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陵乱葬岗的整座山,都散发着不详的死亡之气,因而山脚的四周就被设立了大片的咒墙。据欧石兰所言,那是当年五大世家剿灭了薛重亥以后,共同设立,用来震荡怨气外泄的。
山门外的不远处有座建楼,里面依稀可见有不少身穿炎阳烈焰袍的温家子弟驻守在那里,以防止有人出入。他们身穿之服的品级不低,只比温氏姐弟低了一些,显然修为可观。
可惜,他们就是修为再高,被派遣到这种见鬼不见人的地方当守山人,又整日念酒贪色、不思进取,这久而久之,修为怠慢不进不说,就连警觉性也低的可怜。
他们平日里闲来无事,就爱喝酒把欢、齐聚赌博、偶尔色心上头还会掠夺平民女子为他们助兴。若不小心玩死了就更方便,直接扔进乱葬岗里一了百了。
因而当魏无羡和米豆豆突破咒墙以后,本想着他们与温家之间免不了大干一架,谁知看到的,便是醉醺醺的温家弟子,人手各搂着一个姿色不错的农家女子。
客串(温家守门人)呵呵,小美人,来来来,来陪爷喝一杯!
客串(农家姑娘)不喝!放开,你们放开我!!不要碰我!
客串(温家守门人)小美人,你最好不要敬酒不喝喝罚酒,若是惹爷不高兴,爷就当众办了你!
农家女子未有机会修习术法,也未曾习武,最多就是粗活干多了,练就了一身的力气,特别是臂力。这气急之下,居然还真就将那位温家弟子给推倒,吃了口泥。
她自知闯了祸,害怕地不断往后推去,一个踉跄,就跌坐在了地上,瑟瑟发抖地萎缩在旁。
她们纷纷心道,这次是真的死定了!
温家弟子粗暴地扯过那女子的青丝,怒骂道
客串(温家守门人)妈的,敢打爷!臭婆娘,不要给你脸不要脸!
就在那名弟子想要狠狠地甩她一把亮掌的时候,一条流转着靛光滋滋的长鞭,就打在了他的手背上,惊得他直喊道
客串(温家守门人)谁!是谁!
米豆豆没人告诉你说,遇到敌人说这种话,会死的比较快吗?
未等他们有所反应,米豆豆扬手一挥,横鞭一扫,避开女子们,银鳞再次飞出一圈炫目的碧蓝之光,瞬间温家弟子颠倒一片。
被银鳞击中者,个个面色发紫,嘴馋泛着青黑,还口吐白沫,甚至伤痕之处也在渐渐溃烂,变得恶心无比。
米豆豆躲在魏无羡的身后,探出脑袋瞧了瞧。
米豆豆.....哦,原来还会这样。
果然越是漂亮的东西,越是有毒。
魏无羡不动声色地挡在了少女的面前,奇道
魏无羡(魏婴)你的灵器,你还不知道?
米豆豆额,我说不知道你信吗?
魏无羡抿了抿嘴,看向前方那些因疼痛而面孔狰狞的温家人,心情舒畅的同时,也没忍住寒毛竖起,还好方才的那下不是对他挥的。
魏无羡(魏婴)米豆豆,虽然什么丢了,但银鳞也挺不错的,跟紫电有的一比。
说到紫电,魏无羡想起了那日莲花坞,虞夫人鞭打岐山温狗的场面,与此场景竟有几分相似。
他顿了顿,接着道
魏无羡(魏婴)不过你这套鞭法很眼熟啊,抽起人来的时候,很有虞夫人的英姿啊。
魏无羡(魏婴)而且话说回来,银鳞是那来的?以前未见你用过?
米豆豆睨着说话不腰疼的魏无羡,她的剑为什么会消失了,他难道不清楚吗?
好吧,他确实不清楚。
反正她知道没丢就成。
虽说她失了把剑,但也有条蛇可以化作灵器使用。就是这控毒之术,她还需要再琢磨琢磨,否则每抽人一下就抽得人家口冒白泡,半生不死,实在有些造孽。
少女有一句、没一句地回道
米豆豆我好歹也在眉山被虞美人地狱式的训练了几天,能不像吗?
魏无羡(魏婴)我之前就想问了,虞夫人怎么突然就对你这么严格了啊?
魏无羡(魏婴)还要学习什么世家仙子礼仪,之前都没管你,怎么忽然就管了?
陡然一抹身影出现在她的脑海之中,无力道
米豆豆别问,问了就心烦。
魏无羡(魏婴)哦,那你身体好些了吗?
米豆豆唉,别提了,我现在可谓是那那都不顺,好不了了。
魏无羡无奈地一笑,看着温家人的尸首被吞噬得差不多的残骸,就将墨笛抵在唇边,一首曲子流泻而出,周边的怨气随即冲了自己,又在下一刻散开而来。
米豆豆睨着周身一股阴郁之气的少年郎,不禁替他感到忧心。这仙门百家,最容不得的便是他所用之术,且修炼诡道靠的是心神,这稍微出一点差错,就会遭到万鬼的反噬。
于是乎,米豆豆劝道
米豆豆魏无羡,若不是迫不得已,你还是少用些比较好。
魏无羡(魏婴)嗯?你怕我控制不来?
米豆豆你失控的次数还少?
魏无羡闻言,戏谑地笑道
魏无羡(魏婴)失控?我失控的时候是怎么样的?是这样失控吗?
少年说完,就反手扯过欲要逃跑的米豆豆,低头迅速地往她的诱唇轻轻地啄了一下,完事以后还不忘舔了舔自己的唇瓣,勾着笑意道
魏无羡(魏婴)豆豆,你好甜啊,以后羡羡都不用吃糖了,吃你就行了。
米豆豆气的脸颊都成河豚了,自他修诡道起,这人就老爱占她便宜,每天借机骚扰她的清修。这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反抗也无用,还变本加厉。
她气鼓鼓地骂道
米豆豆魏无羡,你又吃我豆腐!!
小朋友误会了怎么办!这西皮还要不要了!
就在米豆豆要送两鞭子给魏无羡醒脑之际,那些被解救的姑娘们就忍着心中的恐惧,走到了他们的面前,真诚地道出感激。
客串(农家姑娘)这些年来,温家人总爱有事无事就骚扰我们。
客串(农家姑娘)这次多谢公子与姑娘的相助,救我们于水火之中。
客串(农家姑娘)若他日二位恩人有需要我们的地方,就算做牛做马,也定会报答你们今日之恩。
魏无羡(魏婴)不必他日,你现在就有机会报答我们。
姑娘们面面相窥,也不知现下她们能够给与二位什么帮助。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们定不是什么泛泛之辈,也不像缺钱的样子。
她有礼地问道
客串(农家女子)不知小女子,如何帮得到公子?
她看着魏无羡笑得含春,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就知道他又要作妖,惹美眉了。
米豆豆轻浮。
魏无羡微微一滞,笑意更深。
他一手搂过米豆豆的肩,逼她靠近自己,无视众目的睽睽,轻咬着少女泛红的耳尖,声音低沉地道
魏无羡(魏婴)我们家的豆豆可是吃醋了?
魏无羡(魏婴)羡羡只是要打探一些消息。
魏无羡(魏婴)你要是不喜欢,日后羡羡再也不对其他女子笑,你说好不好?
魏无羡这厚颜无耻的行为,放在旁人眼里,就显得二人是对如胶似漆的鸳鸯,他是疼爱人妻的夫君,而她就是那位正吃着酸醋的妻子!
这不,她都听到姑娘们的窃笑了!!
米豆豆用力地将推开,气道
米豆豆魏无羡!你不要脸!!!
魏无羡(魏婴)好好好,我不要脸,我要你。
农家姑娘们见二人当众打情骂俏,都面红耳赤地笑了出来,原先惶恐不安的心也被他们给打散,心道,真是一段让人羡慕的爱情。
虽说这些都是误会,但她们不知道啊,就算是知道了,也不妨碍她们当吃瓜群众。
后来,魏无羡从农家姑娘们口中打探到,这三个月内岐山温氏与仙门百家的动向。得知江澄安然无恙以后,他们就双双出发前往夷陵监察寮,那里便是温晁这三个月的驻守之地。
至于原本的寮主温情,早就带着温宁跑路了。
现下的夷陵监察寮内,是喝酒消愁的温晁,以及前来汇报战况的温门修士。
这三个月,岐山温氏渐渐惨败,温家的嫡系大儿子也死在了聂明玦的手里,而坏消息还在连绵不断地传来,听得温晁的心情是愈发的烦躁。
他没声好气地道
温晁什么教化司失守,教化司就在岐山脚下,怎么可能失守。
客串(温家门生)公....公子,确实失守了,还有仙督让您速回岐山。
温晁回岐山?回什么岐山?
他一气之下就摔烂了手中的酒杯,道
温晁他身边不是多了个左臂右膀吗?不是很受宠吗?召我回去干什么?
温晁让他解决这个烂摊子啊。
温晁的隔壁便是王灵娇的房间,她耳闻着二人毫不掩饰的对话,就知大难即将临头。此时的王灵娇正用棉被裹着自己抖动不已的身躯,她似乎在害怕着什么,满面惊恐,还不断往窗外看去。
王灵娇神色恍惚,喃喃自语地道
王灵娇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王灵娇我不能死...我不能死...
王灵娇我绝对不能吊死在他这颗歪脖子树上....不能不能不能!
她跟在温晁的身边已有数年,根据以往的例子,无论那女人长得有多好看,身材又多诱人,他对她们的新鲜感都不会超过半年。
王灵娇本以为,自己是特别的,是与众不同的,毕竟她可是弄死了一个原配夫人与嫡子一脉的子孙也没受到温晁惩罚的女子。不但如此,温晁还对她越发宠爱,连赏赐也是源源不断。
然而,自她被米豆豆毁了容颜与烙上铁印以后,这一切都变了。温晁虽嘴上说着不介意,但床笫之事却愈发的随意,对她是态度也是越发的散漫。什么狗屁真爱,她和别的女人根本就没什么不同。
是温晁先不仁的,那就不要怪她不义。
王灵娇开始盘算着自己的后路,思来想去,果断地掀开被子,确保房门紧锁,无人能进来以后,便收拾细软准备逃之夭夭。
她狼狈地钻进床底下,眉开眼笑地翻出那藏有宝藏的木箱子。这只木盒是她这几年跟在温晁身边时,设法搜刮来的财物和宝器。
财物可以花销,宝器可以防身。
虽然不甘心往后都得夹着尾巴走人,但也不枉费她费事多念的盘算,知道跟在温晁身边,这日终究会到来,大不了以后东山再起。
她一边将锁打开,一边骂骂咧咧地道
王灵娇贱男人,臭蛤蟆,老娘还不想伺候你呢,早晚都得死....
锁被解开了以后,王灵娇就要卷着财宝逃走。怎知木盒里,宝物什么的没有,就只有一对鲜血淋漓的眼珠,正直勾勾地盯着她。
王灵娇啊啊!!!
她被吓得双腿直抖,惨叫连连,跌坐在地上也不忘蹬着双腿,不断往后挪,就想逃离这荒唐的一幕。一个不小心还将小木箱给踢翻了,箱口翻到,箱底朝地。
她崩溃地喊道
王灵娇有鬼啊!有鬼啊!!
凄厉尖锐的笛声响了已有数日,却无人在意。骤然窗口闪过一抹鬼影,阵阵阴风扑面而来,吓得王灵娇赶紧将门打开,把屋檐上的驱邪灵符给撕下,一把贴在了自己的胸口上。
有了符篆的保护,王灵娇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她蹑手蹑脚地再次回到房内,找了一根叉衣杆,用它远远地把箱子翻过来。
她试探性地喊道
王灵娇喂...
小盒子被弄翻了以后,血淋淋的眼珠子已不在,外露的全是她私藏的财宝与宝器。王灵娇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她贪婪地,迅速将它们抱入怀中,窃笑道
王灵娇见鬼了...
突然间,王灵娇察觉身后传来异样,是一种阴森森的眼神,她下意识就扭头查看。入目的是方才那一双本呆在木盒里面的眼珠子,它此刻正躺在了地上。
王灵娇瞳眸猛缩,惊恐万分,随即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尖叫声,而骂骂咧咧的声音也在隔间响起。
王灵娇啊啊啊啊!!
王灵娇与温晁不知道的是,这所有的一切,都来自监察寮屋檐上那位正在吹响笛子的黑衣少年,还有坐在他身边,晃着小腿,看戏看得津津有味的白衣少女。
离开乱葬岗的这些日子,魏无羡每到深夜就会来这里吹奏笛子。其笛声不但可以配合阴灵宝器控制傀儡,还可用来扰乱他人的心神。这不,亏心事做多的王灵娇,才这么几天就已经被逼得疯疯癫癫,引得温晁每日对他破口大骂,拳打脚踢。
那抹黑影是小鬼头,自然那眼珠子也是它的,是它与魏无羡之间的恶趣味。显然这玩笑,已经把王灵娇给吓破了胆。她甚至还将被逆改过的符箓贴在自己的身上,自寻死路,看得米豆豆都没忍心地替她哀悼一番。
她叹了一口气,很是可惜地道
米豆豆王灵娇还真是把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精神,发挥得淋漓尽致。
米豆豆所谓知识改变命运,她都跟在温晁的身边混这么久了,怎么就没有学会一招半式呢?
驱邪的符箓固然有辟邪的作用,但被逆改过的符咒就不一样了,只需在原本的咒文上多加几笔,就能变成招邪的咒符。王灵娇这举动,无一不是在自寻死路。
米豆豆想起这一路来温家人的惨状,道
米豆豆可是魏无羡,你这样很造孽啊,看得我都觉得心慌慌的。
魏无羡听此,收回了阴森的眸光,向米豆豆流露出了无奈。这丫头嘴上说他造孽,却也没阻止他作,还明里暗里地教他凡人的画符之道。所以总的来说,这被逆改的符箓,也绝对少不了她怂恿的部分。
其实一开始,魏无羡也没想要用以血入咒。但自米豆豆连日被噩梦惊醒,也或许是他们强迫她吃了一些不为人道的“食物”,她现在可谓是见不得半点血腥。
刚离开乱葬岗的那天,米豆豆无意中瞥到了那群温家小喽啰,被怨魂啃得残肢断臂的尸体,胃里一阵翻腾,吐的她浑身没劲。事后,她就连往日里最爱吃的烧鸡和团子都不吃了。
魏无羡看着米豆豆日渐消瘦的模样,都心疼死了。后来他想,这符能辟邪,自然也能招邪,于是就想出来了篡改符箓的法子。这一来可以让温家人尝试他在乱葬岗所受的苦,这二来也能保存他们的全尸,以不至于让米豆豆再度犯难。
少女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清醒一些,才道
米豆豆魏无羡,你这笛子吹的是越来越好了,听得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蠢了。
这笛曲还是他们一起研究的,魏无羡也顺道教了她一些所谓实际上的音律,名曰课后补习,然而也如虞美人那般,没几日就放弃了。
米豆豆看着自己逐渐模糊的视线,道
米豆豆不过你还要吹多久啊?
米豆豆不过还真不愧是受过安魂礼的人,心智居然那么坚定。
米豆豆都吹了这么多天了,也不见得温晁对你的笛声有像王灵娇那般的反应。
她瞧着王灵娇有福同享,有难自己当,极为贪生怕死的模样,苦口婆心得劝着魏无羡,道
米豆豆魏无羡,你以后找伴侣,可千万不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定要长点心。
米豆豆就是小朋友不要你,宁可做个单身狗...额猫,也不要找个空有其表之人,不然可就真的家门不幸了。
随着温晁的谩骂响起,少女又道
米豆豆哎,平日里说的有多爱多爱的,结果到头来都是一场空。
她转向魏无羡,道
米豆豆你看看你们男人,就长了一张嘴,老爱欺骗那些蠢蠢的小羔羊。
米豆豆啧!狗...额..老色胚!
魏无羡也的确只有一张嘴,而它还正在吹奏笛子,就是他想反驳米豆豆的言论也没办法,只好凑近她的脸颊蹭了蹭,以示自己真的是只很乖的小犬,比她隔壁家的柯基都还乖!
米豆豆一掌盖在魏无羡的脸上推开,道
米豆豆魏色胚,你吹着笛,也可以耍流氓?!
她看着魏无羡眼神的示意,奇道
米豆豆下去?下去干嘛?
魏无羡看着米豆豆蠢蠢的模样,可爱的他噗嗤就笑了出来,还连带吹错了几个音符。他手一揽,就将懵圈的少女给带了下去,毕竟好戏就要开始了。
既然温晁心智坚定,不易侵扰,那他就让他知道,什么叫作怨鬼索命。
酒过三巡,温晁已喝得醉醺醺。他听着隔壁那婆娘又无故发起疯癫,心情就愈发狂躁。若非这些日子总有令人窒息的消息传来,没空让他物色新的女人,他早让那丑娇娇滚蛋了。
就在这时,门被幽幽地打开了,一阵冷风迎面而来。无人响应,还要阻止他的雅兴,气的他直起身子就破口大骂。
温晁我是让你们叫那个女人闭嘴,不是让你们进来....
话音未落,温晁的后半截话就卡在了喉咙之中。他隐隐约约瞧见门外有位女子正歪斜着身影,飘了进来。他敲了敲脑袋,努力让自己从酒醉中清醒,之后定睛一看,才发现眼前这位七窍流血的女人,正是王灵娇。
准确来说,她是温晁的前任夫人,欧石兰。
温晁盯着一步又一步,逐渐向他靠近的“王灵娇”,惊恐地闭上了双眸,慌张地道
温晁别过来!!
她喉咙咕咕作响,伸出僵硬的胳膊,哀求道
欧石兰(红衣女鬼)救我.....
当年欧石兰也曾痴心妄想,在临死前的最后一刻,对着这位所谓的夫君,喊过这句话,可惜换来的就是乱葬岗的一生。如今她回来了,他也就该尝尝那生不如死的滋味了。
嘘....别急,我们慢慢来....
温晁骇然失色,抽出新的佩剑对着她喊道
温晁我让你别过来!!
欧石兰(红衣女鬼)救救我....救救我....
温晁呀!
温晁眼看“王灵娇”愈发靠近他,便一剑刺穿了欧石兰的身体,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不痛也不痒,就连血也未留有一滴。不过就是凡界的灵器,又未开过光,就是品级再好也伤不了她半分。
她依然幽幽地重复道
欧石兰(红衣女鬼)救救我....
欧石兰未有理会她胸前的利剑,还慢慢地迎剑而去,让它越刺越深,不断地重复着
欧石兰(红衣女鬼)不要杀我....救救我...
这下,温晁是彻底的崩溃了,他连连退了几步,最后一个踉跄就跌坐在地上,满面惊恐地睨着“王灵娇”匍匐着地朝他爬了过来。
他尖叫道
温晁你别过来...啊!!!
温晁温逐流救我!!
而真正的王灵娇,还在自个的房里苟且偷生,被逆改的符咒给折磨得疯疯癫癫,四处跌跌撞撞,将所有东西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个稀巴烂,甚至不惜四处忏悔自己不该滥杀无辜。
可惜迟来的道歉,比什么都要贱。
她耳闻着声声入心的笛,神色恍惚地道
王灵娇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王灵娇是我错了,我不该害了你们母子,我不该杀了你们!
王灵娇还有...什么虞紫鸢,江枫眠,米豆豆都没有死!
王灵娇她们都逃了,我都放过他们了,你们就饶了我吧!
王灵娇被笛声与幻影扰的神志不清,最终她承受不住惊扰,慌张地将地上的一片陶瓷碎片,一下又一下划破了自己的脸,甚至还不惜捅了自己一刀。
那匕首虽说是温晁赐王灵娇的,可原本的持刀者,是被灭门的洛阳欧氏之长嫡女,欧石兰所有。
王灵娇我毁了你们,我赔给你,我赔给你...哈哈哈!!
魏无羡眼看米豆豆的脸色愈发苍白,眸色一暗,就将一条白绫从窗外扔在了顶梁上。王灵娇明白了用意,毫不犹疑就一步步地爬上了桌子,将脖子套了进去,亲自了结自己的生命。
米豆豆就是不看王灵娇的死相,也心知她的下场。她鼻间全是环绕在监察寮四周的血腥之气,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然而她已数日未有进食,连水也无法饮下,眼下还真吐不出什么,只能干呕。
魏无羡停下吹奏的笛音,将染了熏香的丝巾戴在了米豆豆的面上,希望可以减弱她的症状。之后,他拦腰就抱起摇摇欲坠的少女,带离此处。
魏无羡(魏婴)没事了,羡羡这就带你离开。
米豆豆难受....
魏无羡(魏婴)是羡羡不好,乖,睡一觉就好了。
夷陵监察寮唯一的余生者,已被温逐流给趁乱带逃离了。当然,这也是欧石兰刻意放他们一马的,这一来温逐流有恩与魏无羡和米豆豆,这二来....
钓着来玩....它不香吗?
“小丫头这是...又犯病了?”
“别闹她,温晁人呢?”
“被温逐流给带走了。”
“呵呵,他以为他能逃得掉吗!”
“你要带着她一同前去?”
“她离开我的视线,我不放心。”
“哎呦呦,真是羡煞旁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