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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氣传奇

天似穹庐,笼盖四野。明月挂于天,略显清冷,与之相反的,是这天幕下的山城,即使已经进入后半夜,依旧灯火通明,人声鼎沸,仿佛不把天给吵出个窟窿绝不罢休。此时寂静的崖边,响起了悉悉索索的声音,初始小,细弱蚊蝇,逐渐声音变得清晰了起来。“顺哥儿,走快点,咱把钱取出来,明天去李叔那买两只鸡,嘿嘿,我早就馋了好久了。”一道清脆的声音遥遥传来。“听后街的那个“小老头”说了,那可是皇帝吃的东西,乖乖,明天我也能尝一尝了,还有黄酒,那个张东升,仗着自己喝过一口酒,就好像多有神气一样,每次见他,头都抬得老高了,明天我要当着他的面喝三大口,还有还有,爹娘也要喝。”此时,繁茂的树林里一前一后走出来两个人,两个均是少年,但是差异太过明显。走在前面的那个显得精壮些,手脚结实,一看就知道从小干着体力活,一根红绳束发于后,此时眉飞色舞,说个不停。后面的那位,就不是略瘦了,而是很瘦,倘若风再大些,怕是要被吹飞起来,面容皎白,丹凤眼,给人一丝邪魅的感觉,一样有一根红绳束发。红绳是“留仙居”的老鸨给的,按她的话说就是“我们这青楼,以前是来过仙人的,喜好红色,所以取名“留仙居””至于是真是假,谁知道呢,反正里面的杂役均是红绳束发就是了。“嗯,明天我把我衣服借给你,换身干净的衣服,祭拜爹娘的时候,好让他们知道我们过得很好,别让他们在下面了,还在担心我们。”说着两个人来到一棵老树下,左右观望,确认无人后,才从树根处挖出一个小小麻布袋,里面装着两个人辛苦攒下来的工钱。两个少年,一个叫徐顺,一个无名无姓,从小就与徐顺相依为命,于是他便说“我喜欢钱,我要叫徐钱,徐钱,余钱,那以后可不得大富大贵,以后你爹娘就是我爹娘。”徐钱是“留仙居”里一名青楼女子和青客所生的孩子,生父不详,那名女子在生下他后就死了,老鸨见他可怜,就留下他了。此时两个人站在崖边,面朝山城,后面是黑压压的树林。城中灯火点点,遍及全城,宛若天上的星光,坠落在了人间。“上次我给李清儿送酒水的时候,听到她旁边的官爷说明年就要招“辅捕”了,到时候咱俩去报名参加,我都打听过了,咱俩请那官爷吃顿饭,说不定就给通过了,到时候咱俩也是有官身的人了,然后就可以离开“留仙居”了,有了俸禄以后,咱就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了。”名叫徐顺的少年,此生最大的梦想,就是有个自己的家,最好再有点小钱,隔三差五吃一次鸡,这就是他的大富大贵了。身后树林簌簌。此时若是有那武林高手路过,便可以上演一出提剑摄衣,跃而临树,风叶无声;时方月明,剑若流星,去如飞鸟的好戏码。定要教那些女子,爱慕更紧。时间回溯,骄阳初升。也许是清明临近的缘故,归乡之人多是为了祭祖而来,山城平日里虽也热闹,但却没现在这般,车马络绎不绝,人来人往,川流不息,早早便在城门口排起了长队。赵国早年多战乱,所以官道驿站繁多,全盛时期的赵国,驿站多达两千个。曾传言,在敌国入侵时,因驿道修缮不全,军情传递不及,害得赵国儿郎惨死边疆十余万,举国震惊,先帝震怒,彻查驿道,才成就了如今道路平坦,杨柳依依的景象。而此时,官道上,缓缓驶来一辆马车。马匹精壮却因长途跋涉而显得疲倦,马步轻浮。与之相反的是名叫“李白在”牵马而行的马夫。步伐沉稳,左眼从上自下有一道两寸长的伤疤,体型魁梧,如若有心人认真观察,就会发现,这位马夫步伐间隔,分毫不差!偶尔清风吹过,吹起维裳,能看到马车里的青衣少年,侧卧在车上,一手拄头,一手拿着一本书籍,书名“山帖”。青衣少年气宇轩昂,腰间悬挂血红色玉佩,其上刻字“敕”!青衣少年翻书不断,不曾抬头,开口说道“我知道边境战事吃紧,只是这件事实在牵连太大,太过重要,不得已只能把李叔喊来。”“我明白,仙境钥匙还在他手上,虽然只是一介凡人,但仍需慎重对待。”行走在前的马夫面无表情,仿佛一切成竹在胸。青衣少年似乎想起什么,放下书籍,抬头遥声对外说道“李叔切记,切勿杀错了人,沾染没必要的因果。”名叫李白在的马夫嗤笑一声,说道“我辈武夫,半点不像修道之人,从不惧怕因果,遇山劈山,遇水开水便是,心魔若来,以拳杀之!”世间修道之人最怕因果,剪不断,理还乱,行将踏错,便要滋生心魔,到时便要身死道消。而眼前这个男人,竟然扬言,要拳杀心魔,真真叫人胆寒。青衣少年听至此处,轻笑一声,说道“听闻李叔当年,镇守国门,拳杀仙人,仙人尸体堆积起来筑造京观,处处高于城门!才保我李氏稳坐皇位。”李白在似乎对于此事并不在意,心系武道一途“什么仙人,一群纸糊的玩意,不过一拳事。”马夫说得轻巧,可是须知修道之人,术法无穷,自身保命手段更是各有缘法,修为越高,越是惜命。而能被称为仙人,更是修道大成的存在,却也能一拳击杀,由此可见,李白在不枉外界传闻武夫第一人!此时让他来杀一名凡夫俗子,不过是但求必杀,以绝后患罢了,要知道若是李白在想,便可以一人屠尽这座山城。行走在前方的马夫,一路行来,第一次发问“不知少爷所杀之人,名称外貌均是如何?”“少年,徐顺!”第二章狮子搏兔这座山城,犹如漩涡一般,吸引着各式各样的人前来,城内商贾旅客,走夫贩足,来来往往。但是其中最引人注目的,还属前方那名小女孩。女孩梳着羊角辫,一身红衣,眉心之处有一落红,阳光下,粼粼生辉。而与之格格不入的,便是女孩手中拖曳着一柄长枪,枪头划过地板,当啷作响。少女一步三回头,粉红脸蛋气鼓鼓的,对着长枪抱怨“都怪爹,非要让我带着这把破枪出来,哪个女侠行走江湖是带枪的嘛。”“哎哟。”少女不曾看路,迎面撞上下山后的徐顺二人。本该受伤的少女,反而却是安然无恙站在原地,倒是徐顺,一个崴脚,摔倒在地上。少女回过神来,惊讶一声,连声说道“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徐钱一步跨出,站在二人中间,弯腰扶起徐顺。徐顺起身后,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微笑说道“没事,不必担心。”一句话,说给两人听。少女泫然欲泣,显然没有遇见过这种事情,不知如何处理。按照少女的理解,自己在家中,从来就只有被人撞开的份,何曾撞倒过人。徐顺看在眼里,觉得很是可爱,忽然想起“留仙居”里一位客人说过的一句话“一双瞳仁剪秋水 娇从双眸风情来。”小小少女,惹人大怜。只是此时少女不合时宜的肚饿声传了出来。少女拍着胸脯,振振有词“本女侠行走江湖,一人做事一人当,今天是我薛一静不对,我请你们吃饭。”不等徐顺二人答话,便拉着他们,朝就近酒店走去。徐顺只能任由她拉着前行。少女初进酒店大门,便大声喊道“小二,上酒上肉,要大碗的。”说完转头,笑眼如月牙,低声与徐顺说道“我爹说了,江湖上的大侠,都是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徐顺实在好奇这位女孩,忍不住开口说道“薛女侠为何夜晚了仍是逗留在城里。”徐顺不知道,他这一句薛女侠,能让薛一静惦念上好久好久。“我爹说这里有我的机缘,就让我前来寻求。”少女大大咧咧,徐顺却小心翼翼。一柄能把木椅压到变形的长枪,在少女手里却是随意拎起,这就很能说明问题了。莹月与星悬于空,月下人与树影两相动。一名身着袈裟的僧人,手托金钵,正日夜兼程。(佛教)念诵经文,如钟吕洪音,回荡天地。“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起脚与落脚的中间,便隔着一座大山。步步生莲,脚势越来越快,以至于到了最后,一线之上,全是虚影。僧人所过之处,妖兽潜伏不敢出,邪魅退散不敢近,战战兢兢。而东海之上,万丈高的海浪,此起彼伏,交替更迭。漆黑的夜空当中,一线金光划破夜空,璀璨夺目,亮如白昼,久久不散。在金光之中,竟有一名男子御剑飞行(道家),声势浩大,长剑所过之处,身后带起一片响雷。声未到,剑已至!再说回酒馆。薛一静正与掌柜争执,起因是薛一静身上没有银子,想以长枪抵押,奈何来了两个店小二都不能抬起长枪。少女脸气得通红,单手叉腰,右手指指点点“你们就是合伙蒙骗本女侠,这把破枪我都能拿起,你们就是故意的。”酒馆老板也不是好惹的,猛拍账台,尖声说道“你要是敢在我这吃霸王餐,我就让你去大牢里吃牢饭。”徐顺本欲上前,帮少女解围,但却被徐钱一把拉住了衣袖。徐顺能从徐钱眼里看得出来,从少女把徐顺撞倒的那一刻起,少年就对少女有了敌意。徐顺转过头,微笑说道“她没恶意,不需如此,放心吧,我知道分寸。”徐钱听完,这才松开手。“薛女侠,我可以先借给你五两银子,但是日后,你得还我七两,如何?”徐顺从怀里掏出两人刚刚挖出来的钱,递到少女年面前。薛一静郑重接过钱,信誓旦旦道“本女侠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我薛一静发誓,将来一定还你钱。”宏愿若是真诚,能引天地共鸣。与徐顺二人分开后,薛一静独自行走在路上。心中念念不忘,嘴上嘀嘀咕咕。“薛女侠,薛女侠,我是薛女侠,嘿嘿嘿。”少女步伐轻快,春风满面,但是随即又有愁容,停下步伐,犹豫不决。薛一静一脚踩在地板上,很是懊恼。“爹爹说江湖中人分别,都要说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的,我怎么给忘了,气死本女侠了。”而与薛一静分开后,徐顺二人却是急着往留仙居赶去,若是再晚几分,可能就要惨遭老鸨的骂。“顺哥,不是我说,那五两银子肯定拿不回来了。”徐钱忍不住,还是开了口。相遇是缘,再遇是份。徐钱可不相信,茫茫人海,随便遇到一个人,便是有缘分。徐顺早就预料到徐钱会这么说,安慰说道“我算过了,钱还够用,到时候当了官差,就不差这五两银子了。”听闻此事,徐钱也是开心不少。“我已经打听好了,绝对没问题的。”就在徐顺与徐钱二人交谈之际,迎面一样走来两个人。徐顺并不认识他们,他们却是认得徐顺。来者正是李白在与那位青衣少年。李白在与青衣少年相谈正欢,似乎眼里并无徐顺二人。双方越靠越近。就在双方擦肩而过时。周围一切仿佛凝固一般,腾空的步伐久久不能踏下去,陷入静止。唯有李白在与青衣少年,行动自如。李白在并拢双指,快速插入徐顺的心口。整个过程不过一瞬间,就从徐顺心口取出一粒圆形金色珠子,丝毫不染半分血迹。相同的动作一样如法炮制,施展在徐钱身上。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两人必须全部杀掉。当时间恢复流动,徐顺虚踏的步伐还未落地,两个人便倒了下去。身上多出一个血窟窿,鲜血潺潺外冒。气息越来越弱,犹如雨夜里的江中孤舟,随时倾覆。而李白在已经渐行渐远,消失在拥挤的人群中。第三章少年白头好事者逐渐聚拢了过来,围观者越来越多,指指点点,却无任何一人帮忙报官。世情薄,人情恶。外面是人声鼎沸的议论,里面是逐渐冰冷的尸体。薛一静艰难的拨开人群,挤了进去,映入眼中的,是躺在地上的徐顺与徐钱。薛一静很是惊慌失措,快步冲了进入,瘫坐在地,扶起徐顺,同时大声喊道“你们快报官啊,还有叫医药馆的人来。”可惜声音不论多大,都传不入众人的心里。少女本想回来做一次正式的告别,没曾想,相隔的不再是距离,而是生死。就在这时,一只血手,搭上了薛一静的肩膀,气息似有若无,声音断断续续。“求求你,救……救救顺哥。”仿佛一句话便抽空了所有力气,血手摔了下去,狠狠摔在地上,气息也在这一刻消失。薛一静很是委屈,未曾经历生离死别,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大哭。就在这时,薛一静似乎想到了什么,抽了抽鼻子,擦拭眼泪,取出一枚丹药,小心翼翼的放进伤口中。“爹爹说这是疗伤圣药,很珍贵……我只有一粒,你一定要活过来……我还没还你钱呢。”少女断断续续把话讲完。与此同时,山城的另一边,罪魁祸首泰然自若,丝毫没有杀人的负罪感。“仙境钥匙已经到手,明日便能打开仙境大门,到时候坐拥仙境,我李氏国力蒸蒸日上,将会达到前所未有的顶峰,一举成为日贺洲超级大国!李叔当真是立了大功。”两人随意的言语,却是一洲大势的走向。李白在漫不经心。青衣少年眉飞色舞。“听说仙境里犹有仙人存活,更有上古凶兽被困在里面。”李白在似乎对于此事更上心,不知不觉间,拳意流淌全身,气场悄然铺散开来,这让青衣少年很是难受。等到李白在回过神来,才发现青衣少年被落在了身后很远处,举步维艰,但是却也挣扎着前行。李白在见此,暗暗点了点头,表示赞赏。李白在收拢拳意,等待青衣少年赶上自己。“修道之人,境界分为下位,中位以及上位,此刻你虽然只是下位里的金丹境界,但是能顶着我的拳意不退,足以证明天姿之高,至少能达到中位里最高的涅境。”等到青衣少年到达李白在身边时,已经是双腿打颤,扶墙站立,本想答话,却怎么也张不开嘴。而人群中的薛一静,还在哭泣,丝毫没有发现怀中的徐顺,开始出现气息,似有若无。伤口处的血迹也已经干枯,不再出血。“给本女侠知道是谁为非作歹,看我不报官抓你。”薛一静连哭带凶,围观百姓只觉得一阵好笑。“薛女侠你别哭了,帮我看看我兄弟怎么样了。”“薛……咳咳咳,”徐顺见薛一静没有反应,只得提高了嗓音,却带动伤势,引得一阵咳嗽。怀中的异样引起了薛一静的注意,这时她这才发现徐顺虽然面色发白,但已经醒来,由悲转喜。随即少女又泫然欲泣“你兄弟,他……他已经死了。”徐顺听闻此言,沉默不语。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到薛一静手上,一阵冰凉,引起了薛一静的注意。低头望去,少年无声痛哭。徐顺因为太过悲伤加之伤势严重,大量生机流逝。不过少年,已是白发满头,死气沉沉。忽有一老人,年入花甲,拄着拐杖,步履蹒跚,艰难走出人群。“徐小子,人死为大,回我那里好好养伤,安葬弟弟吧。”人虽老,说话声音却是中气十足。原来老人乃是“留仙居”里的说书先生。平日里说书都会让徐顺给他泡上一壶好茶。大概老人是“留仙居”里唯一一位喝茶的人吧。时间一长,渐渐的不需老人特意叮嘱,每次到达“留仙居”,都总会有一壶热茶安静等他。徐顺闻言,声音沙哑,开口回答道“谢谢马爷爷。”“薛女侠,麻烦你给我找一根木棍,我现在走路还不太方便,待会麻烦你背着我兄弟一同去马爷爷家。”这座山城的记忆从来就不长。人群逐渐散去,想来到了明天,大家便会把今晚的事淡忘。杀人凶手依旧逍遥法外。而少年的死,犹如投石入海,激不起任何波澜。徐顺或许是因为丹药的缘故,虽然身体还很是虚弱,但是已经并无大碍,修养一段时间便可以恢复过来。只是心口处的缺失,再也补不齐了。这枚丹药,是少女的父亲探索秘境之时,冒着生命危险取得的。若是被薛一静的父母知道,可能就不止是心疼了。因为这样的丹药,都有一个统一的名称。“次仙丹!”仙丹乃是远古仙境遗留下来的丹药,用一枚少一枚。而有传言,仙丹到了一定程度,可以自身幻化成精,隐世不出。所以人们为了修道更进一步,自行炼丹,当丹药炼成之时,如果能引起天地异象,便可称之为“次仙丹”。三人回到马爷爷家,在徐顺的要求下,徐钱被放在了徐顺的床边。徐钱鲜血浸透衣衫,徐顺缺丝毫不在意。“薛女侠,我这里有一些钱,你能不能去帮我买一点元宝蜡烛冥纸之类的东西,我明天扫墓要用,然后帮我……”“我不听我不听。”不给徐顺说完,少女便捂起耳朵,疯狂摇头。“你要买什么你自己去买,本女侠很忙。”说完不给徐顺答话的机会,薛一静赶忙跑了出去。只是未过多时,少女又走病恹恹的了进来。“徐顺,你能不能不要死。”少女语气真诚,近乎恳求。徐顺艰难挤出笑容,却是比哭还难看。“我知道他们两个跟你是同一类人,我不会自不量力去送死的。”“你保证!”“我保证。”少女这才精神起来,答道“好,我去买。”徐顺坐在床与墙的夹角角落里,双手抱着卷曲着的双腿,看着尸体,怔怔无言。少年生平,第一次说了谎。第四章纸醉金迷终有尽时,天灰蒙蒙亮,正是留仙居刚收业之时,四周酒客三三两两离去。而远处破旧的瓦房之内,白烛已经烧到了尽头,依旧在拼命挣扎。昏暗的房间里,有节奏的响起“霍霍”声。声音不乱,很有节奏,那怕这时大地一阵颤动,依旧平稳。一个身材肥硕的妇人一步一步,艰难行走,颤动的地面掀起阵阵尘土,终于她来到门前,艰难的挤过狭小木门。还没看清情况,就已经开骂,尖锐的声音异常刺耳“好你个徐顺,昨夜可把老娘累坏了,还学会旷工了你,这个月的工钱,一个铜板都没有!”原来是留仙居的老鸨。老鸨犹不解气,质问道“徐钱呢?”老鸨看着躺在床上的徐钱,推着脚(把魂给收了),破口大骂。徐顺遥遥一句“他死了。”惊得老鸨如鲠在喉,刚伸出去的手瞬间如触电般收了回来,憋了半天,说不出一个字。这时风吹烛火,屋子亮上一分。这才发现徐顺双手来回在磨刀,脸色惨白,盯着小刀,全神贯注。老鸨吓了一跳,拍着胸口连声道“晦气,晦气。”徐顺不说什么,老鸨欲言又止,心中憋着气,挤出门外。脚步是越走越快,看着前方的巷口,只觉胜利在望,刚一转迎面又遇上了一人。老鸨拍着胸口,命都吓掉半条,大口喘气“要死啊你,走路没声。”邋遢道人收起破折扇笑道“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老鸨白了他一眼,双手合十,抬头看着天空不停念叨“求城隍爷保佑,求城隍爷保佑。”“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回去一定要用柚子叶洗洗,早晚都去城隍庙上香!”老鸨转头看着刚离去的巷子,只觉得里面特别压抑,怕是今生都不敢再踏足一次,同时心中不停后悔,早知如此,就不该贪那枚玉珠。一名小小的青楼杂役,竟然有人肯为他花一枚玉珠。(二皇子)想起这个,气就不打一处来。“看看看,再看挖掉你的眼珠。”邋遢老道人倒是不气,挺起胸膛,抚须道“出家之人,早已脱离红尘,贫道可不是在看你胸口那二两肉,而是觉得你印堂发黑,很有必要为你摸骨一番。”老鸨气笑“摸你妈的骨,老色鬼,你敢动老娘试试?剁了你的小虫拿去喂鸡!”邋遢老道人刚伸出去的手立马收了回来,护着裆。好狠的婆娘。算了算了,小命重要,小弟弟更重要。(阴阳家道人想通过触碰,强行带入因果里,逆推看看是何人在布什么局)老鸨已经远处,邋遢老道人却驻足在原地,看着远处,长叹一声。“终究是来晚了一步,既然如此,好自为之吧。”随之又是怒道“既然全天下都已经认为你死了,为何不好好过一生呢!?”老道人已经离去,一张青符却从他袖口飘出,如自燃一般在空中消失不见。(帮助徐顺遮掩天机、气机,不让大佬推演出他还活着。)符纸多是白、黄、青、紫金,越是往上越珍贵,而这一张,说是价值连城也不为过。山城东南西北,各有一名儒家修士,手持一杆长幡,在同一时间猛然插入地面,同时不断有灵气从指尖流向长幡,一道无形的屏障开始从长幡两边开始延伸,不断向上升高,最终合在一起,形成一个圆形罩子,笼罩住这座山城。昨日月朗星繁,本以为今天会是一个好天气,没曾想一大早就下起了小雨。血迹早已被雨水冲刷干净,来往的人行色匆匆,不曾注意此地,心思也早已不在祭祖上,大都想着尽早了事好早点逍遥去。这是徐顺与徐钱平时居住的土房,少年一大早就过来打扫卫生了,两张草席一张餐桌便是两个人的全部家当,但尽管如此,徐顺还是认真的打扫干净,洒水、扫地,擦拭门房,一丝不苟收拾整洁。锁好房门的那一刻,少年久久停步看着房子,明明才日出,却好像日落一样。无论如何挣扎都逃不过黑暗的命运。不是没想过报官,有用吗?肯定是没用。山下条例怎么约束这帮高高在上的人?那怎么办?少年想跟天要道理。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他是说不出这样的话的,但是道理却是明白的很。少年越是想挣扎,就越发现无能为力。像是一条暮年老狗趴在地上摇尾乞怜,无济于事。少年收起思绪,随后转头,把钥匙放在了马爷爷家。后山之上,一大一小,一新一旧两个坟包任雨水点滴。少年白衣素缟。徐顺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如何说起。酒与烧鸡安静的摆在地上,小姑娘识趣的站在旁边,于心不忍却又一言不发。天地间只剩下雨声嘀嗒。“薛女侠,救命之恩我会记着的,我现在的打扮并不适合,所以你能帮我去报官吗?”突如其来的对话让少女略显慌乱。“啊…!好。”……山的背面多荒坟、破庙,人迹罕至却并未杂草丛生。小雨初歇,拨得云开见天晴。春风乍起,轻绕颈间沁人心。残垣断壁处,几道身影从虚空中踏出,其余人如鱼得水,唯有一人踉踉跄跄,略微有呕吐感。如此远距离的腾挪,赵治还是第一次,胃里翻江倒海,不得不坐下调息一番。僧人单手竖在胸前,另一只手转动念珠诵经“众生皆畏死,无不惧刀杖,以己度他情,勿杀勿行杖。早日往生极乐。”赵治眉头一皱,不甘示弱。“听说佛教有三施,分为下品施、中品施、上品施。不知大师如今几品啊。”别看现在脸色不好,嘴可是尖得很。合着坏事我来做,好话你来说?念佛念坏脑子了吧。“施舍并无上下之分,小施是善,大施亦是善。”李白在站在附近,环顾四周,并无飞鸟走兽踪迹,巨石散乱,皆是人身一般高,草木皆停在两根石雕圆柱十丈左右,他是懒得跟这些秃驴掰扯,用拳头说话才爽利。“舍小家为大家,纵有不公,实属无奈。两位就别争了如何?大事要紧。兄弟二人为一洲百姓做出贡献,定是功德无量,事后劳烦大师为那徐顺兄弟念一遍往生经。”一名儒衫书生双手合十行礼,与僧人开口。僧人回礼“所言极是,他们二人功德无量,来世定会有善果。”先是一颗石子颤动,慢慢好多石子跟着抖动,巨石滚落。再然后大地轰鸣,而天空深处浮现出一片金光,云丛里穿出道道金光,照耀人间。本是清晨,却亮如正午。众人不约而同抬起头。一柄长剑探出云丛,速度极快,拖曳出一道极长的金光,随后身后才响起阵阵雷声。若是细看,就会发现其上竟有一人双手别在身后,傲立剑尖。再看他所经过的天空之路,长剑拉出一条金色长线,经久不散。剑未落地,声便传来“依我看,一剑破开屏障便是!”儒衫书生轻笑一声,解释道“温剑仙莫要说笑,我们要做的,是为了能让凡夫俗子都能自由进出,绝不是一刀一剑这么简单。”“是的,你一剑是破开了屏障,然后此地山河同样要遭殃。”赵治许是因为风珠在手,隐隐一副主人公的态度。(赵治看起来很傻,非要讲话得罪一位战力非凡的剑仙,实则是在赌,去改变李白在对自己不远不亲的态度。帝王心术)若是此行顺利,那么以后自己可就是板上钉钉未来一国之主!“哦......是吗!?”温平偏头看向赵治。李白在却突然横跨一步,站在二人中间,并不反感赵治的言行,帝王之家就应当有这帝王气魄,更何况有自己在,这都唯唯诺诺,畏首畏尾,那么这一趟出行,可以是两个人回去,也可以是一个人!反正是谁坐在龙椅上他都无所谓。儒衫书生一看情况不对,赶忙上前,挡住温平视线,赔笑道“嘿嘿嘿......君子以文会友,何必动干戈不是?”“让开,不然连你一起砍。”李白在右手拇指轻轻抵在剑柄处,推出一点点剑身,剑鞘处立刻金光外溢。儒衫书生疯狂摇头,一副无赖样,打死不让开,同时别在身后的手不停做手势。小祖宗,别闹了,耽误大事,回去我可是要去思过崖,面壁思过的,那地方鸟不拉屎,更别说好久都见不到一次陆姐姐了,太痛苦了。赵治是作死,却也不是一心求死。若是眼前这个男人想杀他,李白在还真拦不住。所以此刻他将风珠取出给他们,等待他们打开大门。老鸨经过一大早的事情后,已经有些后怕,所谓的的拿柚子叶洗可不是开玩笑的,心诚则灵,一定要自己亲自去取,这样才有用。大太阳高挂在天上,这让她心定不少,总不能白天也有脏东西吧。肥胖的身躯能被她托到城门口,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左脚刚踏出城门,在右脚跟出之后,老鸨发现自己赫然还在城里,如此尝试几次后,她已经是冷汗直流。终于是招架不住,一屁股瘫坐在地上,传出一声巨响,嚎嚎大哭起来“不活了不活了......放过我吧。”属实是已经吓怕了,草木皆兵。而与此同时,儒衫书生收到了一则信息,简短四个字,却像是发出号令之旗一般,牵连整座天下的事就此展开。“已经封城!”儒衫书生手持风珠,面向众人,严肃道“各位,风门若开,还需要一定时间来稳固,秘境里是否还留有仙人无从得知,是否存活着够危及整座天下的妖兽,也不得而知,届时希望你们能够担负起重任,护好大门不被破坏,一只活物都别放出去!”四周并无反对声,显然临行之前就已经被告知。“那就请豪杰们落位,一同开创新纪元!”僧人踏出一步,手中禅杖狠狠驻地!温平走出两步,站定之后,身上金光暴涨三丈!三人此时互成犄角之势。风珠弹射到两根石柱在中间,三人看好时机,不断向其传输仙气!刹那间,三道光柱同时激去。僧人绿色、温平金色、儒衫书生紫色。三色合一,光彩夺目。暗淡无光的风珠开始慢慢褪去暗色,不断旋转慢慢升空,最后消失不见。天空之上,一条风龙若隐若现,大如城池,高耸入云,只见龙首不见龙身。其上风声呜咽,那是风的领域,一道道风刃撕碎空间,隔绝一切生灵。狂风大作,三人皆是衣袍鼓鼓。而远处赵治已经抵抗不住,一退再退!百丈之内,不敢再进一步,稍有不慎,可能就要被绞成肉沫!一口龙息之下。两根石柱中间。仙气渐起波澜,开始逐渐汇聚成漩涡状。漩涡不断扩大,仿佛要吞噬一切,风珠所化风龙,从被动接收,变成了主动掠夺!在庞大的仙气输送下,还是如无底洞一般,深不见底!看得赵治触目惊心!三位上位境的人竟然都隐隐招架不住!温平有些发怒,如此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想要是吧!?那就满足你!”话刚落音,金光骤然升到十丈,仙气所化金柱直接扩大三倍!有了这边的加持,龙息显然更猛烈了些。直到最后,三人就像是干了一天农活的庄稼汉,收工回家。步子虚浮,再无精气神。当天地归于平静。赵治抬头,前面一个百丈高的漩涡如同镜面一般,竖着凭空漂浮在两根百丈高的石柱中间。四周光线被扭曲,赵治不过多看一眼,便已经是头晕目眩。五人如被牵引一般,飘着进入了漩涡之中。此后后山将被接管,列为禁地,直到秘境开放之期。一名少年早已匍匐在此已久,此刻拨开杂草,同样跟了进去。这一步跨出,少年从没想过再活着回去!日已至中天,光耀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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