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与不想

等陆云齐到了七队演出地点门口时，刘佳已经等在那里了。

他从栾云平车上下来，透过车窗跟驾驶位的人挥了挥手，等车子启动行驶离开，就朝刘佳走去。

陆云齐（彧）“等很久了吗？”

刘筱亭“也是刚到。”

刘佳这话不是作假，今天地铁不算少，他等了两趟才上车，刚站了三五分钟，陆云齐就来了。

他低头看了眼表，其实距离他们约定的时间还有五分钟，两个人都是爱打提前量的，心有灵犀地早到。

陆云齐（彧）“我们走吧。”

陆云齐领着刘佳往里走，跟一群工作人员分别打了招呼，没多久就进了后台。

陆云齐（彧）“你和九泰是不是也好久没见了，今天来七队喊上你，正好让你俩叙叙旧。”

刘筱亭“是，我最近一直在传习社准备毕业表演呢。”

刘佳挠挠头，有些腼腆地跟在他后面，说起毕业表演时，思绪不自觉回到和陆云齐上一次的见面：

陆云齐在传习社负责教三弦，但也只给大家上一个月的大班，之后单挑出来一些有天赋的人组成小班，算是单独教学。

刘佳不在此列，他觉得自己对三弦大概没什么天赋，拨弄弦时简直像是在制造噪音。所以想了一段时间他就决定放弃了，往大了说，可能他对音乐都没什么天赋吧。

贯口一般，快板一般，表演一般，三弦极差——这是刘佳对自己的评价。

刘佳不知道的是，大班教学时陆云齐其实已经开始关注他。在上课时，陆云齐总也看不到他显露出一点年轻人的意气风发，而是默默呆着，尽力做好一切。

贯口流畅，快板熟练，表演还有进步空间，三弦中规中矩不算很有天赋——这是陆云齐对刘佳的评价。

陆云齐对他的印象其实还不错，知道师父在考虑让他拜“筱”字辈，就有心想收他。

一个合眼缘的徒弟其实是很难得的，陆云齐也说不清楚为什么觉得刘佳好，但在寻常的汇报演出时总觉得他能力不错，只是台上有些怯。

他不喜欢这份怯，觉得正是这一点的“不敢”耽误了他成为优秀的相声演员，有心拉一下他，也不知道对方意下如何。

所以陆云齐找时间去了传习社，直截了当问他愿不愿意拜自己为师。

刘佳面对这样的橄榄枝，其实有些猝不及防。他知道尚震南和徐傲冲打算跟了岳云鹏，高淋浩也定下了好师父栾云平。

他不在意是徒弟辈还是徒孙辈，只是希望自己能配得上得到的一切，陆云齐的橄榄枝，他喜欢的不得了，但有一份“不敢”困着他，喏喏半天也说不出一句愿意。

刘佳讨厌自己的自卑。

陆云齐（彧）“你不需要怀疑自己的能力水平，更不要纠结敢与不敢。”

陆云齐（彧）“我只问你想不想。”

陆云齐知道他的犹豫来自哪里，看出他明明有些期待但不敢说出来，又开解了他一次。

怎么可能不想啊，刘佳无声地说着。

他看向陆云齐的眼睛，头一次有了些不管不顾的勇气，于是听见自己坚定地说：

刘筱亭“我想。”

刘筱亭“我想当你徒弟，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