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恍然大悟

李惟一“现在已经晚上九点多了,我们去了能进得去吗?”

我把张力按在座位上,

李惟一“你先别急。我问问乔琳能不能找到跟陈艳同一个房间的,联系好了再去也方便些。”

张力“边走边联系啊,已经九点多了,你还磨蹭什么。”

张力又站起身,拽着我就出去了。

酒店前台挂好账,存了酒,我们俩打了车就往民航公寓去。

路上,我给乔琳打了电话,简单说了陈艳的事情。乔琳听到陈艳出事了,沉默了半晌,哽咽着答应帮我们联系她同事,便挂了电话。

我想,乔琳肯定很震惊,像我们一样,根本不愿意相信这一切是真的。世事无常,一个鲜活的生命突然凋零,难道这也是命运吗?如果是命中注定,上天该有多么的残酷！或许,陈艳的前生欠了什么债,这辈子是来还债的?不得而知。

等我们到了民航公寓，已经晚上九点四十了。临下车前，乔琳回了电话,告诉我一个叫“王安娜”的女孩的电话,说找她就行了。

见到王安娜,是在民航家属院门ロ。我打电话联系她的时候, 她己经下楼往大门口来了,所以我和张力没等几分钟。

王安娜跟陈艳同住一个房间,年岁跟我相仿,白白净净，个子挺高。走近面前,眼睛已是通红,边说话边抹眼泪,看样子乔琳告诉了她陈艳的事。

王安娜“她什么时候出的事？为什么会这样?”

王安娜边带着我们去公寓,边问道。

李惟一“就是昨天，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

李惟一“现在家里人托我们过来帮她收拾东西。”

王安娜“丧事什么时候办？日子定了吗？”

王安娜又问道。

张力"腊月二十二。"

张力"如果你要去送别的话, 到时候可以打电话联系我们，一起过去。”

王安娜点点头,带我们上了公寓四楼,她们的房间在左手侧。

她们住的是一个两居室,客厅、餐厅、厨房和卫生间共用,卧室一人一间。

我跟张力说,让他去陈艳房间看看,我就不去了。一方面,说实话确实有点害怕；另一方面,我觉得让张力单独去做这件事更合适。

张力没有接我的话,径直往陈艳房间去了,王安娜也跟了过去,我只好坐在客厅里等着,心里默默祈祷,但愿张力能有什么新的发现。

后来听张力说,陈艳的房间陈设十分简单,只有一张床,两个床头柜、一个梳妆台和两个衣柜,墙上挂满了各种电影海报,其中有一张是《喜剧之王》的宣传画,上面写的上映时期:2月13日。

这张宣传画,是张力带陈艳看电影那天拿给她的，那是她们第一次一起看电影,也是最后一次。本来约好了2月13日去看《喜剧之王》，可现如今阴阳两隔,这个小小的约定竟然成了再也无法实现的奢望。

张力强忍着痛苦,一件一件翻看陈艳的遗物,尽可能不改变原有的样子。他尽量让自己小心翼翼一些, 在他心里陈艳只是睡着了，绝不能打扰她的美梦。

我坐在客庁的沙发上等张力，脑子里不停地同想刚才跟他讨论的事情。

刘猛不知道现在怎样了,老李会从他那里揪出新的线索吗?眼下看来，陈和刚还有常磊那边,是不能再去接触了,早已经超出了我们的能力。

灵觉寺那里,似乎也搞不出什么名堂,那个智通和尚如果早已不在寺庙里了，我们去找谁呢?即便是在,我们难道直接去见他?

我忽然又回想起那天夜里灵觉塔的情形。那个黄老板为什么会亲自去灵觉塔呢?按照刘猛的说法,天威公司大小业务几乎都是陈和刚在处理,黄老板幕后操作,很少露面。那天灵觉塔内一共四个人,刚子就是陈和刚,磊子就是常磊,还有黄老板和另外一个人。假如从机场运货过来的是另一个人,那么黄老板亲自去,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所谓的“智空”和尚是他必须见的!灵觉寺里谁会有这么大的面子呢?只能是智通!

啊!“智空”,“智通”。这两个应该是同一个人!那天我在灵觉塔只是听到了“智空”这个名字,为什么不是“智通”?这两个名字听起来很容易搞混淆！

一刹那间,我好像得到了神的启示,一下子恍然大悟!

那么,智通和尚现在还在寺庙里!那个老住持说了谎。难怪那天张力说,老住持让他不要再搀和寺庙里的事,一切自有主张。老住持会跟智通和尚有勾结吗?我觉得应该不会,只是有什么难言之隐罢了。

我还在沉思之间,张力和王安娜已经从陈艳房间出来了。

李惟一“找到什么东西了吗?”

我见他们出来,连忙问道。

王安娜“你们不是来帮陈艳收拾遗物的吗?”

王安娜听我这么说,觉得有些不对劲。

张力“他的意思是说,有没有找到陈艳的日记什么的。她家里人现在不知道陈艳为什么那样做,所以让我们来找找看。”

张力见我说漏嘴了,立马圆了几句。

王安娜“那你找到了吗?”

王安娜问张力道。

张力“刚才你也看到了,暂时没有什么发现。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你了。”

张力挤了几丝笑容出来,对王安娜说道,又跟我努努嘴,

张力“我们走吧。”

唉!白费了半天劲,什么发现也没有。我便起身向王安娜道了别,告诉她随后联系,然后跟着张力出门下了楼。

听到王安娜关门的声音,我便问张力:

李惟一“你发现了什么?”

张力“什么也没有啊,刚才你没听到吗?”

张力故作失望的表情,看我一副不信的样子,又说道:

张力“一会儿再说,我在一本书里找到几张机票!”

机票?这算什么新的发现?难道这几张机票跟陈和刚或者常磊他们有关系?

李惟一“几张机票有什么关系？”

我有些失望。

张力“是那个黄老板的，黄承发！”

张力略显激动地说道

张力“四张机票！从澳门飞到咱们这儿。”

李惟一“澳门？难道每次带货是那个黄老板亲自带？”

我想了想说道：

李惟一“他们借寺庙法会发货，而寺庙法会的日子都是阴历，每年都一样啊。”

张力“机票上都是阳历，我们先回去吧，回去再好好商量。”

张力说完，便和我一起打车回我家。

坐在出租车上，我和张力都按耐不住，把机票拿了出来，用手机日历核对日期。

四张机票，其中一张是去年五月一日，阴历四月初六，一张是今年一月二十二日，阴历腊月初六，正好跟刘猛传呼机上的两组数字对得上！恰恰是发货的头一天！

还有两张的日期，分别是去年二月九日，阴历正月十三，以及八月四日，阴历七月十四。

如果我们前面的推测是对的，那么这两张机票的日期，应该也是黄老板带货回来的日子，正月十五和七月十五，毫无疑问也是灵觉寺举行法会的时间！

可是，陈艳为什么会有这些机票，并把它们保存下来呢？

难道陈艳是澳门航线的机组？这也没有听乔琳说过啊。

张力催促我给乔琳发了信息询问，等出租车到我家楼下时，她回复：是的。

这就是说，陈艳在飞机上帮黄老板运货？

想到这一点，我和张力完全高兴不起来了。

不行，我们必须把这一点搞清楚。不然的话，今天晚上绝对会失眠的。我想，张力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这个事实。陈艳的遗书明明写得很决绝啊，死了也不会答应！

难道陈艳是被利用，然后发现了他们的阴谋，才以死决裂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