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相触,对方的手略微颤抖了一下,似乎没有料到他竟然是在如此冷静地进攻。
赛罗也没有开口解释,他淡淡地扫了下赛文强撑着站起来的样子,又落在自己颈旁的冰斧之上。
漆黑和银白形成鲜明的对比反差,他若有若无地扯起了嘴角,露出一丝看不出情绪的笑意。
“我…不是你想的那样……”被那冰凉的笑意触到了他一直严防死守的心底深处,赛文猛然反应过来收回手中的冰斧,手足无措地解释道。
“…我懂。”嘴角那抹隐约的笑刹那间烟消云散,赛罗站起身,鲜红的眸冷淡至极,在逼近赛文清楚倒映着对方身影时却闪电般划过一丝嘲意,“我不该来找你们的,我会结束所有,如你所愿。我亲爱的父亲。”
“哦,不,应该说是奥特赛文。”
“毕竟你对于我的诞生,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强烈的期望吧。”
“我所象征的,杀戮、绝望、战争,无一不是你们所憎恶的东西,我一直都知道。”
“所以,你可有兴趣与我一战?——要是幸运的话,你还能亲手杀了我这个祸端。”
“——赛、罗!”
气结怒吼出声打断了少年蛊惑的话语,赛文几乎瞬间抬手箍住了少年单薄的身躯,饱含怒火的热烈目光直直撞入了的对方眼里。
“你从来都不是祸端……你听我说!”轻轻扳过少年嗤笑着侧过去的脸让他看着自己,赛文一下子像是苍老了许多,几乎恳求着喃喃开口,“你还是个孩子啊……”
潮水般的心疼将他淹没,他仿佛处于一种绝不可能摆脱的困境,可眼前的少年却是他唯一想要守护也必须要守护的脆弱的光。
他曾经去保育院看望赛罗的时候经常看见小孩躲在窗边蹲着在写写涂涂着什么,再往后他们住在一间屋子里,那孩子也经常会仰望着夜空去写些什么。
后来啊,他在房间里小孩的柜子里终于找到了那个盒子,盒子里面是一封遗书……在他决定去触摸之前,他看到了赛罗留给他们的最后的嘱托。
他们一直想瞒着他让他度过一个安稳的幸福的童年,却没想到原来那孩子渴望的生活他们给不起,也没料到……他竟然这么早就知道。
我大抵是病了……
赛文复杂又悲恸的目光映入少年麻木又冰冷的脸孔,他蓦然回想起遗书最后那句半截的话,心里一阵抽痛。
他想要拥抱住对方,却又被利刃阻挡,被尖刺隔阂。赛文只能沉着嗓音,又格外地认真:
“你没有病。”
“你一直…一直都是我的骄傲。”
·
城外的鏖战是前所未有的热烈,五颜六色的光线爆发而出,浓郁的黑暗和血腥气息轰然炸开。赛罗静静地注视着赛文的试探举措,半晌,才低低地问他一句,“是吗?”
轰然一声嗡鸣紧接着话音刚落时炸开,赛文还没来得及反应究竟是什么能量团的爆炸,整个人就被轰的倒飞出去,五脏六腑都移了位——
“谁!——”
低低咳出一口淤血,赛文凌厉眼刀电闪般扫过,费力抬起的身躯只能支撑他看见一道颀长黑影静静站在他面前。
明明对方什么都没做,恐怖至极的威压却有如实质一般砰然砸落在强撑着半跪在地上的赛文身上。
“啧,还真是弱,就他还让你浪费了那么长时间?”熟悉又陌生的清朗嗓音懒洋洋地扬起尾调,锋锐至极的银白色利刃刹那间出鞘抵在战士的喉咙之旁。
风水轮流转?
不。
赛文的喉咙略微滚动一下,莫名酸涩起来,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只是颤抖着垂落目光凝望着。
那把利刃是……
究极赛罗之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