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丫头

　　在入秋时，丫头身体开始不舒服，我以为是降温了，便准备了炭火，抓了驱寒的药，每日给丫头煎两副。

　　但是吃了三天也不见好转，反而咳嗽的更加厉害了。

　　那日我抓药采购回来，就见丫头坐在门外的藤摇椅上晒着太阳。

　　整个人好不惬意。

　　小脸因为生病变得惨白，但是面颊上有两坨胭脂似的红晕。

　　我走过去，伸手去丈量她额头的温度，发现烫的厉害，我把人抱进屋内，不让她再吹凉风。

　　到了傍晚，体温更高了，小脸烧的通红，小莹跪在一边不停地拿湿毛巾擦拭着丫头的额头，我找来了能够找到的最好的大夫。

　　大夫只是进屋看了一眼就出去了，我跟在后面，心里凄然，但还不想放弃试探：“大夫，您再看看……”

　　“不行了，在看也不行了。”大夫摆摆手脸上的褶子挤在一起，“要不您在去找别人，老夫就先告辞了。”

　　佝偻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我回到屋子里，看着躺在床上的丫头，心里难受总觉得自己亏欠了丫头太多太多。我接过小莹手中的毛巾，让她先去休息会儿。

　　我小心翼翼的给丫头擦拭着脸，模糊间听到丫头在说话，声音很小，我凑近试图听清她在喃喃什么。

　　只听到断断续续的呢喃，最清晰的一个词，莫过于神仙姐姐。

　　我看着她难受的模样，眼眶湿润：“丫头，你现在想做什么，姐姐带你去。”

　　就像是奇迹，我看到丫头费力的睁开眼看向我，嘴唇轻轻蠕动着，最终只吐出来两个字。

　　“烟花 ”

　　“好，我这就带你去看烟花。”

　　我擦去眼角的泪滴，吩咐小莹准备手炉和披风，带着丫头还有小莹往山顶去。

　　我抱着丫头，看着她蜷缩在怀中的可怜人样儿，让小莹把手炉塞到丫头手中塞紧，然后让她回去看家。

　　我紧紧的抱着丫头，用自己的披风挡去寒风，在心中念动咒语，行走的速度瞬间加快，树影往后退去，仿佛所有的一切都被抛在身后。

　　很快就到了山顶，我念动咒语，放出一道道直冲云霄的明带，那些带子在空中扭动着，最后炸开一朵朵绚丽的花，接连不断，照亮了一片天空。

　　“丫头，你看烟花。”我在她耳边轻轻的说着，她像是醒了又像是在梦游一般，喃喃道：“好美……”

　　然后无论我怎么呼唤，丫头就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我将人抱了回去的时候，小莹站在门口焦急的等待着，一见到我就撩起门帘赶紧让我进屋。

　　“小姐她怎么样了？”

　　我看着着急万分的小莹，心中很是凄然。

　　“她睡着了，你守着吧，又什么事了叫我。”

　　后半夜一夜无眠，我不敢睡，害怕错过什么，正当意识消散时，一声哭喊惊醒了我，于是披衣跑去丫头的房间。

　　小莹跪在窗前，神智有些混乱的抓着丫头的手说着一些没有边际的话。

　　意识有些恍惚，所目及之处像是蒙上了一层白纱，天地像是混在了一起，剧烈的转动着。

　　心脏在胸腔中剧烈跳动，发出巨大的轰鸣声，让我听不到除了这轰鸣声外其他的声音。

　　不知道怎么走到了窗前，我颤抖着伸出手去试探丫头的鼻息，然后心中一凉往后退去，直到撞到东西跌坐在地上。

　　丫头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