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招
民国au
你是顾清儿
当时年少春衫薄,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
当时已是春天了,城外的桃花倒是开得好,可惜无缘得见。
“那便是英国大使馆馆长的公子罢,真是好看。”
“那一头金发,连玉祥楼打的金簪也没他闪亮呢!”
德拉科·马尔福正骑在高头大马上,洋洋得意地在街道上穿梭,青楼姑娘们的话他虽听的不太明白,左不过都是夸他的。
他走到哪儿都有姑娘喜欢看,有时他略略偏头,所看之处便是娇呼连连。
他喜欢这样的目光,喜欢这样的夸赞。
“看够了么,都嫌活儿不够多是吧,讨妈妈打呢。”一个女子忽然出现在如梦馆的门口,冷冷地道。
也许是口气太过冰冷,德拉科好奇地看过去,正好对上一双冷漠的黑眼睛,不禁微微一愣。
那双眼睛淡漠地扫过他,仿佛他不存在一般,紧接着大门紧紧合上,黑眼睛也不见了。
再次见到便是跟着父亲拜访那些京城的贵族了。
一位贝勒热心地带着他们去了京城最繁华的烟花之地,八大胡同。
刚好就进了那间曾经路过的如梦馆。
“顾清儿姑娘长得真不错,去年才选上花魁,舞跳地也好极了,你们肯定没见过。”那位贝勒伸手招来鸨母,塞给她几块银子,吩咐要上好的茶叶和点心。
伴随着琵琶的响起,那位花魁从幕后走出,略施一礼,便伴随着乐声翩翩起舞。
贝勒打着拍子应和着吟诗,德拉科眯眼盯着那位花魁,总觉着面熟。
可她的眼神总是飘忽着,偏偏不往这边看,德拉科一时有些急,脱口而出,“你怎么不看我!”
“清儿姑娘快来。”贝勒招招手,“快给这位少爷敬酒。”
“贝勒爷说笑了。”她淡然道,“清儿向来是不敬酒的,爷找别的姐姐去吧。”
她又隐在了幕后。
“我叫Draco。”他这样说。
你慢条斯理的点起根香烟,“对我来说不重要,我也不知这是什么意思。”
“是那颗星星。”他抬头在空中寻找了一会,“中国的星空和英国的也不太一样,但是我还是能找到。”他似乎有些骄傲,你顺着他的指点去看,很亮的一颗星,只是在灯红酒绿之下有些不起眼。
“我想将你赎回去,现在局势不是很稳,你一个人在上海不是很安全。”他迟疑地道,“我们英国人不流行养妾,所以放心,你的名分。。。”
你忍不住打断他,“少爷怎么就觉得我一定会跟你走?”
“局势于我又何干。”你淡漠地弹了弹烟灰,仔细看着亮晶晶的红蔻丹指甲,“大清亡前,我也不过是个给爷们儿取乐的,现在也是。我到哪都是这般,左不过是一死。”
你自己也不知在说什么,男人向来是不会在意你说什么的,往往随意的应和就够打发了,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你偏要和这个金发的少爷对着干。
大清亡后,你便从京城辗转到了上海,成了夜上海一个普通的舞女,倒是比在京城时自由了许多。
没想到还能见到“故人”。
这位金发的少爷在京时就常常来看你跳舞,他总坐在最前面的桌子,眼巴巴地看着你。但你偏偏不喜欢看他。
“洋人有什么好巴结的,我偏不。”你是花魁,是不受鸨母管束的。
没想到到上海还能见着,他说他是来租界历练的。
有什么可以历练的呢,不过是进一个巡捕房,领一小班打手,四处“维护治安”罢了。
比如洋人与中国人打架,自然要把那个中国的投入大牢。
“我没有这么做过!”他显得有些委屈,“我没有打过人!”
“跟我走吧,跟我去英国。”他脱下外套,急躁地踱步,“爸爸已经回去了,现在也叫我走。”
“那又关我什么事。”你不理他,自顾自的描眉毛。
他是很殷勤的,你的冷遇并没有让他远远离开,而是更加积极地纠缠。
三天两头的送花,送巧克力,你病了没去舞厅,他费尽心思找到你的住所,给你端茶送水。
一定是心动过的。
“你喜欢我什么呢,德拉科?”这是你第一次叫他的名字,他漂亮的灰眼睛明显亮了一下。
“自由。”他沉吟了一下,回答道,“我喜欢你的自由。”
青楼女子谈何自由,你淡淡地笑了。
“你走吧,我要和我的祖国一起,同生共死。”
我是德拉科·马尔福,英国驻华大使馆馆长。
我很久之前便来过这里,那时我还是个青年人。
那时的八大胡同还在,城外的桃花也开得很好。那明艳的光里,我看见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
桃花也没她半分好看。
她活成了我最羡慕的样子,自由,她不在意鸨母的训斥,也不在意看客的赏赐,她全为了高兴而活着。
我就不行了,从出生开始,就是按着父亲的规划生长的,几岁念书,几岁跟着他去长见识,几岁独当一面,去政府谋得一个职位。
我没办法丢弃我的责任,不然一定会想办法留下,在兵荒马乱中和她在一起。
她是不喜欢我的,我的国家令她厌恶。
但我仍然想带她走,她应该去另一个地方,自由地活着。
她拒绝我的理由是为了和她的祖国呆在一起。
也许不是,因为在我打听到,在我走后一年,她死于肺病。
我仍然会想起那年的春天,我在马背上看着她的黑眼睛,满楼的红袖也抵不过她淡漠的一瞥。
稍微改了一点。。。
不知道能不能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