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对翡翠并不是张扬奢丽的款式,只是简简单单一对儿珠子,并不长,坠在耳朵上珠子正正好擦着耳垂,晃着耳朵边儿上的肉,上头是点翠掐金丝儿,低调奢华,并不十分打眼,也足够贵重。
上边儿的一对翡翠珠子却是着实难得,浓绿但通透,无一丝杂质,放在暗处是颗浓不见底的明珠,若是有光照进来,便熠熠生辉,能从这边儿照到那边儿。
这样的翡翠放到现在也难找,先帝朝好的翡翠便已经不多了,最顶级的翡翠十有八九都送到了中宫处,这样极品的翡翠却也是她妆奁中不起眼的一对。
他那理直气壮说自己要这对儿的样子真真儿是像极了那讨赏撒痴的狐媚子。
“拿去吧。”许蓝妃一手把玩着胖橘的翡翠串珠,一手拿着卷起的书,像那三更半夜批奏章的天子,仔细瞧却见那本书封上写着《水浒传》。
进忠得了那对儿珠子又窝回了她腿边儿,活生生一条温驯的忠犬的模样。
“怎么,还赖在这儿不走,回去睡吧,哀家要安歇了。”好吧,进忠的确大胆,但是也不可能第一天晚上就能侍寝的。
“太后……”进忠可怜巴巴儿地看着她,借着烛光,脸上的掌痕迹清晰可见。
倒不是他装可怜,只是他不想走罢了。
“奴才不求旁的,只求太后给个脚踏,奴才想守在您身边儿……”
许蓝妃却不理会他的话,倒是捏住他尖细的下巴,看那边儿脸上的掌痕。
太监因为特殊的生理构造,皮肤较男子要细嫩些,当然,这也要看保养程度和自身体质,进忠就是那种特别白皙面嫩的,又加之王钦的两巴掌打在一边儿脸上,掌痕就格外清晰可怖。
“啧,好好儿的一张脸给打坏了。”
进忠便立马打蛇随杆上,双手握住她的手:“奴才不在乎这些旁的,挨这两巴掌能得太后垂怜,奴才就是被打烂了脸也甘愿。”
“打烂了脸又怎么入得哀家的眼呢?这张脸往后也不只是你的,也是哀家的,若是这般就让人随意欺负了去,岂不是显得哀家都要风烛残年了?”
许蓝妃这个死颜控又怎么会不看脸呢?虽然战损进忠很是惹人怜,但是打伤了脸她还是看着那巴掌印碍眼。
“快些回去吧,叫进保进来守夜。”
进忠眼中有些不甘不愿,但是他还是乖乖起身要出去,不过一步三回头,怨念冲天。
许蓝妃看的好笑:“又不是今后不让你来了,这般生离死别的模样,明儿你就回养心殿当差去,皇帝身边儿的太监在慈宁宫中待这么久,也不怕皇帝怪罪。”
进忠只能先离去了,进保进来的时候只看到她踏进层层罗纱中的背影。
皇太后就寝素来不喜欢人进去伺候的,就连宫女值夜也是睡在屏风外头。
他这一眼望去只看见了皇太后非常没有形象的汲拉着满绣的绣鞋,露出雪白的脚后跟和足腕,下一秒就隐没在茜纱里。
只是细腻的一小片白色晃眼睛,晃的他烦乱了许久睡不着觉。
南妮玛德进忠戴耳坠子没有触犯宫规,也没有像阿箬一样穿不符合宫女服制的衣物,这是当权者的特例,就像莞常在没侍寝封莞贵人、嬛嬛抬旗、华妃被赐了只有皇后才能佩戴的东珠、乾小四在孝期宠幸白蕊姬、王钦娶妻一样都是当权者的恩典!不影响当差!就算招摇过市也没人能说什么!他一个太监哪儿有那么多人关注他?更何况这是皇太后的赏赐!小说里不符合历史的东西还少吗?浣碧穿浮光锦也没有人说什么!为什么进忠戴个耳坠子就让人这么无法理解?更何况这耳坠子是那种小的又不是一大坨!
南妮玛德好了宝儿们晚安,第一天肯定是不可能侍寝的,妃妃又不是色中饿鬼,过几天就水到渠成了别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