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王盟领到解家,老管家接待了我们,老管家姓风,很早就在解家管事,可以说是看着小花长大的,也没有什么二心。
小花清理解家的时候,倒是把他留了下来,而且他的地位也因为始终如一的忠诚变得更加牢固。
他表面看起来是很和善的一个人,真正怎样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也不需要知道,只要他忠心于小花,王盟在解家就不会有事。
我的时间很赶,道谢后便在王盟一副欲泣的模样中离开了北京。
火车辗转,再次下车后并没有急着赶路,而是住进了一家小旅馆,这家旅馆,一个多月以前我才曾作停留。
犹记得那个晚上,睡眼朦胧中一个人突兀的出现在房间,门窗未动如一个幽灵般飘荡而来,当真是把我吓了一跳。
“吴邪,我知道你要做什么,若你真的走投无路,可来神庙附近寻我。”
那人声音稚嫩,语气却带着沧桑的感觉。
“到时,我会将一切告诉你,任你选择。”
无名,一个让我想起来就十分尴尬纠结的少年。
夜渐渐深了,房间中一片静寂,房门无声的开启,一个人影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昏暗的夜色中看不见神色。
“叭”的一声,房间大亮,被突如其来的光线晃了下眼睛,来人的神色一瞬间变得仓惶、惊愕。
“嗨……”倚靠在墙壁上,一手从电灯开关处慢慢移开,一只手有些悠闲的把玩着手枪,无论如何把玩,枪口却始终对准来人。
慢慢直起身子离开墙壁,我冲他笑了笑,“等你好久了。”
“吴邪?”他错愕的叫出了我的名字。
“没错。”我看着他,悠哉悠哉的踱步坐到了床边:“看你来的这么匆忙,水哥活着回去了吧?”
“小三爷自己留下的后患,又能怪的了谁?”他话气朝讽,看样子根本就没把我放在眼中。
“的确是我留下的,果然如他所说,还太嫩了。”
“小三爷,麻烦和我走一趟。”
“有没有搞错?”我有些郁闷的站了起来,枪口朝他点了点:“现在,可是我占上风。”
“就算如此又能怎样?我可不认为小三爷会开枪!”他笑,轻蔑的看我。
我看着他,笑容越发灿烂,手指轻轻一勾,带着消声器的手枪发出极轻的响动,对面的大汉手捂胸口,不敢置信的仰倒在地。
“其实……我也不认为我会开枪。”
萧瑟一笑,收枪入怀,将多余的东西丢下,只拿着装有鬼玺的背包离开。
房门轻合,隔断了里面的血色。
大衔上冷风呼啸而过,让我迷蒙的心再次清醒,脸上的线条却越发模糊。
为什么非要逼我呢?
遥想杭州古董店,庭外花开一片。
回顾从前,我只不过一小古董店老板,每天最过于焦急的大概就是生意的冷清,也曾想有一场轰轰烈烈适于男子的经历、旅行,可现在……
的确是够轰轰烈烈,但,好想安宁啊,就那样庸庸碌碌的一辈子该有多幸福。
既然已经踏上这条路,既然已经无法后悔,那便继续前行吧。
我,吴邪,并不喜欢杀戮,只喜好安宁;
我,吴邪,并不强大,甚至胆小懦弱。
但,那又如何?
龙有逆鳞,触之则怒,我虽非龙,却也不是任由别人捏圆揉扁的,你们会知道……我的可怕,你们会知道的……
要沾染多少血,才能浸染白净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