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有一事始终无法释怀。
邺州边境有听雨楼的分支,顾落落想从那里买些消息。
潺潺流水,布置相似实则不同,不似东禹繁华,这里的茶或甜或苦,汤色浑重,金顶石壁,绘着各色花鸟图样,色彩斑斓,地板上铺着色调柔和点织锦地毯。
顾落落和谢允行被侍者引到一处安静的茶室,煮了一壶红茶,这里暖烘烘的,顾落落侧着头用手撑着脸颊,半眯着眼睛,睫毛微微扫过眼角的痣。直到茶先生走来,睁圆了眼,笑嘻嘻道。
“我的好姐姐,想不到在这儿还能遇到您,我们真是好缘分。”
茶先生一身红衣,头上斜插一枝粉色芍药,剩下一缕头发随意的搭在胸前,瞧上去要比上次见面还多几分媚骨,倩手轻摇团扇,阵阵香味。
知道顾落落的来意,茶先生撤了团扇,在她对面落座,盈盈笑道。
“贫嘴,千里迢迢赶来见我,我可是一早就得了你的消息。知道你想要,姐姐早就为你留意好了。”
事情远比想象的要更加容易,顾落落不禁有些错愕,直到茶先生再次开口。
“确实有修复之法,消息到了我自会送达。你既然来了,不如多留几日,说不定会遇到一些有意思的事情。”
离开茶楼后,顾落落一路无话,在心里盘算。
谢允行:“你想修复相思引?”
“嗯?嗯,是,虽然弦断了,毕竟是件法器,我尝试修复,但寻常的弦承不住它的法力,世间唯有天丝弦。”
相思引的可以驱除邪祟,可以超度灵魂,渡灵往生。
太阳渐渐落下,谢允行一身白衣,头上也是白色发带,衣襟处白金色的花纹也融进了白色,唯有月白色的腰带,曾添了一点颜色,走在前面,身形笔直。
街角巷子里有一处茶摊,摊主是个中年男人,见到谢允行走过,热情招呼。
“郎君茶否?免费尝尝。”
汤色清亮,茶香却扑鼻。
凭着她在另一个稍不小心就会被拐卖的世界,生活了十八年的经验告诉她,这个摊子不简单。
眼见他朝着茶摊靠近,顾落落拉住他的手,他的手比想象中的大,蹭过手心,随后捏住两根手指,向着相反的方向拽去。
顾落落: “谢允行,我想吃糖葫芦了,你陪我去买还不好?”
原本摊主的脸上还挂着笑,听到顾落落的话,随即眼底闪过一丝阴沉。
眼见四下无人,男人伸手摸向桌面上的抹布,朝着顾落落的方向甩去,几枚暗器从抹布中飞出,谢允行反手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进怀中,暗器于衣摆处划过,直直钉入身后的墙壁中。
额头撞到谢允行的胸膛,激烈蹦跳的心脏告诉自己,是自己轻敌。
没料到此人会当街行凶,顾落落心中气愤三两下将其降伏,把他按在摊位上摩擦。
“说,为什么想杀我们?”
顾落落将他的手指掰成了直角,疼得他直叫唤。
“啊!姑奶奶饶命啊,我没想杀你们…我只是…”
见他吞吞吐吐,顾落落又加大了手上的力度。
“只是什么?”
那中年男人见顾落落并没有要放过自己的意思,手又实在疼得厉害,便只好实话实说。
“只是见这位公子有副好皮囊,想必一定可以卖个好价钱。但你坏了我的事,所以……”
“你果然是人贩子!”
“啊!”
咯嘣一声脆响,中年男人以为顾落落折断了自己的手臂,开始惨叫了起来。
“再叫,当心姑奶奶割了你的舌头!”
人到中年骨头脆弱,害怕自己真的被这个女人给弄死,男人识趣闭嘴。
从茶摊上随手拿起一碗茶,放在鼻尖轻嗅,浓烈的茶香裹着一丝异味进入鼻腔,谢允行不禁皱起眉头。
“这迷药剂量很重,寻常人喝上一口,足矣晕上三天。”
谢允行:“你盘踞在此,诱骗了多少人?”
“不过……两三人,我已半月不曾开张,公子的侍女会武功,我本不敢动手。但以公子之色,可换万金。能保后世无忧,故而才铤而走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