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深情,她的久伴,曾美好的时光也终究暗淡了。
十五岁的苏恬喜欢上了十四岁的王珂。那个时候的苏恬总喜欢扎着偏马尾,总会坐在第三排的靠墙位置,那个时候的她活脱脱一个乖乖女形象。学习好的缘故顺其自然的成为语文课代表。
清明节到了,按照学校的惯例,每个班是要扎花圈去扫墓。等到放学,老师让后排的几个男同学和苏恬留在教室布置后就走了。
“喂,把我拿下你左边的竹竿。”
“给你!”
这是苏恬第一次和王珂的对话。也就是那个少年,总会坐在隔着苏恬一个课桌的位置,瘦瘦的。感觉风一吹就会跌倒的男生。
他别过头递给苏恬竹竿,这一幕正好被苏恬察觉到了。
“嗨,你怕我呀!”
“没有!”
“那就是喜欢我喽!”
“……”
其实喜欢什么的,苏恬并不知道是哪种感觉,只是像她这么大大咧咧性格倒是不少人缘。
有同学买了一大堆零食进来,他们便聚在一起抢着闹着。
“嘿,王珂是吧,我要吃你手机的辣条,给我吃一口啦。”
王珂理都没理直接塞进他的口里,苏恬撅着嘴不满道“不给就不给嘛小气!”接着王珂又拿出一个,看的苏恬嘴都馋了,这次她直接跑过去抢,凑热闹的同学都以为他俩搞对象呢一股劲地全都围着他们俩个。将他们堵在门背后抱在一起后就跑了!
“不好意思哈!”
苏恬撒腿跑到花圈前,装着样子绑着花圈。
“过会陪我去个地方。”王珂拿着彩纸面无表情的告诉苏恬。
他们来到了一个老奶奶开的桌球厅,小小的只有一个桌球,人倒挺多。一个特肥的胖子拍拍王珂肩膀瞅着我,“弟妹啊!搞到手了?”王珂没说话,苏恬也没说话。整个下午,王珂教着苏恬打桌球,给苏恬买饮料,唯独不送苏恬回家。第二天下午,他们照旧就在教室摆弄花圈,王珂走了,苏恬四处寻觅王珂的身影都没看见便和同学一块出校门。
“嘿,苏恬在这!”一个胖胖的小女孩骑着车望着我。旁边是王珂。
苏恬笑了,内心笑了,那个少年,穿着一身新衣骑着车过来,和煦的光照着他的侧脸,很暖很暖。
“上车。”
他载着苏恬穿行在小镇的街道上,路旁的松树颤巍巍地摆动,那时的风都是暖暖的,那时的笑容也是最真的,那时的他们也是美好的。
在野外的草坪上,一起的伙伴总会撮合他俩,王珂是个话特少的人,从来没主动表明自己对苏恬的感觉,那天下午他俩又被追着拉扯到一块。
回去的途中车子莫名坏了。胖子凑巧过来只有一个座,他俩顺其自然地都坐在后座,就这样第一次俩人自觉地靠在一起,那个时候的苏恬觉得王珂就是她的天,她的守护者。那种感觉很微妙, 很舒服。
再后来,他们每天下午都会去玩,他俩莫名的在一起了。王珂托人送给苏恬一条五瓣花的手链,仔细瞅会发现那极丑的字迹“苏恬我爱你”
快毕业了他们终究分开了,老师的调查,谈话,家长的批评都没能让苏恬说出那三个字,可王珂说了,他托人带的话,就这样 很平淡的日子一天天消逝。
圣诞节那天他俩和好了。她拉着他的手,像个无赖似的黏着他。她觉得这辈子都放不开他了,以至于往后发生的事都让她恨不起来他。
下晚自习他和他兄弟一块去打架,苏恬跟着去了。她从来没想到只是一个动作 玩笑时的动作就可以发生那么大的变故。她惹了王珂兄弟,王珂只能在兄弟和苏怡中做选择。他不能没了这帮兄弟。
对于苏怡,他从来没表现出自己的感觉,自己的想法。
他兄弟要打苏怡,他只能选择无视,不然他会同时失去两个人。
王珂拉着苏怡到巷子里,“我无能为力,他们说我不能管这件事,你小心一点。”
这是最后一句带着冷感情的交谈。从那以后,每天都有不同的人来找苏恬麻烦,撕扯头发,挨着巴掌,这都是家常便饭,王珂只会在墙角偷偷的注视着这一切。为了能和王珂在一起,那几天的苏恬挨打始终没哭,她坚信熬过去就能和王珂好好的,每天晚上回家冰敷着脸,第二天照常翻旧。
“你就是苏恬吧,来我们聊聊。”燕姐堵在学校门口,拉着苏恬就往巷子里走,围观的人很多,王珂也在,包括他那帮兄弟。他们现在最前面。
“燕姐,来一个。”胖子拍着手对燕姐笑到,一旁的兄弟都开始起哄,包括王珂,他始终不敢看苏怡,可他是笑着的。“啪!”很响的一巴掌落在苏怡脸上,火辣辣的灼烧感袭来。“妈的,打的我手都疼,狗日的,赔我。”又是一巴掌。看戏的人好多,没人敢上前一步讲理,出头。王珂他们又鼓着掌,很响很响, 笑声很大很大。
“燕姐厉害了,牛逼哈”胖子的煽风点火让燕姐很有气势,巴掌不够又上脚。整个过程漫长的像过完了整个冬天,苏恬只是傻站着,恶狠狠的瞅着王珂。
“他笑了,他没有关心我,他没有!”苏怡哭了,撕心裂肺,嘴里一遍遍重复着“他笑了,他笑了……”
没人找麻烦了,心也凉了。自那天以后,苏怡总会顶着一副浮肿的眼睛来到教室。
没有人提及那天的事,她的闺蜜整天换着法子逗她都无济于事。
苏恬变了,话少了,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没有了王珂的日子是那么乏味,那么枯燥。
又到了圣诞前,一年过去了,苏恬越长越漂亮,追求她的人一个接一个。
一天晚上,苏恬和往常一样走在回家的路上。家门口站着一个少年。
“嘿,苏鑫,站我家门口干嘛?”
“能陪我走走吗?”
苏恬跟着苏鑫慢吞吞地走着。
“我喜欢你”
“然后呢”
“我们在一起吧!”
苏鑫是个名副其实的帅男,就如同他皮肤一样,他的心思都是那么天真,单纯的。没有一点瑕疵。
“明天回复你吧 ,我很累。不想谈这些。”
“好,我等你。”
各自回家后,苏恬哭了。她是个心软的人。苏鑫又是好朋友,帮过自己。她累啊,她放不下。眼泪一直浸湿着枕头。又是那首循环播放的歌:
一刀一刀往我心上割
往伤口里戳
那么折磨
为了什么
再深的深情容忍也不能让你再爱我
我不怪你不是你的错
再痛的痛苦泪水换不回你一点点感动
我不怪你不是你的错
“是你啊,王珂是你啊!”
“放过我吧,我好累好累,我不要在爱你了,你走吧,心腾出来好吗?我好痛啊!”
第二天的到来给了苏恬晴天,她答应了苏鑫。
“我们在一起吧!”
后来的一周,苏鑫每天都会送着不同花样的早餐,每天放学都会等苏恬一起走着。她们会开玩笑说
“恬恬你怎么又胖了。”
“要你管啊”
“没事我不嫌弃”
每次苏鑫都会摸着她的头甜蜜的回答她。
圣诞节那天,苏鑫守在教室门口等着苏恬。
“恬恬,给你的,圣诞节快乐。”
接过礼物后苏鑫撒腿就跑了。看着他脸红地跑着。苏恬笑了,发自内心的笑了。
当她刚准备抬头进教室的时候,一张脸出现在距离她两米的距离。
王珂把一颗苹果砸在了苏恬头上,又冲着她扔了一把糖果。
“婊子”
这是一年后的第一次交集,可是苏恬直接转身回到家教室。挂在脸上的笑容没了。
将巧克力和妙恋果冻散光后,她趴在桌上哭了。哽咽着。
“王珂,你理我了,真好!”
第二天放学后,他们俩依旧走在一起。很开心的笑着。苏恬转头的那刻,王珂一帮兄弟直接围着苏鑫开打。他们一帮人对付一个。
“你们干嘛啊,别打了,王珂你们别打了”
“王珂停手,你停手啊!”
苏恬拉扯着王珂衣袖,沙哑着喉咙。
“你放开”
棒子下来的那一刻,苏恬挡了过去。胳膊好痛。举不起来了。
他们走了。留下王珂站在那。
“你等我一下,我有话问你”苏恬搀扶着苏鑫走了。
再次回来,王珂不见了,苏恬疯了似的跑着,追着。
“王珂!”
他们走到小巷子里
“为什么打他,为什么?”
“要你管,顾好你自己吧!”
王珂甩头就走了。
自那天过后。苏恬谈过的每个对象都会被打,而那个人一直是王珂。他们一帮兄弟在背后大骂着苏恬婊子,苏恬一家都是婊子。
苏恬都忍了,她无法做到不去爱着王珂,做不到不想他。哪怕他突如其来的一把瓜子皮,又或者带水的气球砸来,再过分的招数都体验过后。还是一如既往的爱着。
除夕那晚,苏恬喝醉了,她一股脑地跑出房门。她站在马路中间,任凭大风刮着自己的脸,雪覆盖自己的头。
来往车辆的不领情的呼啸而过,就连路旁昏黄的灯光都暗淡了一闪一闪地亮着。
苏恬跑到了王珂家门口。
“王珂我恨你,很恨很恨”
“王珂我爱你啊,很爱很爱”
“王珂你是人吗?为啥不爱我,为啥伤害我”
“王珂你下来啊,下来见我啊”
苏恬哭着写着,门口的一大片雪白瞬间多了好多字。
冰冷的手一遍遍抓着雪砸着王珂家的门。
“你有病啊,快穿上衣服。”表姐冲过来抱着苏恬。
“恬恬我们回家好不好,恬恬我们忘了他。”
“我爱他啊,他为啥那么对我啊”
“忘不掉了,忘不掉……”
“恬恬,恬恬,醒醒”
喝过热水的苏恬满脸泪水“姐,我忘不了他,好累啊,心好痛!”
迷迷糊糊的过了一晚。
再后来,王珂不再向苏恬扔脏东西,不再打苏恬每一任对象。
苏恬也只是把他藏在心里,口里不提,就算偶尔碰见了也只是陌生人。
三年,她爱了这个少年三年。中间分分合合三次。她用她的可悲度过了这三年。她用她的泪水流干了这三年。
今年她十八岁
他十七岁
她离开了那座小镇,没有了他的消息,没有人提及他的一切。
现在的她过着平淡的日子,只是偶尔梦到那个少年和她成为最好的朋友,醒来后又继续努力一天的生活。
这个世界上有六十几亿人口
但某个瞬间
只有这一个人
就能敌得过千军万马,四海潮生
之前在一起的那个时候的苏恬是天真的,快乐的。
这段回忆也会随着时间慢慢淡忘。那就是她的青春啊,荒唐而又刻苦铭心。
那个人也终究不会是她一辈子所要珍惜的人。
有没有过一瞬间这样的感觉 无论四周环绕着多少嬉笑怒骂的人 无论有多么亲密无间的朋友陪伴在身边 你依然觉得孤独 就像被一个无形的玻璃容器笼罩着 你看得到外面缤纷斑斓的世界 外面的人也可以看见形单影只的你 无论你们多么贴近甚至能够感受到对方贴在玻璃上的掌心传来的温度 但这个玻璃容器 没有入口 也没有出口.
我们都是在夜里崩溃过的人 我们都是心里头有部分死掉了的人 我们每天都在变得更无所谓 我们拒绝了煽情之后的每一天都在哈哈哈 在我们堆砌起来的不羁里 总该有什么藏在最深处吧 已经很努力地把人生过成喜剧 也总有唏嘘在心头
我没有归属感,也很难发自肺腑的
那都是时间啊,时间磨灭了苏恬的青春,也是我们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