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东京带着些沉寂,宽阔的街道上没有厚厚的落叶,更非目之所及皆是樱花。哀没来由地含着口闷气,踢了颗石子,坐在了路边的长椅上。
街灯一盏接一盏地亮起,行人都神色匆匆地赶路,也有情侣依偎在一起嬉笑着走过。
哀或许不清楚思念是何种情愫,只是看着周围逐渐黯淡的夜色,霓虹灯影衬托着身影茕茕独立,显得自己愈加孤独。
难得的失落涌上心头。
不禁想起今天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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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映上窗棂。
轻车熟路地往奶油土司上涂抹果酱,加热两杯牛奶。看着平底锅里逐渐金黄的鸡蛋,又瞥了眼卧室,琴酒莫名生出一种自己在养女儿的感觉。
走回卧室拉开窗帘,刺眼的阳光让哀缩进了被子里,顺道翻了个身。
“不早了。”
琴酒走到床边,却听见床上人娇嗔几声,闹着无赖说不起,不禁失笑,也就这种意识不清的时候,哀会像个女孩般撒娇。
平日里的她,太独立,独立的让人可叹可惜。
往着太阳直射的地方站了站,避免再次出现刺眼的光芒,一点点揭开被子,把人抱进自己怀里,顺着她略为毛躁的短发。
哀偏着头靠在他的脖子旁边,继续完成清梦。
床头柜上手机屏幕突然亮起,定好的整点闹铃喋喋不休地作响。
哀不为所动。
琴酒眯了眯眸子,咬上哀的耳朵,直到其红热起来,又换了地方下口,亲了下白嫩的脸颊,掐着她的下巴迫使她的脸正对着自己,吻上了唇瓣。感觉那人清醒的差不多了方才作罢。
“好甜。”
清醒的哀闻言一把推开琴酒,整个人落在床垫中间,晃了两下头才冲出卧室去洗漱。
“你很烦人呐!”
琴酒放松自己,倚在枕头上,暗自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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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闹什么……”哀半张脸埋在杯子后面,很恨地咬了两口土司,嘟嘟囔囔地说话,脸红的像涂了两团胭脂。
“没事。”琴酒泰然自若地喝着半杯牛奶,转言道“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我想——”
正说着,却听琴酒的手机响起,他起身接了电话,回避着哀的目光,道了声“下回再说”,急急推门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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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用小勺子搅着卡布奇诺的拉花,直到其彻底消失,“他真的很奇怪啊,丢下一堆没说完的话就走了。”
明美捧着奶盖红茶,笑得意味深长“都说了些什么话?”
哀便想起琴酒说今天是什么日子之类的。
“哦~”明美掩着嘴偷笑,“今天是2月14呢。”
“2月14?”哀拿了手机划开屏幕,瞧见日历上的红色字体。
——-“情人节?”
哀手里的小勺“啪嗒”一下掉到咖啡桌上。平日里研究太过忙碌,哪里记得这种小事情。不过琴酒提这个又做什么。
“嗯哼~”明美一番说辞尚未吐出,门外走进来的一位客人已然揽住她的肩膀。
“秀一你来了?”
明美将手中的红茶递给赤井秀一,温暖在二人直接辗转。
哀感觉自己是高瓦度的电灯泡。
二人腻歪一番就和哀道了别,哀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感觉一瞬间又只剩下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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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到此刻,哀扛不住这厚重的孤独感,靠在长椅的椅背上,半张脸缩进围巾里,鼻尖泛酸。
终于妥协地从大衣兜里掏出手机,主动打了个电话。
“……你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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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头的人听着委屈的腔调,心都化了半截,却还故作镇定“在外面,怎么了?”
“我看过了,2月14,情人节……但你早上出去是做什么?”
“组织有点事。”
“所以电话是组织打的?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我的研究也需要上报。”
“电话不是组织打的。”
“那是做什么?”
“有人约我出去。”
“约你出去?”
哀的语调高了一阶,欲一探究竟。
“嗯。”
“谁……既然不是组织的人,就应该不是苦艾酒咯?”
“有点酸。”
“没有。”哀哼了一声,“……到底是谁?”
“伏特加。”
“哦……”哀思虑半分,“伏特加约你出去过情人节?”
那头的琴酒彻底无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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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莉……”沉默许久,琴酒终于道“你回头。”
哀下意识地转身,看到隔着百米左右的那人,正握着手机,抱着一束花,拎着一个纸袋朝这边走来。
忍不住如潮水般涌上眼眶的泪水,跑过去跌入他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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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玫瑰,你最喜欢的。”琴酒将特意准备的花束送到哀怀中,又递给她做工精巧的纸袋,“伏特加带回来的巧克力。”
“谢谢……”哀抱紧花束的手有些不知所措,视线飘忽不定,不愿看面前人的脸。
这样羞涩的模样,难得可爱。
他扣住了哀的后脑勺,将唇覆了上去,缠绵着拥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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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节是一年之中唯一且特殊的。
就像你于我,独一无二。
是我一生中的,有且仅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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