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朋友

天色渐亮，寂静的街道上多了些吵闹声，小巷里窜出一只猫熟练地翻弄着垃圾桶，伴随着各种仪器滴滴的响声，病人们一整晚的哀嚎也终于在晨曦破晓下渐渐停息，像素半梦半醒地靠坐在走廊长椅上，直到有医护人员的经过，他才微微睁开双眼，望向远处窗户透进的一丝光亮。

他低眸看了一眼手表，预料之内，还算早。

几何迷阵也在此刻给他发了一条消息：

“你还好吧？”

是作为队长的关心。

像素轻笑了一声，抬眸看向不远处紧闭着的病房，感受着里面隐隐若现的异能。

“没出什么事。”

至少目前是。

“我让迷音给你们带了早餐。”

才刚看到信息，迷幻音浪就迎面而来，光洒在他的后背，包括他手上提着的袋子。

“怎么样？”迷幻音浪将手中的袋子递给像素，并抬眼看向病房的门外。

“一切正常。”像素苦笑着，黄瞳下是不被察觉的疲惫。

“呼——”迷幻音浪长呼一口气，接着说：“刚刚去总部看到了几何。”

“然后？”

“不知道怎么说，总是感觉她不太对劲。”迷幻音浪思索着挠挠头。

“是吗？”像素戴上了护目镜，提着袋子就往病房走去。

“嗯，你等会要来参加会议吗？”迷幻音浪跟了上去。

“可以参加，但现场去不了。”像素伸手拦住了迷音，低声说：“让我自己一个人跟他聊聊。”

“你要注意安全。”迷音乖乖退后，担忧地看着像素，“世界杯，他已经不像是他自己了。”

“……”像素伸出的手一顿，随后慢慢地打开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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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是你啊！”

病房里的光线很昏暗，电视机里播放着球赛，音质很嘈杂，坐在病床上的世界杯笑着朝像素打招呼。

像素以为他会看到大病初愈，神情健康的世界杯，但是并没有，世界杯的神色比昨晚还要虚弱，他的脸色更加苍白了，在阴郁的光线下，竟能很明显地看到点点汗珠。

“发什么愣啊？”

他的声音很沙哑，那一天像素才终于发现，世界杯的病情已经严重到这种地步了。

可是他从来没有喊过痛，他一直忍受着……这种连他自己都不敢想象的痛苦。

或许，他已经疯了。

“吃的进早餐吗？”像素走过去，一把拉开了窗帘，洒进来阳光终于扫去了这里的压抑，他满意地点点头，将一碗壶装的小米粥从袋子里拿出来。

“吃倒是可以，但可能会吐出来。”世界杯笑着说。

“……”像素皱起眉头看着他。

气氛沉寂了几秒，整个房间只有电视机嘈杂的声音。

像素终于还是按耐不住，拿起遥控器将电视机关掉了，终于，房间变得安静下来。

“关键时刻——！”世界杯无奈地指着电视机，疑惑地看着像素。

“听我说。”像素的语气终于还是严肃了起来。

“我们，还是朋友吗？”

……世界杯愣了愣，他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像素，支支吾吾地开口：“你认真的吗？”

“……你还记得昨晚，你在几何面前露出的那一丝杀意吗？”像素盯着他，质问道：“那个时候，你真的……想杀了她吗？你所谓的……朋友？”

突然！世界杯一把扯掉输液管，冲下病床，死死地按住了像素的肩膀，他怒视着像素，眼神里却带着一丝凉意。

“我没有！……想要杀她。”世界杯一字一顿地低喊：“从！来！没！有！”

像素无言地盯着他，随后慢慢开口：

“那你想要杀了我吗？”

“什……？”

像素推开了世界杯，顺手变幻出激光枪，世界杯很快反应过来，他想召唤足球，却因为带着伤而被反噬，猛地吐了一摊血，还没等像素动手，他便已经跪倒在地。

“……”像素的字典里从来没有心软这个词，但是不知道为何，他的心还是颤了一下。

“我不想逼你。”

“世界杯，你现在好好看看，你还是你自己吗？”

“我们是朋友……不应该这样互相对待。”

……

……

他抬起头，尽管嘴角流出血液，尽管眼里黯淡无光。

“正因为……”

“我们是朋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