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的挂牌出租车驶进医院。
江北年来的匆忙,身上只胡乱套了件发黄的白色棉袄和工装裤,单薄的布鞋拖沓出声响。
江理站在医院门口的台阶顶部,俯视的看着他。
江北年敏锐的看到了一旁的瞿瑶,旋即笑了起来:“小理,这。”
瞿瑶笑着看向江北年,出于礼貌点头叫了声:“叔叔好。”
“诶,好。”江北年拉开出租车车门,让瞿瑶和江理坐在后面,“那小理,我们先去派出所?”
“先送她回家。”江理冷着脸。
“啊!叔叔,麻烦你了。”瞿瑶笑道。
“不麻烦,不麻烦,家住哪啊?”江北年拉上安全带,问。
“南街巷。”瞿瑶说。
“南街啊,行。今天要不是小理有你这个朋友,恐怕还会出大事儿呢。”江北年笑起来的声音有些哑,这是常年吸烟导致的烟嗓。
瞿瑶:“没事叔叔。”
江北年还要搭腔,江理不难烦的啧了一声,打断了他本该继续的话。
“有完没完,别跟人家瞎聊,找事。”江理压着怒气说。
江北年尴尬一笑,发动车子。
车子启动发出嗡鸣声,闷闷的。江理把一只手搭在车窗上轻点,半个身子都侧着看向窗外。
穿过人流,瞿瑶盯着他的动作出神。
凌晨一点的西海市依旧灯火通明,不少CBD的白领刚刚结束工作准备叫车回家休息。
在等红绿灯时,江北年的车窗被人轻敲了两下。
降下窗户,迎面而来的就是股刺鼻的香水味。
“师傅,还接人吗?”她斜眼扫过后排的江理和瞿瑶,将目光落在前排的空座位上。
江北年搓了搓手,犹豫着答不答应。
“不好意思,我们先打的,我们也都是学生,时间不早了急着回家。”江理不客气的答道。
只见那女人脸瞬间就红了,磕磕巴巴的说:“那…那…行吧…,打扰了。”
江北年看着她,准备着解释。
江理此刻跟吃了枪药一样:“怎么,喜欢啊,还看。”他冷笑出声。
江北年碍于车上还有一人,压着火跟江理解释:“人家也是这么晚了,想要拦车回家,你跟她置什么气啊,再说前面还有一个位置……”
“走不走啊!”江理猛拍了一下驾驶位的椅子,发出砰的一声,震得江北年向前滑了一下。
“你……”江北年似是有些忍无可忍了。
江理:“怎么装不下去了?在别人面前装的跟大尾巴狼似的,你自己什么样你不知道?”
江北年哼了一声,身后响出一阵喇叭声。他挂上挡,继续向着南街开。
要说刚刚是安静,现在可谓是窒息了。车子发动后江理又回到了原来的姿势,看向窗外。
在此之后整段路程鸦雀无声。
瞿瑶拍了拍他的手背,眼神里露出些安慰。江理呼出口气,反客为主的握住了她的手,暖暖的很细也很滑。
江理摩挲着她的手指,他好像又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了,莫名其妙的恼火迁怒到了别人,但那种潜藏在他内心的厌恶是藏不住的,他的父母留给他的从不是亲情而是厌恶和虚伪。
表面一套,背后一套,装的炉火纯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