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懿传：太后的佞臣44

　　李玉面色沉沉，他一向温润，人如其名，玉似的端和，此时却目露冷意，直直地看着进忠。

　　进忠也不畏惧，面带谦卑，实则骨头硬着呢，甚至嘴角还嗜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你靠上了慈宁宫这棵大树，往后，便是连我也奈何不了你了。”

　　进忠躬身：“怎么会呢，师父始终都是进忠的师父，怎么会奈何不了我呢？”

　　李玉沉沉地看着他：“你做的太过了，连皇上都侧目，你可知此事若是传出去了，我等都要遭受灭顶之灾？”

　　“师父言重了，阖宫上下谁不知道慈宁宫主子是进忠的救命恩人，我的举动不过就是感恩戴德罢了，哪里有什么旁的事儿呢？”进忠抚了抚耳垂下悬着的碧绿珠子。

　　瞧着李玉眼中明暗交错的颜色，进忠忽然醋意上涌：“师父您着什么急啊，若是真的有什么事儿，左不过就死一个我，牵扯不到您身上……”

　　李玉刚要怒道，若是真出了事儿，岂不是会让太后背上污点？

　　进忠便已经将他未说出口的话堵回去了：“莫非……师父也想着能和主子有什么事儿……”

　　他话音未落便被李玉劈手一个耳光打歪了脸。

　　“放肆！竟敢亵渎太后！”

　　他的耳光不轻不重，到底是有所顾忌，比起王钦当日的两耳光真的不算什么。

　　进忠不痛不痒地抚了抚脸：“您下手可得知轻重啊，主子说了，我这张脸是她的，您打我不要紧，打了皇太后的东西，才是最要紧的。”

　　李玉哪里能受他的威胁，冷哼一声：“打便打了，我还真打不了你？回头皇太后那边追究起来我自会去认罪，还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真是……狐媚子做派！终于知道了为什么从前有太监秽乱后宫祸害前朝了，只怕个个儿都是进忠这样的德性。

　　“您当然打的了我，我又不是那种恃宠生娇的人，说到底也只是个奴才罢了，只是师父您心里清楚，您打我这一巴掌到底是为了警告我，还是为了您自己心里那点儿心思呢？”进忠的声音又缓又柔，却字字往李玉心里头戳。

　　“都是奴才，都是抱着下贱心思，咱们谁又能跟谁比个高下呢？只不过徒弟我胆大包天，见着神仙下凡，嫦娥从那月亮上奔下来也敢凑上去碰一碰，当个兔子也好，总能让仙人入眼。您规矩，见着神仙只有供起来的份儿，只可远观不可亵玩，见着我这只在神仙脚边儿的兔子，便发现自己其实也不甘当个香客。”进忠将他的心思全都剥开来摆在面前。

　　李玉暗暗咬牙，去也不能不承认，他的确抱着这样的心思，都是下贱身子，进忠了无牵挂，便肆无忌惮，可他却是心甘下贱，只觉得自己会亵渎了她。

　　可如今真真切切见着进忠在皇太后身边儿得了脸，他就起了这般登天的心意来。

　　进忠笑笑，走到他身边儿：“我知道师父与太后结缘在前，可谁叫徒弟我……后来居上呢？”

　　进忠难免的得意，迈着优雅的步子离开，留李玉一个人站在那里，不知道作何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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