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白的手臂上,一点嫣红的朱砂显露,在此刻格外醒目。
竹息完成了自己该完成的事后默默退场,这一场风波已经传到了太后而终,再如何波澜起伏的闹剧也该结束了。
“莞常在,你还有什么话要说?”许蓝妃冷冷地看着她。
甄嬛并不认输,仍然话语中模糊不清地坚持:“身在曹营心在汉,如果娘娘对果郡王并无私情,那缘何借礼佛避宠?”
不可谓这一招不高明,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把事情的重点从对果郡王有无私情转到为何避宠上,两点都直戳皇帝的肺管子。
而且直接将这尴尬的局面摆在明面上,挑破了窗户纸,让皇帝和许蓝妃都不得不面对。
是啊,曾经那般恩爱,又为何现在要避宠呢?
无人知许蓝妃给皇帝的三次机会,又有谁知道内情呢?
除夕之夜的第一次。
御花园见甄嬛的第二次。
十年生死两茫茫的第三次。
皇帝都没有把握住,还将她禁足三月。
一个皇帝的爱就是这么薄弱。
他一开始对宜修有几分感情,许诺嫡福晋之位,后来娶了人家的姐姐当嫡福晋。
他那么爱纯元,身边不也还是有最初时候盛宠的齐妃和当时的格格端妃?
他后来又爱年世兰,也一样一夜三幸丽嫔,这爱中又参杂了多少猜忌和算计?
遇上许蓝妃后,他给她新婚之礼,给她三千宠爱在一身,也曾想过,从此只她一人,连和纯元相似的甄嬛都置之不理。
可在见到甄嬛后,他还是动摇了,皇帝的身份还是让他理直气壮地宠幸甄嬛。
没想到她气性这般烈,直接……不再见他。
皇帝也曾怀疑,一个人的爱真的会如此决绝地消失吗?
她才十六岁,没见过后宫险恶,没领会到余生孤寂。
总有一天,她会回头的。
皇帝这样想,于是在温香软玉、莺言燕语中盼望她习惯的那一天,盼望她回头的那一天。
可是没有,无数次在承乾宫门口伫立,无数次想推门见她。
到底还是……留着最后一点希翼,割舍不下自己的后宫三千,一旦推门,要么是他放弃后宫,要么是她的彻底决裂。
哪一样他都承受不起。
许蓝妃轻笑,如娇啼阵阵:“莞常在不愧是心思灵巧,这么快就想出对策了,这跟果郡王有什么关系?我避宠便是与果郡王有私情,那莞常在初入宫的时候还不是避了大半年宠,连余氏都敢随意欺凌,莞常在又是对何人有私情?”
“就要到礼佛的时辰了,臣妾怕唐突了佛祖,先行告退。”许蓝妃作势要起身离去。
皇帝却在此时开口:“你如此心诚,日日礼佛,佛祖慈悲为怀,晚上一会儿想必他也不会怪罪。”
“雍妃,朕也想知道答案。”
好吧好吧,是你自己逼我说的。
那就不要怪我不留情面了。
许蓝妃转身的背影一僵,就这么背对着皇帝,他望着她的背影,如此娇弱又如此绝情。
“皇上说笑了,哪里有什么答案呢?是非自在人心,古今历史,答案都在书里呢。若非身在皇家,嫁的人是皇帝,臣妾此身,断不会只在宫室那一间小小的佛堂里礼佛,而是削了头发去庵子里做姑子,方不负如来。”
南妮玛德让我妃妃理直气壮地开后宫!
南妮玛德你敢理直气壮要后宫,我就理直气壮开后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