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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碎河醒过来的事情很快就传开了,没多久她的屋子里就挤满了人。杨殒黎亲自下厨给她做吃的,王源翻来覆去地给她检查身体,其他几个就在一旁看着。
江碎河”我很好,别查了。“
她有些不耐烦,王源瞟了她一眼,收起检测仪。王俊凯忍不住说道。
王俊凯”还是那么不耐烦,受不了你。“
许没星“没事就好。”
王源“行了行了,她心里念着人呢。”
许没星顿了一下,看向戚絮渊。女人转过头,权当不知道。
易烊千玺“坏消息,刘耀文和丁程鑫倒向南柯,贺俊霖消失。”
戚絮渊踩了一脚易烊千玺,男人淡淡地收回了脚,似乎习惯了。
易烊千玺“好消息,殒黎的实验室进行样品检测的时候,发现你的手环还有信号,不过很微弱。最后一次是在南柯家附近。宋亚轩被关在基地......”
易烊千玺顿了一下,开口道。
易烊千玺“自投罗网。”
江碎河“张真源呢?”
易烊千玺“不知道,你不是不关心他吗?”
江碎河“有一个疑问,可能只有他知道。”
王俊凯“你慢点,别被烫着了。”
王俊凯从一群人之中抽身出来快步走到杨殒黎面前接过她的碗放到江碎河面前。
江碎河回过神,杨殒黎把筷子递给她。
杨殒黎“我煮了好多,锅里还有,你多吃一点。”
杨殒黎“你们也去吃啊。”
戚絮渊推了一把易烊千玺,男人自觉地面起袖子到厨房里帮忙,没多久几人纷纷落座。
粥是皮蛋瘦肉粥,搭配了一些小菜,一顿饭吃得简约,但有家的味道。
戚絮渊喝了好几碗,易烊千玺乖乖地给她勺粥,喝到一半,她突然想起来了什么。
戚絮渊“碎河,你干儿子出生了。”
江碎河手一顿,望向戚絮渊。
女人含着笑望着她,她抿了抿唇,笑了。
江碎河“性格像你?费手。”
戚絮渊的笑意僵在了脸上,她转过头喝粥,良久以后缓缓开口道。
戚絮渊“要是像易烊千玺的性格,那你就不是多一个干儿子了。是干爹。”
林沉暮“噗!”
林沉暮抽了一张纸巾擦嘴,意识到江碎河在看她,她又抽了好几张纸巾擦桌子,也顾不上擦嘴了。
林沉暮“这可不关我的事,怪絮渊。”
江碎河弯了弯唇,歪着头看着林沉暮。女人微微愣了一下,看向身旁的人。
两人面面相觑,江碎河回过头,勺着碗里的粥没再说话。戚絮渊抬起头瞟了她一眼,低下头继续喝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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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女孩子们挤在顶楼的屋子睡觉,男生都在楼下一层。
戚絮渊迷迷糊糊起来上厕所的时候才发现身旁的人不见了,躺着的地方是凉的,摸起来像是没有人睡过一样。戚絮渊蹑手蹑脚地起身,唯恐吵到睡着的其他人。
绕过睡得四仰八叉的林沉暮,戚絮渊终于出了屋子,她有目的地下楼,最后在温室里找到了她。
她在抽烟,烟雾缭绕中,女人抬着头,洁白的月光映照着她的半面脸,将轮廓都勾画得清晰。她站在花坛旁边,单手抱胸,一手将烟头点了点,让它重新露出火花。
戚絮渊离她不远都闻到了浓厚的烟味,她不用猜都知道江碎河到底抽了多少支烟。地上没有烟头,估摸着是她怕被发现收起来了。
她走上前,自然地取走了江碎河手里的烟头,就着抽了一口。江碎河瞟了她一眼,敲了敲烟盒,刚露出一支就被戚絮渊连盒子一起端了。
她将烟头熄灭。
戚絮渊“江碎河,我有时候真觉得你不像个人。”
江碎河轻笑一声,掀了掀桃花眼。
江碎河”骂谁呢?“
戚絮渊“骂你。”
戚絮渊将烟收到了自己的裤子口袋里。
戚絮渊“第一次和你见面的时候你还记得吗?”
江碎河“嗯,孤儿院,我在门口,你们在门里看着我。”
戚絮渊“你知道我那时候对你的评价是什么吗?”
江碎河“什么?”
戚絮渊“一只野狗。”
野狗。
江碎河轻笑一声,没回复,没反驳。
戚絮渊半眯着眼,脑子里回想起第一次遇见江碎河的时候,她的样子。是什么样子?
她说不太清楚了,可唯一记得的,就是她当时的眼神。
冷漠,像是一把刀,不像是小孩的眼神,更像是一个经历沧桑的大人,对什么都警惕,好像随时都会扑向你将你撕碎一样。
戚絮渊“你知道,我现在都对你心有余悸。一直没和你说,你剪布娃娃那天,我看到了。”
戚絮渊“还有......你杀人那天。”
江碎河的脸上并没有什么惊讶的神情,她似乎什么都知道。
戚絮渊“我一直想问你,你那么喜欢布娃娃,为什么要剪掉?”
江碎河开了一扇窗户,让风透进来散散烟味。
江碎河“我不喜欢了。”
戚絮渊“不喜欢?”
戚絮渊冷笑一声,毫不留情地戳穿了江碎河。
戚絮渊“是你不允许自己有软肋。”
戚絮渊“你以为当初殒黎想要把那只狗抱回来仅仅只是因为它可怜吗?”
戚絮渊“是因为她有一次看到你躲在角落偷偷喂那只狗吃东西,你明明有洁癖,却愿意蹲下身在一条流浪狗面前抚摸它,喂它。”
戚絮渊“可你最后就算是欺骗所有人你不喜欢狗,偷偷把狗送走都不愿意回头看一眼。”
戚絮渊“你对自己狠心,就像是有人在看着你一样。”
她总是那么小心翼翼,就像是走错一步都会万劫不复一样。从小江碎河的心思就重,她们还在玩游戏的阶段江碎河就很稳重,她有着小孩子所不能有的压制。
无论是有多喜欢的东西,她都能像是壮士断腕一样狠狠断掉。
很早以前戚絮渊就都知道了,她们都知道,只是谁也没有点破。
可是她们都有了自己的幸福,她却还是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一个人,不悲不喜,好像是一个木偶一样。她永远在克制,无论哪一刻都在克制,克制得她难受。
戚絮渊“你呢?江碎河,你既然都那么克制自己了,可为什么还是会对刘耀文他们心软?”
戚絮渊“没星说,你和她说过,你觉得他们会爱你。”
江碎河的睫毛颤了颤,她突然感觉有些异样的情绪蔓延开来,她不允许自己有这样的变故,于是她想要关上窗户,但是戚絮渊却伸出手拦住了她。
她望着她,质问道。
戚絮渊“你在害怕什么?”
江碎河“我不害怕。”
戚絮渊“你在害怕。”
两人相持,最后是江碎河败下阵来。她转过头,为一旁的花花草草浇水,意思是什么再说不过。
戚絮渊气不打一处来,她环顾四周,确认没有能危害到这个疯子的东西了,转过身头也不地离开了。离开前,她冷冷地撂下一句话。
戚絮渊“你这温室里的植物都是死的,浇水又有什么用?”
江碎河终于放下了水壶。
她抬头望了一眼已经枯死的树,以往二十几年,她就这么活着,守着枯萎的树活着,她觉得挺好,没什么不好的。
可是经历了那么多,她突然有点厌倦了这样的生活,如果可以,她也希望温室里的树能活过来。
“喵~”
不知道从哪窜出来的波斯猫遮住了她的视线。她低下头,猫乖顺地坐在地上望着她,眼睛像是琥珀......是贺俊霖那只猫。
江碎河“你为什么不和贺俊霖一起离开?”
她蹲下身伸出手,猫用舌头舔舐着她的手指。
江碎河“说来也巧,我有一个朋友,他的原型和你一模一样。”
江碎河“严浩翔......”
江碎河觉得心里发涩,她反手,手掌盖住了她的眼睛。
江碎河“她们都有家,可我的家呢?”
江碎河“我的家在哪?”
没有声音可以回复她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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