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琳是我心中的女神,她在我的脑海里一直是圣洁唯美的。
曾经,我幻想过无数次与乔琳在一起的场景,浪漫美好,风花雪月,甚至是缠绵俳侧。但每一次相聚,都出乎我的意料。前几次,她看到了我的狼狈不堪。这一次,我看到了她的伤痛折磨。
我们似乎都在用不同的方式,向对方展示生活中残酷的一面。当然,我所展示的,更多的像是滑稽可笑、自作自受,但何尝又不是一种残酷。
哪个人愿意在心爱的人面前出丑呢?谁又不想看到对方倾幕的眼神。
也许,残酷才是生活本来的面目吧。这样好像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婚姻是爱情的坟墓。
我想到了贾宝玉和林黛玉,想到了罗密欧和朱丽叶,想到了沃伦斯基和安娜,想到了希斯克里夫和凯瑟琳,还想到了泰坦尼克号……
我接搜肠刮肚,绞尽脑汁,从为数不多的文学记忆中寻觅可能的幸福故事。结果发现,爱情已是苦酒一杯,更遑论婚姻。
想到这里,我不禁惶恐起来。那我和乔琳呢?会不会有结果,会不会有一个悲惨的结果?好像我们俩从相识以来,还没有来得及品尝甜蜜。
乔琳看我坐着一言不发,问道：
乔琳“你在想什么?”
我痴痴地望着她,褐色的大眼睛通红依旧,却比平时更多了几分娇柔,让人只看一眼,便再也挪不开目光,心甘情愿贡献出自己的心，乃至ー切。
生活的残酷与乔琳的美相比,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为了她,我情愿下地狱。
乔琳“你魔怔了?”
乔琳站起身,用手在我眼前挥动,
乔琳“喂,醒醒了,你睡着了吗?怎么像马一样,睁着眼睛也能睡。”
说完,她又轻声笑了起来。
李惟一“你见过马睡觉吗?”
我回过了神,脑子却还停留在刚才的沉思中。
乔琳“唉!你这人好奇怪。”
乔琳说着,又坐回了沙发,双手抱在胸前,眼睛开始看着窗外。
沉默了大概几个弹指的功夫,我对乔琳说道:
李惟一“你饿不饿,我给你弄点吃的?”
乔琳“你会做饭吗?”
乔琳听我这么说,好像又来兴趣,大眼睛变得有神起来。
李惟一“会吧,以前跟我爷爷奶奶住在一起,总是帮他们做饭。”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底气明显不足。
乔琳“可以啊,看不出你这小孩儿还会做饭,要不要露两手?”
乔琳把两只胳膊撑在腿上,用手托着下巴,看着我说道。
这样的姿势,恰好把她脸上的伤挡着,更有一种可爱的神情,我的心灌了一大瓶红酒,沉沉地醉了。
李惟一“你才小孩儿呢,做饭有什么难。”
这个时候,即便乔琳让我上九天揽月,我也会毫不犹豫。
乔琳“那你准备做什么好吃的?我给你找找材料。”
李惟一“你先找几个鸡蛋吧。”
说实话,刚才讲到这个话题的时候,我已经在脑子里盘算了半天,好像只有炒鸡蛋是相对稳妥的。
我也是奇了怪,以前帮爷爷奶奶做饭,感觉自己学会好多菜,怎么现在只剩了一个炒鸡蛋,其它的菜长着翅膀飞走了啊。
乔琳带我去了厨房,拿了四五个鸡蛋,又把各种炊具和调料跟我说了一遍。
李惟一“你去坐着吧,别看我。”
我催着乔琳高开厨房。等她走了,我开始了我的大作。
几个鸡蛋都打到碗里,用筷子搅拌均匀,再放了些盐,出师很顺利。
打开煤气,放好平底锅,准备倒油的时候,我有点拿握不住了,该倒多少呢?我看看碗里的蛋液,好像比以前炒的多,那就多倒点油吧,不然会粘锅。对的,鸡蛋容易粘锅。
倒完了油,该倒蛋液了吧。于是,我便把蛋液倒进了平底锅。
嗯?怎么没有如我想象的那样,瞬间会有哗的声音,蛋液会凝结会膨胀。可能是火不够大,我又把煤气开很大。
结果,着火了!煤气的火苗太大,蔓延到锅里,引燃了油。
李惟一“快来!快来!”
我冲到客厅,大声喊到:
李惟一“着火了!”
乔琳迅速跑过来,把煤气关了,又把平底锅的盖子盖上,火灭了。
看着我惊慌失措、欲哭无泪的样子,乔琳哈哈大笑起来,笑得蹲在了地上,那一刻,我尴尬到了极致。
乔琳“你这招可以。”
乔琳止住了笑,站起来跟我说道:
乔琳“真有你的,就这一下,把我心里的气都放了出去。”
我低着头没好意思说话,不过,如果真的像乔琳说得那样,可以帮她消了气,也算一种好的结果吧。
乔琳“你就别逞能了,还是我来吧。”
说完,乔琳走进厨房,叮叮当当忙活起来。
好熟悉的声音!美妙动听的声音!每一个音符都钻进我的心里,这是现实生活中平凡的浪漫。如果每天下班回家,有一个心爱的人帮你做好可口的饭菜,那是怎样的幸福!当然,这个人不是妈妈,而是乔琳!
刚才无以伦比的尴尬瞬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幸福和美好。
郭登奎,就在上一秒,我对你恨之入骨,恨不得扒你的皮,喝你的血,吃你的肉,连骨头渣也不放过。而现在,我要感谢你的粗暴你的无情你的残忍你的冷酷。
想到这里,我站起来,在屋子里来回转,仔细打量他们这个曾经温馨的家。
待转到客房卧室门口的时候,我一眼看到了摆在床头柜上的公文包。这该是郭登奎的!
我的心又一次猛烈地跳动起来,这一次不是为了乔琳,而是为了郭登奎。
真的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和张力还费劲心思想怎么才能进了郭登奎的办公室。现在阴差阳错,他的公文包就在眼前放着。
我看了一眼厨房,乔琳仍然在忙碌着。鬼使神差,我进了客房卧室,悄悄地打开了郭登奎的公文包。
这种做贼的感觉让我脸上开始发烫,但剧烈的好奇心还是超越了暂时的羞愧感。
郭登奎的公文包里没几样东西,除了个人印章,几张名片,一个玻璃水杯,还有一本笔记本。
我匆匆看了看那几张名片,应该是最近才放进去的吧。天威工程公司的陈和刚,丽京国际娱乐会所的张丽丽……看到这两张名片,我冷笑了几下,这个郭登奎,可能坏就要坏在这两个人手里。
接着,我打开了那本笔记本。里面几乎全是郭登奎的工作笔记,或者夹杂着个人的日记。记载都很简单,也可以叫做备忘录吧。
最近一次是一月ニ十三日,上面寥寥几行字：晚上参加康副局长宴请,结识天威陈和刚,酒量好。之后丽京国际看到张,如故又美好。
啊!郭登奎和陈和刚居然才认识?怎么会这样!那关于“老K”的推论,岂不是全错了!我飞快地把笔记本从头到尾翻了一遍,确实只有这一天提到了陈和刚。
可是,这本笔记本是今年才启用的。那么之前呢,还会记载着什么?
看来,郭登奎的办公室必须得跑一趟了。我赶紧把公文包里的东西重新放好,又摆到原来的位置,悄悄回到了客厅。
要不是乔琳,我也不会来到郭登奎家里,更不可能翻到他的笔记本。
乔琳的出现,难道是上天专门安排来帮我破解谜题的吗?回想近期发生的种种,似乎每个重大发现,都或多或少跟乔琳有关。
转念又一想,也可以说这些谜题是来帮我靠近乔琳的。无论怎样,现在我坐在她家里,我距离她很近,这才是最幸福的事情。
乔琳“来,吃饭了。”
乔琳从厨房里出来,端了饭菜往餐桌上摆。
乔琳“几个鸡蛋都被你糟蹋了,不然还可以多一个菜。”
鸡蛋!可恶的鸡蛋!想起刚才厨房着火的情形,我要一辈子远离鸡蛋!
嗯,好香啊!离餐桌越近,越能闻到饭莱的香味。我用力吸着鼻子,把这些香味拼命吸进我的身体,刻在肺里心里,刻在五脏六腑,刻在四肢百骸,不论过多少年,只要我想闻,就可以闻到乔琳的温暖。
待坐餐桌前一看,又是四菜一汤:黄金带鱼、油焖大虾、蒜苔腊肉、酸辣土豆丝,还有一个豆腐汤。菜虽然都是家常菜,但色香俱全,看着闻着就很有食欲。
李惟一“你这手艺真不错,哪里学的？”
我笑着跟乔琳说道:
李惟一“比我妈可强多了。”
乔琳“我也是胡乱弄的,以前没结婚的时候,总帮家里做。”
乔琳对我的赞许并不在意,
乔琳“你要喝酒吗?白的还是红的?”
李惟一“喝白的吧,我喜欢烈酒。”
有了上次在这里吃饭的经历,我少了很多的局促,
李惟一“做这么多菜,把我当贵客了?”
乔琳“贵客?算是吧,起码帮我收拾了房间,又帮我消了气,怎么着也该感谢你一下。”
乔琳笑着说道:
乔琳“今天我可以跟你喝一点,意思一下,不能喝多。”
我有点不忍心动筷子了,我想让这美好的时光停住,就停留在这一刻这一秒。我害怕看到杯盘狼藉的场景,我害怕相聚之后的分别,我害怕自己舍不得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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