门,感叹了一声命运多舛啊。林念的中考志愿是随便乱填的,因为当时她人并不在家里而是早就出去疯玩了,旅行的时候接到电话填什么志愿就随便说了一句清源高中,结果爸妈就真的填了。而后林念也懒得再申请修改志愿了,反正家里有钱,路都给她铺好了。
清源高中是江城有名的学费高教育质量差的学校,多是考不上普高而花钱托进来的。
林念仰头看了看悬挂的太阳,无奈拖着自己的行李箱走进了学校。
“啧,学校不好,帅哥不少嘛。”面前站了一个光着上半身正往寝室搬哑铃的男生,腹肌线条在阳光下充分地展示了出来,汗水从下巴被甩到了地上形成一个个黑点林念暗暗咂舌。
帅哥转身看到林念撑着伞呆呆地看着他,将哑铃放下,把裤子袋中的烟重新拿出来叼在嘴里,再次提起了哑铃。
“喂,过来下。”帅哥叫她了,林念心中暗暗发喜。
林念乖乖地走过去,有意无意地将拢在肩头的头发放下去,露出自己最引以为傲的锁骨。
“我打火机在裤子兜里,拿出来给我点一下火。”
林念伸手往裤子袋里摸了下,并没有摸到打火机而是一个烟盒子,她把烟盒子拿出来,抽了一支烟,扔到地上,再去摸打火机。头顶的脸微微扭曲了一下,看着女孩嘴里的烟有些不敢置信。
林念终于是摸到了打火机,踮起脚靠近他,将烟头对准他的,用打火机点上两只烟头,迅速抽离,拎上行李箱走了。他不可闻地轻笑了一声。
林念走了两步,又回头喊了一声“林念!”
男孩再次轻笑了下:“我又没问你你是谁。”
林念发现他的声音很好听,像冬天的茶,温温润润。
林念没有丝毫尴尬继续开口说:“我想知道你是谁。”
“沈牧周。”知道对面传来声音才满意地离开。
林念在叼着烟思考,抽烟的人嗓子会这么好?
改天一定问问用的啥牌子润喉糖。
到寝室前,林念把烟掐了,向窗户外随手一扔。
已经都到了。
“你好林念,我叫乔龄!”一个短发妹子跳过来。
在角落收拾床的女孩也说了一句:“我叫宋之心。”
林念随意地向她们打了招呼。
收拾完寝室,三个女生结伴前往班级,她们都是同一个班,高一六班。
一路上尽是沉默,林念对此也不在意。乔龄先打开了话匣子:“我们班好像有校草哎!那个沈牧周,原来是师附中的,后来被开除了,靠送钱进来的。”
“沈牧周可是在师附中出尽风头。”宋之心插了一句。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基本上把沈牧周的家底刨了个干净。林念也了解得七七八八。
可是林念仔细想想,沈牧周穿的衣服并不像名牌高定,更像是…地摊货?
原来真正的有钱是不外露的啊,谁像自己老爸一样一天到晚金链子挂着。林念心中感叹。
清源高中其实是一个建筑特别高调,寝室班级也是特别得奢华。班级里冷气充足,门关着,林念从窗户依稀看见沈牧周在教室的最后一排叼着烟不屑地看着讲台上的人喋喋不休。
林念一行人从正门进去,刚好听见班主任在怒喝沈牧周把烟收起来,就没好意思打扰班主任训斥。沈牧周不情不愿地扔掉了口中的烟,余光看到了林念,张扬地向她挑了挑眉,林念扭头,她知道他在对她挑眉,假装没看到吧,谁也不想一开学就惹了个公子哥。
班主任终于注意到了林念她们,摆摆手让她们进去自己选位置。
林念坐在了乔龄旁边,后面就是沈牧周。
一坐下没多久就感到有人在戳她的背,想也不用想,所以林念没打算理。
“林念,你烟呢,给老子一支。”
“滚。”林念没有回头,出的声足以让沈牧周听到。
沈牧周操了一声,没再说话了。
下课的时候沈牧周又抽起了烟,林念好笑地转头看他。
沈牧周被她盯得有些局促,拿烟的手都不稳,又操了一声,走出了班级。
林念快要笑死了,这人抽烟不过肺,大概是自以为不过肺会健康一点。
拿烟也一点都不熟练。
林念在上初中的时候房子才拆迁,家里获赔了一大笔钱,她的家庭一跃成为了大家口中的暴发户。爸爸的大金链子一尘不染,这是林念爸爸林昌民视为身份象征的宝贝,林念的父母文化水平都不高,母亲徐莲甚至没有读完初中,母亲是小时候就许配给了父亲,因为母亲家里没有闲钱养她,所以便把自己的女儿变向卖给了林家。
这些年林昌民常常夜不归宿,徐莲与林念心里清楚得很,林念也多次劝说母亲离婚,可悲的是,徐莲的受到的拥有的一切都是林家给的,甚至是生命,所以她没有资格离婚。
林念从小没人管,也管不住,就与一群混混厮混,学会了抽烟打架,参加过很多场群架也参与过多打一的虐待,不同的是,林念会打架,但她从来没有参与过一次,每次都是在袅袅的烟雾中冷眼看着他们打架。
林念身上一直有一股子清冷与桀骜,又是女生,所以也没什么人敢惹她。
林念便平平安安地度过了自己的叛逆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