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逼问

最终，我还是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小哥……”轻轻的唤了一声，却再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吴邪，我到底是谁？”他没有抬头，声音沉闷，黑金古刀静静的躺在沙发旁边的背影里，像是落了一层的尘埃。

　　“小哥，你说什么啊？我不是说过你是我的发小吗？你怎么还……”我有些说不下去了，因为我突然发现他这些日子一直都太过安静，太过“乖巧”，什么都不问，什么都不做，总是我说什么就是什么，甚至于，我一直叫他“小哥”，他也一直没问过自己真实的名字。

　　这……太不正常。

　　我有些后知后觉的发现，大概我认为天衣无缝的隐瞒，其实从一开始就不被他信任。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差了，就像是考试的时候明明准备好了小抄，自以为无人发现的作弊，结果等做完才发现老师就一直站在你的背后，此时的感觉却比那种感觉更加的强烈，更如的憋闷。

　　“小哥。”我顿了顿，继续说道：“你早就发现我在骗你了，是吗？”

　　“嗯。”

　　“那为什么不提出来？为什么之前一直不问我？”

　　“我问了你也只会编出另一个谎言，没必要。”

　　听他这样说，我的声音徒然加大了，这是一种说不出来不似愤怒的火气：“那你现在为什么要问？”

　　他招起头，毫无感情的黑瞳注视着我：“这对我很重要。”

　　我紧咬着下唇，手在袖子里面紧紧的攥着，攥得发白，攥的发疼。

　　第一次，我没有任何怯懦的对上那双逼人的目光：“就算你问了，我也不会告诉你！”

　　“”现在和原来对我来说都没有任何区别，我不想让你踏进张家的秘密，不想让你再度陷入阴谋，不想让你再次不见天日，更不想让你失踪……所以有些事情，无论是之前还是现在，我都不会说。

　　他却移开了目光，声音漠然中带了丝挣扎，没错，那的确是挣扎，那是不该出现在闷油瓶身上的情绪，他说：“吴邪，我不想伤害你。”

　　几乎是在一瞬间，所有的火气都涌上了头顶：“伤害我？你凭什么？张起灵，你丫就是一养不熟的白眼狼，小爷我处处为了你好，你却说伤害我，来啊，来伤害我啊，你弄死小爷啊。”

　　他却只是沉默，默默的听着我对他的指责，一言不发，我骂着骂着也骂不下去了，坐到了他对面的椅子上，拿出一颗烟便要点上，大概是因为慌乱，点了两三次才点着。

　　狠狠的吸了一口，喷吐出一口烟雾，伴随着我心中的郁结飘荡在不大的屋子里。

　　虽然我看起来是狠狠的教训了他一顿，但我的心是颤粟的，手也是颤抖的，其实此时抽烟并不是因为郁闷，而是太过紧张时候下意识的举动。

　　对面，闷油瓶一动不动，连话都没有一句，身上强大的气势也慢慢收敛，换上了另一种让人心脏抽痛的死寂。

　　烟抽了一根又一根，我的心却莫名的更加烦躁起来，把手上的半截烟扔在地上，用右脚狠狠的捻灭，忍不住冲他喊了起来：“张起灵，你到底想怎样？”

　　“吴邪，告诉我我的事。”

　　“我说了，这不可能！”

　　“那么，就算我不想……”他的声音顿了一顿，这一停顿就有两三分钟的时间，才听见他淡漠的声音：“我不想那样做的。”

　　我的身子颤抖起来，扶住椅子强行让自己冷静，我很清楚他这次是认真的。

　　“你，你想干什么？”

　　“告诉我。”他招起头，黑色的眼眸之中似乎有摄人心魄的火焰，让每个靠近他的人都会忍不住心惊胆颤。

　　但……

　　“我，我什么都不会说。”

　　有些事情，必须去坚守。

　　他起身，一步步向我走了过来，我想要后退，却发现自己连站起身的勇气都没有，只能看着他一步步的向我逼近。

　　他的眸光深邃，其中闪烁的光芒大概我这辈子都不能理解，此时的他已经收敛了一切的气势，因为他已经不需要威慑。

　　接着他走到了我的身后，就站在我椅子后面，我背对着看不出他的举动，却能感受到自己头上可触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