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夫子一愣,王蕙已经不好意思起来,抓着发辫娇羞道:“你们不要这样子抢我啦,人家会不好意思的。”
说完就跑走了。
课堂上一片哗然,有人哄笑,却都不敢真的议论王蕙姑娘。从上次英台被王蓝田暗箭所伤起,学院里的大家基本都已经知道,王蕙姑娘属意于祝英台,而英台,显然并无福消受这份从天而降的情谊。
我回过头看看马文才,总有种他会挺身为祝英台解围的预感。
谁知他却不动声色,唇角边衔了一朵笑,静观事态。
他这般气定神闲的模样,还真……真好看。
“你猜这诗是谁写的?”我扯扯他袖子,压低了声音。
“自然不会是祝英台。”他笃定道,“你当真以为,他会和王蕙有什么纠葛?”说罢手指轻轻点了点陈夫子的背影。
他倒是心如明镜。
祝英台这个姑娘,着实是被情爱蒙了心窍,居然对梁山伯的话信以为真,冲着他质问:“诗真是你写的?写给谁的!”
梁山伯纠结着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他不过是为了她遮掩,反倒受了责难,我看着觉得好笑,举手道:“夫子,我看啊,是秦京生自己写的。不慎落了出来,怕被夫子您这样走来走去发现,干脆抢先一步念出来,再栽赃给祝英台。梁兄的品行端方,怎会做这种事?他这么说,摆明了是为了袒护英台嘛。”
这样冤枉秦京生着实没有道理,可我心知夫子才不会介意那么多,他要的不过是个替罪羔羊罢了。
祝英台面色仍是不悦,一张粉妆玉琢的俏脸飞上几抹愠色。
唉,太单纯了,梁山伯说什么她就信什么。
而夫子轻咳几声,又对秦京生道:“秦京生,你说,是也不是呀?”
秦京生忙为自己辩解,说的确是在祝英台身边拾到的。
我立刻又补了一句,“那说不定是有人经过她身边,掉落的纸笺呢?刚才有谁经过她身边来着……”
此话一出,夫子立刻改口:“既然查不出是谁写的,这件事情呢,就当没有发生过。”
随后他又“没收”了诗签,引来一片哗然嘘声。
我热闹也看够了,自然回身看书,直到课毕。
“你为什么要帮祝英台说话?不是跟你说了离他们远一点。”马文才话音中含着不满。
这……
我从前只知道,女孩子之间相交,占有欲会很强,会讨厌自己的闺蜜有别的亲密朋友,而男孩子通常则是——只要是我兄弟的兄弟,就是我兄弟。
倒是头一次见到像文才兄这样的,我不禁觉得颇有趣。
不过这当然不能说出口,我只推脱道:“我哪里帮他说话了,不过是想看夫子窘迫的样子。”
他看了看我,没再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