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回舍

距风宸殿百米之外的一处飞阁上，一道娇躯妖娆的倚靠窗前，一双勾魂摄魄的丹凤眸子远远望着风宸殿的方向。冷如晴今日仍是穿着一袭轻薄的淡紫色平胸软烟罗，她不惧严寒，抹胸也比他人穿地低一些，露出半片酥’胸，更显胸前风光无限。

自冷如晴离开花苑之后，就直奔千道流的供奉殿，把今日的怪异事件的前因后果添油加醋的诉说了一遍。

事情的经过她其实并不清楚，也不知道寻月就是胡列娜，更不知她的体内还有另一个人灵魄存在。当她在花苑中遇见寻月时，只是怀疑这件事与她有关，并未亲眼看见。她根据自己的推测，再加上对寻月的恨意，胡编乱诌了一番，将矛头直指寻月。而后又出了武魂殿的宫门，找个几个可信之人在百姓当中散播谣言。以她对千道流的了解，只要事关武魂殿，事关千寂风，他定会到风宸殿，向寻月发难，这样一来她便可借刀杀人。

千道流匆匆从风宸殿出来，让她有些琢磨不透。以千道流在武魂殿的地位，即便杀了一位长老也不必如此匆忙，更何况是在风宸殿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千寂风处处听命于千道流，他有今日之成就全靠千道流在背后扶持，就算心中有怨气也不敢对千道流不敬，更不会和他毁冠裂裳。

思及此，她的身影来到风宸殿的院墙外。千寂风不在殿中，她便没了顾忌，只要不被人发现，谁也不会知道她做了什么。

淡紫软烟罗在月光下扬起，冷如晴的娇躯腾空而上，翻入院内。她动作麻利，不像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冷如晴日日在飞阁上关注着风宸殿，对殿内的布局早已了然，此番就是直接找准了胡列娜所住的院子，偷偷潜入。

院中无人，只有阵阵幽香扑鼻而来。见屋内灯火明亮，大门敞开，她蹑手蹑脚轻轻移步的房门外，站在门窗处倾耳细听，欲知屋内情况。拧眉站了一会，屋内一片沉寂，她又轻手轻脚移步到门外。

屋内胡列娜的玉体横陈在地面上，兰胸时而浮起，时而落下，均匀有秩，她嘴角溢血，看似只是受伤昏迷。

冷如晴有些困惑，千道流既已出手，又为何要留手？这可不是他这位大供奉往日的作风。不管是何缘由，让她恨之入骨的寻月，如今就躺在她眼前，丝毫没有反抗能力。此处四周无人，这无疑是她杀人的最好机会，只要她再补上一掌，寻月必死。相比借刀杀人，亲手了结才更加让她解恨。只要寻月一死，她最大的威胁也就消失了，千寂寞就不会再对她这么冷漠。

就在她抬手准备一掌将寻月击毙之际，躺着地上的白衣女子，蓦然睁开双眸，凌厉的凝视着她。

“冷如晴你想做什么？”

冷如晴暗暗奇怪，此时此刻的寻月，眸中神色和说话的语气似与今日在花苑中遇见的有些不同，好似变了一个人。她不过才见过自己一次，且自己也未自报姓名，她是如何得知自己的名讳的？

这些疑惑冷如晴已无暇多想，现在是杀寻月的最好时机，她绝对不会错过。

冷如晴冷哼一声，自你进入武魂殿的那一天开始我就想杀了你，“今日难得有这么好的机会，你认为我会错过吗？”

胡列娜捂住兰胸，从地上站起。

“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总跟我过不去？”

冷如晴阴恻恻道：“就凭你住在这风宸殿，就凭你这一袭白衣，我就有一百个杀你的理由。”

“原来你做了那么多事，全是为了千寂风。”胡列娜冷笑了几声，露出一脸鄙夷之色。“你为了他背弃了自己的初心，为了他背叛了师友，如今你又得到了什么？”

冷如晴更加困惑，“你怎么知道这些事的？你到底是什么人？”

胡列娜嘴角微勾，“比起我是谁，你现在更应该关心的是自己的处境。”

对胡列娜的善意提醒如晴置若罔闻，她只认为寻月自知已是强弩之末，故意说些让她自乱阵脚的话拖延时间。她狠厉道：“说到处境，你更应该担心自己吧！只要你死了，没人会知道我来过此处，更不会有人知道是我杀了你。”

语落，冷如晴周身魂环骤然升起，一袭紫衫无风自扬。

胡列娜神色平淡，眸中仍旧带着不屑，“从小到大你都不是我的对手，你以为今日会有例外吗？”

“你……你说什么？”冷如晴的阴鸷的眸光顿时转为惊愕，不知为何她心里隐隐有些发慌，眼前的女子似乎没她想的那么简单。

胡列娜又道：“你背叛了所有，千寂风可曾真的把你放在眼里，放在心里？你不过是他手上的一颗棋子罢了。”

她的话句句刺痛冷如晴的心，她说的这些冷如晴又何尝不知道，她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胡列娜如此赤裸裸把她最不愿意接受的事实抖露出来，已将她彻底激怒。

“闭嘴，我和冕下的事，还轮不到你说三道四，你才入武魂殿多久，你知道什么，我为冕下付出了那么多，他对我自是与他人不同，若不是你的出现，我……”

胡列娜不想听她再说下去，即便千寂风救了自己，即便知道他的心意，她还是无法视他为儿时的朋友。她永远不会忘记千寂风是用多么卑鄙的手段毒杀她的同僚，又是用多么卑鄙的手段夺取比比东的教皇之位。她制止道：“够了冷如晴，你简直可笑至极，今日你我之间就做个了断吧！”

一语落下，一把寒光凛凛的长剑，握在她手中。与此同时，在她周身升起六道魂环，气势更胜冷如晴一筹。

冷如晴看着胡列娜手中握着的剑，心中一怔。此剑龙骨有一道赤色光芒从剑柄处缓缓流入剑锋，剑刃寒气逼人，似有劈山之势。这把剑她曾见过，正是她同窗好友的心爱之物。

冷如晴抬眸看向胡列娜，眼中有一半困惑，一半诧异。就在此刻她的脑海中忽浮现出一幅图案，是藻华殿的侍女服侍寻月沐浴后，回去绘制在白纸上的一朵浅色海棠。当时她只觉得这朵浅色海棠有些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直到她看到这把剑才恍然大悟。

“寒魅剑，你……你是胡列娜！”

冷如晴一副难以置信的神色。

胡列娜嘴角再次扬起，她没打算再隐瞒，直接道：“没想到，你还认得它。上次在天斗城外我没杀你，是顾念同窗之谊，今日我不会再手下留情。”

在最后一个字落下之际，胡列娜眸光冷冽，犹如她手中的长剑。

得知真相的冷如晴的确是诧异至极，她从小就嫉妒胡列娜。嫉妒她的天赋，嫉妒她的际遇，她心里早就想把胡列娜千刀万剐。如今她换了一副容貌以寻月的身份进入武魂殿，千寂风不但让她住入风宸殿，还允她穿白衣，更是让她恨的咬牙切齿，不杀不快。

白衣一事，要从半年前说起。半年前某一日，千寂风匆匆回到武魂殿，他脸色惨白，神色不悦。一路从宫门徒步到风宸殿，沿途见有几位身穿白衣的侍女，被他当场毙命。自那之后，武魂殿的女子无人再敢用白衣遮体。

冷如晴对胡列娜放出的狠话，不惊不惧，反而露出轻蔑之色。

“胡列娜，没想到你还敢回到武魂殿。别忘了，你已受了重伤，现在的你未必就是我的对手。再者说，我只要出去高喊一声，你就会被碎尸万段。不过我还是想要亲手杀你，你只有死在我的手上，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胡列娜冷声道：“你认为我会给你这机会吗？”

冷如晴一副看她笑话的神色，嘲讽道：“你瞧瞧你现在的样子，你当真认为能杀地了我吗？胡列娜你以为自己变了一副容貌接近冕下，就能帮比比东复位，你做梦，他若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只会将你杀之而后快。”

胡列娜不屑置辩，不想浪费唇舌和她解释这些无关紧要之事。她身躯一跃，人与剑直袭冷如晴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