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吴梦怡提出离婚

接到旖旎妈妈的电话，秦月月把儿子送了学校就马上驱车来到江综市第一人民医院。

　　在斑驳的太阳光照下，郝赫不停地用手拍打着头部，人蜷缩在那里，衣服松散地裹着身体，像流落街头的拾荒者，来往行人偶尔低头投来同情的目光。

　　医院里每天残酷地上演着各家各户的故事，病房里的人与相随的身体异象抗争，病房外的人与突如其来的事件做内心格斗。

　　她从来没见过郝赫这样沮丧过，想起她们大学时四个人愉快地看电影，郝赫作弄完旖旎，傻笑的样子，似乎都还在昨天。

　　她平静的安慰自己，相信自己的猜测是准确的：她睡着了，他等她醒来…

　　她不愿相信发生的事情，她不想生活的磨难在他这里发生，即使我们都是生活的勇士，我们也想让自己的亲人朋友被生活温柔相待。

　　一段婚姻，一个女人把他变得这样…

　　“郝赫，你没事吧？吴梦怡呢？”秦月月着急俯下身子问道。

　　“还在重症监护室，她妈妈也在…”

　　“我是不是特混蛋？把这样的一家人搞成这样！”郝赫激动的抓住秦月月的胳膊不停地自责自问。

　　她第一次见一个大男人哭得如此惨烈，当初和旖旎分手，她见过他痛苦难过不舍的样子。

　　那天下着大雨，潇凌志陪着他一起淋雨一起喝酒：“旖旎奔她的美好前程了，我不能成为她的牵绊。”他很清醒也很理智，像一个刚强的战士为成全别人而牺牲自己，可如今…

　　郝赫哪里对不起老天爷了，怎么这些鬼魅魍魉的事情都要来纠缠他，她思忖着：这件事不能告诉旖旎，痛苦的事情少一人经历就少一人吧，郝赫注定要用他的坚强来承接生命赋予他的这一切。

　　“喂，你上午能请假吗？我在医院这里。”秦月月给老公萧凌志打电话请求援助，她觉得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此时潇凌志应该过来。

　　医院的VIP休息室吴副市长在众人的陪伴下安静地躺在那里休息，等待夫人和女儿的消息。

　　晚上三点到现在，他经历了虚幻与真实的交接，似梦境的开始，又脱不开血淋淋的现实，当夜色慢慢褪去它的深邃，光明的到来使他慢慢感受孤独的散去，能想像到这是一个怎样的夜…他不能倒下，她们需要他。

　　已退休的楚主席守在他的身边，边安慰他边倒水。

　　“会好的，会没事的。”

　　“楚主席，您歇会儿，您坐沙发上缓缓，我照看着。”秘书乔青过来扶着楚主席起身。

　　他是楚旖旎的父亲，他们住在一个院子里，他们曾经都是同事。

　　“老楚，我硬着呢，你别担心，即使刀子来我也架着，我没事。”

　　“吴市长，我刚听说了事情，小怡和嫂子现在怎么样？”

　　沈浩跃推开门，看着房间里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匆匆走向吴副市长床前。

　　“哎 …哎，把整个政府大院轰动了，现在整个办公楼也轰动了，怎么会这样，我哪里错了吗？”吴市长再次悲从心来，激动起来，重重的咳嗽着，他坐起身子。秘书乔青小心的递过不烫的水杯，吴副市长大口地喝下秘书端过的水，似乎要把心中怒火浇灭。

　　一切都无济于事，只能静待佳音…

　　医院的冯院长推开门，走过来：“吴市长，家属和爱女都苏醒了，就是情绪有点不好，这是正常的，我们的医生和护士在做身体全面检查，您不要太担心。”

　　“我要看看我闺女，小怡难受不如让我替她，可怜的孩子怎么能这样，她有个什么…我…”吴市长面部通红，心情激动，伸出胳膊用手抓住床栏杆，迅速撩开盖在身上的毛毯，低头寻找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脱去的鞋，也不知脱在哪里了。

　　秘书赶紧把吴市长擦的珵亮的皮鞋递到床前。

　　暴风雨的到来都是顷刻之间，风云密布、雷电交加，迅猛到猝不及防，阴冷的寒夜犹如金剑似的闪电向他射来，喷着可怕的蓝色火焰 。只有足够的抵御能力才能经得起它的“惨绝人寰”，女儿和妻子同时进了抢救室，他喝下一颗降压药，一颗强大的心脏在经历了惊心动魄的一刹那还需与袭之而来的小小药片共同进入生命的抗争历程。

　　咏梅深夜接到李妈的电话，心里已经忐忑不安，她担心着不敢胡思乱想，她怕想到的就是真实发生的事情，女人的敏感猜测一般精准到自己可怕，她怕一念成谶，心里默念着平安，批了件衣服到客厅接起电话：“喂，谁啊？”

　　“咏梅，我没照顾好小怡…”电话里传来李妈的声音。

　　“小怡和郝赫产生冲突，喝安眠药了…”李妈哭泣着断断续续说着。

　　咏梅拿着话筒的手颤抖着，战战栗栗挪着身子斜倒在沙发上，眼前一片昏暗，似乎乌云笼罩了心之天空。

　　“小怡，老吴…”咏梅发出凄惨的叫声，昏眩地倒在了沙发上。

　　吴市长匆忙来到客厅，看着晕倒的夫人，拿起垂挂在咏梅手上的电话：“我们在送小怡去医院的路上。”听筒里是李妈的声音，吴市长知道发生的事情，他环抱着妻子拨通120电话，疾驰的救护车再次划破夜的宁静。

　　吴市长拖着疲惫的身体跟着院长来到女儿的病房，李妈正在给吴梦怡擦脸，秦月月坐在床边的凳子上。

　　“小怡，有啥事和爸爸讲，你不能这样啊。”

　　“爸…”吴梦怡看到父亲进来，大声哭出声来。

　　“爸爸，我想回家，回咱们家，我要离婚。”泪水如断线的珍珠洒落在枕边，吴梦怡心里的委屈堆积成了山丘，眼睛疲倦的闭上又挣扎着睁开同样在诉说着心里的不悦。

　　哭声像利刃在刺向父亲的心脏，吴市长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女儿老泪纵横，整个人都被瓦解的溃不成堤。

　　白色的床单在阳光的照耀下刺眼明亮，照亮了人间万物，也照亮了幽暗处晦涩的心灵，这次他同意女儿的离婚请求吗？

　　“我们回家，回咱们家，我们哪里也不去。”吴市长声音洪亮，激荡的整个屋子宁静无声，只听着他清晰的喘着粗气。

　　“妈妈呢？”

　　“在隔壁VIP病房，状态很好。”院长向前走了几步简短的回答到，之后又安静地向后退去。

　　“我稍后去看你妈…”吴市长把咏梅接到李妈电话后昏倒，并送医院的过程讲给吴梦怡听，她听后哭得更凄惨：“妈妈…”

　　“郝赫呢？郝赫哪去了？”

　　“叔叔，郝赫被小怡撵出去了，她苏醒过来情绪有点激动，不想见郝赫。”秦月月迅速起身来到吴市长跟前轻声讲到。

　　“小怡现在没什么大碍，医生给洗了胃部了，我和小怡聊聊，您先看看阿姨吧。”

　　吴市长用衣角擦了一下眼眶里的泪珠看着秦月月点了点头。

　　咏梅的病床前摆放着鲜艳的花朵，亲戚们听说发生的事情早早赶过来探望，郝赫坐在沙发上听着这些亲戚们的责怪和指责，萧凌志坐在旁边安慰着激动的亲戚们，也照顾着郝赫。

　　吴市长推门进来，亲戚们毕恭毕敬的迎上来问候。

　　“你们都回去吧，让咏梅多休息会儿，该上班的上班，该回家的回家。”亲戚们也不多说什么相继离开了。

　　“这位是…”

　　“我是郝赫的朋友，叔叔您好！”萧凌志解释着起身和吴市长握手。

　　“很好，这是我们的家事，你在也无妨。”吴市长看了看头发蓬乱，穿着睡衣的郝赫继续说道。

　　“你们之间怎么回事？小怡是我的掌上明珠啊，你是怎么照顾她，对待她的？”吴市长的质问声中都是火气。

　　郝赫把事情发生的经过向吴梦怡的父母讲了一遍。

　　“爸、妈，是我没照顾好小怡…”

　　“唉…小怡呀，怎么这么糊涂，隔壁老张家已经两个孩子了，我以为小怡身体太单薄了，你们经常回避这个话题，我想你们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没曾想是这样…小怡糊涂呀，女人最佳生育年龄不该错过。”躺在床上的咏梅讲着话声音悲悲切切。

“让她回家住几天吧，我和她谈谈。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你们之间一下子不可能缓和，你也想想…”（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