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凌志一动不动地坐在沙发上,手里的卡片就像一份通牒沉甸甸地在等待着秦月月的出现。
“家要破了!家要破了!”他喃喃自语着。
踢开脚下的盒子,用脚拨开障碍物,他站在客厅中央环顾着被翻得七零八乱的几乎破碎的家园。
“月月,走吧,走得远远的,永远不要回来了,他们好多人都在找你,他们已经把你的家翻了个底儿朝天,该拿的都拿走了,咱们不欠他们什么了,你在外面过好就行了,不要担心家里。”萧凌志说着话,似乎墙壁在听他倾诉,物品在陪着他难过。
他挪动着脚步走进了那间藏着罪恶的男客卧。
柜子的门已经被撬坏了,木头开裂的痕迹处有木屑掉落在地上,他把柜门重新关好,把物品摆放整齐。
儿子没几天就要高考了,这突如其来的事件让人有些招架不住,这么突然,又恰在这节骨眼儿上,一定不能让孩子知道家里发生的一切,必须告诉他妈妈很好,而且好忙。
亮闪闪的金条在他脑海里再次闪动着诱人的光芒,“钱呐,你这杀人不眨眼的刀!”他想起了小时候街头巷尾流行的那首歌,此刻,悲剧在自己家里上演。
历史永远不能成为教训,意志才是让一个人不陷入深渊的法宝,当有了权,见到钱,谁又能不摧眉折腰呢?
他是,她是,他的秦月月也是……
月月呀,你是一个女人,我们就一个儿子,彼此的收入足以培养好孩子,养得起父母老人和我们,并且可以过得很殷实,可是你为什么要那么多钱呢?平平常常的日子不好吗?
说什么都没有用了,时间的车轮不会倒回,画布上的污渍不能抹掉。
他开始一点点地整理倒下的物品,收拾掉落的物件,让它们逐一归位,让它们恢复往日的样子。
秦月月失踪的消息在整个交通系统悄悄地传开了,却以爆炸性新闻的方式轰炸着周边的同事和系统内的各家各户,在全省纪检队伍里也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调查组同样对她的办公室进行了搜查,结果是一无所获。他们给重要联系人留下了同样的卡片,要求:有秦月月的消息第一时间通知。
鲍宇厅长、纪检组长韩浩面容严肃地站在楼道里目送着调查组的工作人员离开。
秦月月就像人间蒸发一样,没有人知道她的下落,她手机关机,公安系统无法通过信号侦查她现在所处的位置,火车站、飞机场、高速公路都已做好了布控,发现秦月月的踪迹马上行动,追捕工作在第一时间展开。
调查组没有抓到秦月月,全体人员分析哪项工作出现了纰漏,嫌疑人嗅到了什么?难道是内部有人走漏了消息?这些消息什么时间、在哪里传出去的?这些疑问摆在了他们面前。调查组一方面在追踪秦月月的踪迹,一方面进行内部侦查。
和秦月月联系的有几个电话是只用过一次的,就是在抓捕秦月月会议研究后的中午,之后,秦月月的电话和那几个电话再没有使用过,这些更加肯定了他们的判断:一定是内部人泄露了消息,否则不会把一切都做得这样天衣无缝,让工作无从展开。
一个女人有这么大的本领能在纪检委的眼皮子底下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调查工作组太低估一位女同志了。
萧凌志把家收拾停当后,关了门去父母家吃午饭了,母亲很惊讶:“你今天没上班还是回得早?”
“单位让出来办点事,正好在附近,赶上饭点了。”
“你脸色不好看,怎么了?身体不舒服,还是工作上遇到什么难题?”
“没事儿,饿的啦!”萧凌志冲母亲艰难地挤出了一个微笑。
他走到父亲跟前,一起给小乌龟喂食:“爸,最近腿不难受了吧?”
“好多了,理疗一段时间,效果还真挺好,以后,谁的腿不舒服就找这个李大夫,真叫手到病除。”
“那就好。”
“你们好长时间没过来了,上次给萧尧做的酱牛肉吃完了吧?”萧母走过来问儿子。
“嗯,吃的差不多了。”
“正好,我上午到超市又买了些牛肉,炖了几块酱牛肉,又做了些牛肉丸子,你等会儿走的时候带回去吃,小地瓜这几天学的也累了吧?我们也不过去打扰孩子了,你们需要我们做什么说话,高考不仅考孩子,也在考家长,你和月月也放轻松点,别给孩子太大压力,正常发挥就好。”
“嗯,知道了,妈,我们俩也都是经历过高考的,知道分寸的。”
“那就好,我上午去超市路过你们那栋楼,有警车停在那儿,我见两个女警察进了你们单元,不知道是哪户人家出事了,你们也别管他,任何嘈杂不要理会,让孩子安静地一门心思迎接高考。”
萧凌志如坐针毡一样安静地听着母亲的讲话,吃完饭,他带着母亲为萧尧准备的营养美食逃也似的离开了。(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