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保一笑,他知进忠素来会讨主子喜欢的,对于奴才来说,这是件再让人羡慕不过的事情了。
随即还有些黯然,他表面上是皇太后身边的大太监,可实际上皇太后也并不如何重视他,他笨嘴拙舌的不讨人喜欢,是个闷葫芦,素日里来也只是跑个腿值个夜,平素出门的时候当好扶手。
至今也未能得一点恩宠。
只是有时候听见皇太后叫他“小厦子”,还未等他回过神来,便又似幻觉一般,她摇摇头,笑一笑,笑中带这些让人看着有些心中难受的东西。
小厦子。
这个名字不止一次听见过,都是在皇太后兴致很高的时候听见的,唤过了这声名字之后,她又低沉下去了。
进保走过去扶起他:“主子换了衣裳了,不便进去,你明儿早上来谢恩,那时候好些,换身齐整衣裳,在主子面前也有几分体面。”
进忠点点头,进保想着,他会琢磨主子心思,便将小厦子的事儿告诉了他。
“我正有一事要问你,你可曾听过一个叫小厦子的太监?”
进忠一愣,这个名字是听过的,从李玉嘴里说出来的,李玉还曾叫他打听过。
听宫中的老人说,厦公公是皇太后身边使了十几年的大太监了,只是薄命,暴病没了,此后皇太后身边便再也没有大太监了。
是什么人,能让尊贵的皇太后至今都不曾忘怀?就算是十几年的情分在,可也不过是一个下贱人……
进忠斟酌着:“小厦子,这名字耳生又耳熟,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进保低了点头,有些落寞:“方才主子看书呢,突然就对着我喊了一声,我要上前听差的时候,她又叫我下去了。”
他怎么说也是待了这许多日子,又是李玉的徒弟,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不该说的是,主子在看话本子,也不知看到了什么好玩儿的东西,笑着对他招手:“小厦子快过来看……”
她眼睛还不离话本,等意识到自己喊错了的时候,抬头有些错愕,笑容便淡了下去,又变回那个优雅沉稳的太后了。
仿佛刚刚灿若云霞的笑只是幻觉。
可那昙花一现的笑,一下子将他的一双眼睛闪着了,心跳的格外快,他这样一个奴才,从不知羞涩是什么滋味,那一瞬间竟然也不敢看她了。
进忠思索了一下,脑袋里也不知道转了几个弯儿了,说道:“厦公公好像是皇太后身边儿的大太监,从皇太后进宫的时候就跟着了,随了太后这么多年,习惯没改过来也属实是寻常的。”
进保看他:“那厦公公人呢?被放出宫去了吗?”
“哪儿啊,死了,不然如今太后身边儿跟着的还是他了。”
死了还叫人惦念,真是羡煞了他。
可是……这也过了一两年了,怎么就戒不掉呢……
进忠默默地走着,想着那一抹尊贵的身影,一个想法暗暗成型。
若是要往上爬,等李玉之后才能是他,可若是扒上了皇太后这艘大船,往后他便也是有依靠的人了。
可是他与皇太后又哪是那么容易遇见的呢?
如今正是一个好机会。
无论如何,富贵险中求,自古以来的道理。
进保将他送到房中,叮嘱了两句又退出去了:“我今儿晚上还要值夜,你在这儿安歇着吧。”
“你怎么也不带上被子?不冷吗这阴雨天睡在廊上?”
“倒也不是睡在廊上,有婉心姑姑身边儿一个合用的在里头照料着,我睡外间儿。”
“外间儿的地上也阴寒啊……”虽说有地毯。
“不是地上,是主子自己弄出来的折椅,摊开来就是个小床,我年前儿值夜的时候在外头冻的不行,都快叫雪埋了,主子第二天早起赏雪看我可怜,就吩咐内务府做了这个。你别担心我了,快睡吧,当心寒气入体病的更厉害了。”
进保离开后,进忠一个人躺在床上,只觉得被子里暖烘烘的也感觉不到暖了。
明儿早上谢了恩就该离开了,若是能病的重些,是不是就能多留一天?
放在别的宫里说不定就嫌晦气叫扔出去了,可这是慈宁宫,他便再赌一把,赌他能留一天。
进忠掀了被子到那冷座儿上,上面铺着软垫,进保这屋子赶得上半个主子,软垫也是极好的缎子,进忠也掀了那垫子,直接躺在冰冷的榻面上。
今儿阴雨天,这上面跟地面也差不离多少,透骨的寒气冻的他瑟瑟发抖,牙齿都在打战。
到后半夜他是叫自己渴起来的,烧的滚烫滚烫的,他又撑着身子起来将榻子恢复原样,几乎是晕在了床上。
一倒下便失去了意识。
南妮玛德怎么一上来就忠贵妃了?厦妃当年也还是个妃呢哈哈哈哈
南妮玛德忠忠卖惨记,不得不说,忠忠子无敌了,从某个方面来说还真像卫嬿婉,别人都还纠结惆怅,他就直接要付诸实际了
南妮玛德行动力Max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