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力“靠!你发情了?”
张力突然说话,打断我的幻想,
张力“看笔记本怎么看成花痴了?难不成里面有什么香艳的故事?”
说完,张力把他那一本递给我,从我手里拽走了另一本。
李惟一“啊?你看完了?”
我回过神来,对张力说道:
李惟一“有没有什么发现?”
张力一边摇头,一边翻看着手里的笔记本,两道浓黑如弯月般的眉毛凑到了一起。
我忽然觉得,张力的眉毛有点神似乔琳。唉!又是乔琳。今天晚上的伏特加劲好大,还没喝两杯,居然不停地想乔琳，我没有办法再探寻笔记本的秘密。
张力“康副局长是谁啊? ”
张力停下手里的翻动,一脸疑惑对我说道:
张力“我看的这两本笔记里,康副局长出现了好多次,差不多隔一个礼拜就有一次。而且,去年过年的时候,他还交代郭副安排人到咱们机场上班!”
张力“靠!你喝多了?”
张力看我没有回应,站起来狠狠敲了我一个凿栗。
李惟一“哎呦!你干嘛呢?”
我揉揉头,生气地对张力说道:
李惟一“太狠了吧你!”
张力“你今天晚上傻了吧卿。”
张力坐下说道:
张力“难道又犯病了?想那个什么乔琳? 我倒觉得,她也没有什么好,不就是长得漂亮吗?或者说,她的长相正好符合你的审美。”
李惟一"关你屁事!"
我瞪了张力一眼,把脸扭在一边, 显得有些生气。
张力“得得得,萝卜青菜各有所爱。”
张力不再跟我争执,一本正经地说道:
张力“我刚才讲的话,你听到没有?那个康副局长让郭登奎安排人到咱们机场上班!”
李惟一“什么?”
听到张力这么说,我一下子弹了起来,
李惟一“难道我爸说的利用机场人员就是这样?”
张力有些奇怪地笑了笑，把翻开的笔记本递向我，一只手指指笔记本摊开的那一页。
我狐疑地接过笔记本看了看,只见那一页写着:翠珑山庄午餐,康副交代两人安检上班,常凯、王大雷,时间是去年一月三十一日。两个人名字上还重重画了一个圈,应该是提醒别忘了。
看到这两个名字,我的心猛地颤了一下,满脸惊樗地望着张力,
李惟一“他们?”
我到单位不过几个月,根本不知道这两个人什么时候来的。
张力“就是他们,上班差不多一年,时间能对得上。”
张力正了正身子,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酒,说道:
张力“这两个人跟郭登奎走得很近。”
李惟一“王大雷在安检,常凯又不是,他在科里啊。”
我也喝了一大口酒说道:
李惟一“他们即便是那个康副局长安排的,又能说明什么问题呢?难道你怀疑跟陈和刚他们有关系?”
张力“我去!你忘了?”
张力白了我一眼,
张力“上次你在乔琳家里看到的那个笔记本,不就是康副局长叫吃饭,郭登奎认识了陈和刚?”
哦!的确是这样的!
李惟一“那康副局长安排两个人在前,郭登奎认识陈和刚刚在后,这之间能有什么联系。”
张力“不能排除这种可能。”
张力继续分析道:
张力“你敢说这两个人不是陈和刚请托康副的?事后感谢也有可能啊。常凯刚来的时候,是在安检上的,没过多久又调到了安全科。”
张力这家伙,发散思维确实可以,什么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他都可以捏合在一起,讲起来还头头是道。
李惟一“不管怎么样,这两个人都有嫌疑,我们可以重点查查。”
我举起酒杯,要跟张力干杯,
李惟一“这算一个重要收获!来,干一杯!"
张力“还有一本呢,你再看看。”
张力扬起下巴,冲我努努嘴,
张力“说不定有什么新发现。”
李惟一“我可不看了,这光线又不好,看得眼睛疼。”
我不耐烦地说道,然后把手边最后一本笔记本递给张力，
李惟一“还是你看吧,你今天运气好。”
张力咬牙切齿地作了一个要揍我的手势, 又笑笑把笔记本接了过去,埋头看了起来。
在张力继续翻看笔记本期间,我拿定主意,三天后的生日谁也不叫,就约乔琳到这里吃饭,独享我们欢乐的时光。
想到这里,我不禁又开心起来,心里不住地默默祈祷,乔琳儿子的手术一定要顺利,她会大发慈悲,答应我出来。
张力“这本已经是前年的了,似乎没什么有用的。”
张力翻完那本笔记本,又递给我,
张力“你先存好,有空的时候再仔细看看,我也看得眼睛酸。”
我把三本笔记本放手袋里收好,专心跟张力喝起了酒。
张力“哎,你生日想好了怎么过没有?”
张力好像看透了我的心事,故意找到这个话题跟我说。
李惟一“你准备送我什么礼物?要下多大的血本?”
我想把话题转开,也想逗逗张力。
张力“靠!你丫属蚊子的?见血就上。”
张力说完,忽然想起什么,
张力“对了,你妈给你打钱了吗?赶紧把我那份给我,兜里饿得直叫!"
啊!竟然把这个茬忘了。今天跟张力来咖啡馆吃饭,餐费还没处着落呢!
我赶紧从裤兜摸出手机,给我妈打电话过去。等确认我妈已经转了钱给我,这才安心下来。我妈挂电话之前,让我今晚必须回家,还威胁我不回家的话,转了的钱得退回去。
随后,我又跟张力把那瓶伏特加喝完,叫了红茶来醒酒。
纯伏特加口感不错,但后劲也大。很快,我便感觉到了腾云驾雾。张力好像也喝嗨了,话变得多了起来。
我们两个说来说去,早已经把什么郭登奎、陈和刚、康副局长等人抛到了爪哇岛,我嘴巴里剩了个乔琳,张力唇齿间只有了陈艳。
酒喝多了便藏不住秘密,我忍不住把生日晚上要约乔琳来这里吃饭的事情告诉了张力。
张力“靠!你丫的。”
张力醉眼朦胧地指着我,
张力“李惟一！吃独食!不行,我也得把陈艳叫出来。到时候,我来买单,给你这个王八蛋过生日。”
李惟一“你才王八蛋。如果你能把陈艳叫出来,我请你们吃喝玩乐!”
我也来劲了,情不自禁地激将张力。
张力“有本事我们俩现在就打电话。”
张力从身上掏出电话,
张力“看看谁能当场搞定!我今天跟你赌一次。如果你赢了,我把我那份钱给你。”
李惟一“打就打,谁怕谁啊。”
我抄起电话便给乔琳打了过去。
李惟一“喂,乔琳,我李惟一!就是你说的哥哥。”
我听到电话接通,不禁狂妄起来,仿佛这家咖啡馆是我的私人领地,
李惟一“腊月十四,我的生日,你到1799来,我请你吃饭!”
张力“你把免提打开。”
张力不知道什么时候叫了雪茄来抽,雪茄独特香气让我更加迷醉。
我看了张力一眼,用手招呼他,示意也给我来一根,然后打开了手机免提。
乔琳“你喝酒了?”
电话那头传来乔琳清晰的声音,她应该是走到病房走廊里接的。
李惟一“我跟张力在一起呢,他要跟我打赌,看你会不会来。”
说完,我哈哈大笑起来,又用手接过张力递来的雪茄,抽了两口,可能吸得有点猛,我被呛得咳嗽起来。
乔琳“跟你说过了,到时候再说。”
乔琳似乎有点不开心,
乔琳“你们慢慢喝吧，我进去了。”
话音刚落,乔琳便把电话挂了。
刹那间,我仿佛跌入到了冰川,连笑容和咳嗽也冰冻住了,一时间说不出一句话。
张力看着我,脸上没有表情,狠狠抽了两口雪茄,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我看着张力,像是看着一个雕塑,但是他的脸上是有表情的,只是越来越阴沉。
我们俩僵化了大概几个弹指的功夫,我看到张力贴在耳边的手机慢慢放了下来。
张力把手机放在餐桌上,冲服务生招招手,
张力“再来一瓶伏特加!”
那天晚上,我们两个都醉得一塌糊涂。
我们大声说着话,各自讲着听上去爆笑的段子,一会儿开怀大笑,一会儿又沉默不语,时不时用双手搓搓脸,又揉揉眼睛,不知道是脸上的肌肉笑僵了,眼睛被烟熏到了,还是偷偷流泪了。
我能感觉到自己心里的冰冻,就像餐桌旁边偌大窗户上的玻璃,已经结上了缤纷多姿的冰花,再也看不见窗外的风景。我想,张力也是这样吧。
这个冬天,这个夜晚,这场潇岚河边的风雪,冻住了天地,冻住了河水,冻住了窗户,还有我和张力。
对了,我还记得,那天张力跑到栏杆旁的小乐队那里,死乞白赖让人家演奏他点的曲子。
那首悲伤的曲子,张力后来告诉我,叫做《贝多芬悲怆奏鸣曲第三乐章》。
我还专门问过张力,他从哪里知道这首曲子的,难道是为了泡妞装十三吗?结果,他冲我吼道,他妈妈就是省交响乐团的!瞎,我这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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