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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唇舌之战

临池凤翔

在刘知县走上堂座的时候,南宫宇澈顺手就拉了熙晨坐在了他旁边,熙晨也自是顺之;这两人,什么时候一下子关系这么好了?!

我悠闲地喝着茶,看着堂座上犹豫不决的刘知县,放下手中茶杯,挂着微笑;

“如果刘知县决定不下来的话,不防问问熙晨本人可好?”我道;

被打断的刘知县抬起头来,目光自然是落在熙晨身上,一眼对上他父亲的熙晨不自觉的低下了头,不敢看他;

看他们两人都沉默着,一个不问,因为他明白这肯定是他的注意,所以不问,一个不说,因为他害怕他父亲;

“你觉得呢,刘知县;熙晨现在是、是大人了,有他自己的选择,他也有自己选择的权利,你说是吧;”我打断他们俩;

“可是,刘某小儿真的没什么过人之处啊;你看这……,刘某是怕……;”

他推辞着;很明显答案他已经出来了,还是不愿意;

“有没有什么过人之处不是你说了算,而是我说了算,我说有就有!”

对面的南宫宇澈一脸的不耐烦,插道;他身旁的熙晨抬起刚才一直低着的头愣愣的看着他;这性格魄力,不愧是南宫家的公子;

说完后的南宫宇澈瞟了我眼看我的反应;我淡然的看了他眼偏过头去悄无声息的用手撑腮,目光盯着身边茶案上的茶杯,不给他做任何回应;

看来我的话他也是听进去了,不想把事情捅大了;

不过看刘知县那样式,我的话好像听不进去;既如此,我就姑且让他闹一闹吧,因为有些人就喜欢吃硬,就像刘知县这样的就是;

“可是……;”刘知县可是的话还没说出来,就被起身的南宫宇澈打断;

“嗯!无聊,你们慢慢谈吧,我去逛逛;”

说着就逸衫飘扬而去;许是未得到我的回应吧;又怕我事后说他,所以,干脆放弃不管了;

一旁的熙晨愣了愣,不知作何回应,另一旁的白尘雪始终旁观者,盯着南宫宇澈漠然而去;

看着扬长而去的南宫宇澈我愣然了许;我不是允许他肆意了吗?怎么就??!没明白我的意思?

好吧;我低头不着痕迹的抚了抚额,亦沉默着;

我感觉我也不好强行呀,我一届女流阁主,若勉强,有失体面吧??!

我松开撑额的手端杯自然的喝着茶;这时熙晨将希望的目光投向我,而我却没看他,只是自顾的喝着茶;

半晌;

也没见刘知县吱声,或做什么答复;

我依旧低着头喝茶,自然的道;

“熙晨,有什么想说的想做的你尽管说,月儿替你做主,既然你父亲决定不了的话;”

我说后抬头肯定的视着对面的熙晨,脸上不再挂微笑,神情静然俨然,阁主的气质不言而露;

既然好言无法解决,也只能这样了,而且我也没时间在这里耗;

看到很少严肃不挂微笑的我,熙晨愣然了许,朝我点点头;就连一旁的白尘雪都不禁把目光投向了我;

我将目光投向堂座的刘知县;

“知县大人,我今天来不是来跟你谈论商量的,月儿今天要的是结果,月儿平常不喜插手任何人的事,今天是第一次,所以,还望知县大人不要扫了月儿的兴;”

刘知县一脸的尬笑陪着;

“不是刘某不让阁主顺心,不给阁主面子,而是此事非一般平常事;刘某虽然也想我儿能光宗耀祖光扬门楣,而是刘某自知小儿的资质,只怕是浪费了南宫公子的一番心意不说……;”

“客道话知县大人就不用跟我讲这么多了,月儿最不喜的就是这些繁文缛节,客道规矩;所以,您只管回答月儿可与否便可;”我打断刘知县的话,说的坚定;

刘知县一脸僵硬愣然;没想我会变的这么快;

自然,每个人都是耐心有限的;我还急着赶路,可没心思陪他磨嘴皮子,若是真没事陪他练练嘴皮子倒也无所谓,当打发时间了,只是恰巧我没那个功夫;

“阁主,这……;”

“熙晨你说;”

刘知县欲还说什么,却被我一口打断;我静然的盯着对面的熙晨,被突然唤到的熙晨愣然了下,朝我点了下头;

“嗯;”后转头面对自己的父亲;

“父亲,你就让我跟母亲离开刘府吧,不管曾经如何,我都是你的儿子,虽然说无法肯定能报答父亲,但父亲的生育之恩跟养育之恩晨儿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晨儿跟母亲呆在这刘府过的并不开心,现在有了这样的机会或许能使晨儿成才,所以,希望父亲能成全……;”

熙晨说的认真且真诚,真的看不出来不相信这是他儿子,他会生出这么真挚感恩的人来;在场的人都感动了,却唯独他父亲没感动;

“你可以出刘府,但你母亲,不能;”刘知县一口回应,甚是肯定;

“可是……;”

说到母亲不让出府熙晨比较激动,却被我不缓不慢的话打断;

“熙晨的母亲,我好像听说是知县大人强娶的,不知道知县大人可还记得?而且我还听说,知县大人的几房妻妾都是这样来的,是这样的吗?……”

“阁主何出此言?您肯定是(误听馋言)……;”

闻言刘知县甚是慌张,急忙插话,我却不理他,继续道;

“这样一桩桩一件件强娶的事件加起来,你说南宫将军有没有这个权利定你一两个罪?然后再来个抄家什么的,这样算不算过分呢?……”我悠悠地道着,一手撑腮,说的无关紧要;

“好!阁主不要再说了,我答应,答应他们离府……;”

“你不光要答应,而且还要答应每月按时送月例来我月辰阁,这是作为你儿子熙晨的学习费跟生活费,且只能多,不能少!”我一口打断他;

本来不想这样,只要他当初好好答应,谁叫他客气话听不进去,然,想必熙晨也应该需要这笔钱;

刘知县懵了,诧然的看了我眼,挥手抹了把冷汗;

“好,刘某都答应阁主,月例每月按时奉上,只要晨儿需要,刘某一定定当尽力完成;只要阁主跟南宫公子不再追究过往;”

“知县大人严重了,每月月例按时送上就可,其余也定不会为难大人;月儿本就无心为难大人,这一切都仅仅只是大人在为难自己而已;”

我微笑着道;不过这笑嘛自然是虚假的,出于礼貌而已;

此事落幕,我起身理了理裙衫;

“既然此事已经定好了,我也就不多作打扰了,叨扰了大人,还望大人勿放心上;”我客气的同刘知县道,亦挂着客道的微笑;

刘知县亦同时起了身;

“阁主客气了,是刘某处事不周耽搁了阁主,望阁主别放心上才是;”

此时刘知县说的严谨,不再挂之初的恭维伪笑;想来也是,无论换成任何人谁都奉承伪笑不起来了吧;

刚抬步欲走;

“轰……” 骤然一声响,什么坍塌的声音;

嗯?雪崩?不对,怎么可能是雪崩,房檐枝头间落的雪堆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声响;

在场的几人都各自莫名的相互瞄了眼,最先回神的自然是屋主刘知县了;

“屋外发生了什么事情?”朝门口的侍女喊道,立门口的侍女自然是摇摇头;

“那还不赶紧去看,杵在门口做什么?”

“是!”侍女即应声;刘知县自然是一脸不称心的嫌弃,咋就学不会手灵脚快,不机灵;

侍女刚转身欲走,另一侍女慌忙跑了过来,还差点与她相撞;

“老爷,不好了,不好了……;”跑来的侍女嘴里还一直叨着,慌慌张张的跑进来,跪在了地上;

“怎么了?这么慌慌张张的,一点规矩也没有;”此时的刘知县竟然特平静;

被问话的侍女抬头,瞄了我与白尘雪一眼,好像有点忌讳;

“柴,柴房被那位公子给,给劈了……;”(估计也不知道这公子姓氏)

闻此的我心蓦然一跳,感觉不好的预兆;

一闻此,刘知县有些急了;

“柴,柴房被劈了?怎,怎么回事?被哪个公子劈了?”也跟着侍女结巴了起来;

闻言的我与白尘雪莫名的对视了眼,同时瞟向刘知县,不就一柴房么?咋这么紧张?

熙晨自然是与我们对视了眼,目光亦落到了他父亲身上;

“嗯嗯,就是,就是跟这姑娘一起来的那位公子……”侍女慌乱的点点头,肯定道;

众人目光同时瞄向我,我不着痕迹的抬手抚了下额,果然,这个人……;

我故作顿了下,后一脸懵的望着侍女;

“你是说,南宫公子?”

虽然不需确定,但怎么说,表情还是要到位的,免得让人觉得误会是我特意带他来捣乱的;……这南宫家的公子,可,真的不好惹;我内心深处,是无法描述这公子哥了;

“是,是的!”侍女应承,不知道为何紧张;错又不是她犯的,似是她犯了错一样;

我无形深呼吸了口气,陪了笑脸,望向刘知县;

“呃,大人,要不我们去看看怎么回事?”

说是南宫家公子闹的,刘知县倒是安静了,看他那神情,估计是心虚;

“呃,这样好吗,柴房处脏乱,让阁主去那地方怕是不妥,你看阁主这一身……”(……一身衣服华贵)他说着还着式上下打量了我衣服一眼;

“大人见笑了,我这一身可没大人想象的那么贵重了,只是,若是……”(若是大人觉得不便,那就算了)我微笑着;人家受害者都不在乎,我为何还多此一举了;

“这是心虚了吧,变得如此慷慨,柴房都被我劈了,你不找我赔偿么?”我话未说完,造事者倒一大步就踏进来了;

看着来人,我一脸的不惊,对于这些‘天外之喜’我已经见怪不怪了;

“呃,不敢,不敢!南宫公子肯定是觉得不妥才劈的,劈了便矣,劈了便矣,小事,小事……”随即搭话的是刘知县;

我瞄了眼这恭谦的刘知县,这神情,到底是怕南宫家公子呢,还是真有什么,所以不想把事情闹大?

“嚯,知县大人,这气度,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这倒让我有些刮目相看了……”南宫宇澈说着似甚是和气的一手拍在刘知县肩上,轻描淡写的夸道;

“哪里哪里,南宫公子见笑了……”

“你以为我真的赞你啊!”没等刘知县落音,南宫宇澈拍肩的手抬起落下,一把拍在刘知县的头顶,发簪歪在一旁;

刘知县自然知道南宫宇澈不是在夸自己,只是这话语么,还是要接的,可话音没落下一脑门却落在了自己头上,发髻也歪乱了;这,这南宫家的,真的是不好惹……

“既然知县大人都不计较了,那此事就此罢了,我们还急着赶程;若知县大人真有什么需要赔偿的,到时直接来我月辰阁报偿便是;”我打断他们俩,认真道;这样下去估计没完没了了;

看到我严肃的表情,欲继续的南宫宇澈愣了下;

“那可不行,我没定他罪就不错了,怎么还赔偿他?还有,你这个人到底有没有良心?自己妻妾给你生儿育女,你怎么能让她住柴房?这么冷的天,她还怀着身孕……”南宫宇澈不顾我说的什么,直接报了自己的不满;

“南宫公子误会了,那是……”(推脱,欲说是家里侍女)

闻言,在场的人都各自一愣;如此,我也能理解南宫宇澈的做法了;

我将目光缓然投向惊诧愣怔的刘知县,他心虚的与我对视了眼,愣是顿住;

我瞟了眼他后目光落在了外面的皑皑白雪;

“此事就不要再追究谁对谁错了;知县大人,你自行将你怀孕的妻妾安排好,第一个月的月例就不用送月辰阁了,当做赔你柴房的费用……”

“哎,好的,谢谢阁主;”我话音刚落下,刘知县就亲切的接过了,却也不再说辞推脱,如放释重;

“不过,知县大人,我还是想劝你一句,人生在世混,都是要还的,大人还是多行点善德吧;”我又转头看着刘知县,俨然道;

刘知县一愣,后牵强的微笑着;

“哎,好,好的,谢谢阁主教导;”

我静然的看了他眼,给了他一个微笑;

“给你添麻烦了,我们就不多做打扰了;”不管人家做了什么,那都是人家的家事,怎么做,也都是他人的事,不是我们能管的;

“阁主客气了,不麻烦,不麻烦;”刘知县竟心服的恭敬道;

“走吧,南宫公子,有什么事你可以改天再来登访,我们今天还有行程,太晚了也不方便;”我扭头,望着安静等着我“处理”的南宫宇澈,道;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南宫宇澈自然也懂得孰是轻重,亦作罢;

话间我故说了“再来登访”,是希望刘知县能自觉的处理好自己妻妾的事,真怕他我们一走,又薄待他那怀孕的小妾;

南宫宇澈看了眼目光一直视着屋外的白尘雪,这神情,不用说也明白,无心呆下去吧;

“嗯,好吧;”点头应了句;

“没事了,你先下去吧,安顿好夫人;”这时,刘知县朝地上跪着的侍女道,侍女应声便退下了;看来,我后面的那话,是听进去了;

我将目光投向一直没出声的熙晨;

“熙晨,最近我有事要离阁几天,不过会有人来接你们回月辰阁,我都已经安排好了,若没事你跟你母亲现在可以收拾下,晚点就会过来;”

我说这话时,白尘雪已经无声走出了府,等在了在门口;

“嗯嗯,谢谢,谢谢月,儿……”这声‘月儿’他叫的还是不顺口;

我温和地微笑着;

“熙晨客气了,你开心就好;那,我们就先走了?”

“嗯嗯;路上小心!”熙晨道;

“会的!”我道;顺式微笑着望了眼一旁的刘知县,朝他客气的点了下头,算是打了招呼;

“小晨,到时候宇澈哥再去月辰阁看你;”南宫宇澈拍了下熙晨的肩膀;

“嗯嗯,谢谢宇澈哥!”熙晨露着微笑开心的道;

“哈哈,客气了吧?”南宫宇澈接着拍了拍熙晨的头,这神情,真的像兄弟俩,哥哥宠爱弟弟的举动;

我微笑着看了两人一眼,便转身朝外走去,南宫宇澈自是紧后跟了上来;

在门口与白尘雪“汇合”后一起离开了刘府;

之前转身走时我还不忘瞥了眼刘知县的歪发髻;——这刘知县,也算是遇到克星了;看来有句话对了,恶人自有人治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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