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罗传】68.带刺

失血的无力和浑身的撕裂疼痛无法忽视，赛罗却没有发出一丝痛呼。

他反骨嚣张的气焰在那一刻诡异的转变成了莫名其妙的亲和与温柔，隐约还有这曾经熟悉的少年的清朗笑意。

真傻。

真是个傻瓜。

·

浑身沾满了赛罗伤口处溢出的光粒子，泽塔能格外清晰地感知到对方逐渐冰冷的身体，看见对方了然又诧异的目光里隐约的悲伤，却没有分毫憎恨。

然而赛罗却从泽塔的眼里，看见除了惊讶之外的那抹剧烈波动着的情绪——

是恨意，那是恨。

刻骨的恨意。

“好…”

真好。

他似乎扯出一抹笑，“泽塔，不要收手。”

“我知道你恨我。”

他抬手虚搂住泽塔的后背，微微用力让他靠向自己，连带着那柄光剑也更加深入。

“既然如此，那就杀了我。”浑身被撕成两半一样的疼痛根本无法忍受，大滴的汗水从额上滑落，赛罗的话语中却依旧带着浓浓的笑意。

“噗”的一声，利刃彻底穿透了少年单薄的身躯，泽塔却也毫无保留的被拥入了那个冰凉的怀抱之中。

“恨我，泽塔。”

“也很抱歉，骂了他们那么多……”

·

那一瞬间看，他蓦然想起昨天看着泽塔离开之后自己的想法。

他看着那道逐渐模糊的身影，心里忽然出现了一个扭曲而大胆的计划。

若是有人清楚了这个计划的雏形，必定会指着赛罗当场破骂他是个疯子，是变态，是草菅人命杀人不眨眼的嗜血魔头。

可惜，他不在意了。

这个计划，他不会让任何人洞悉。

因为他本就不属于光明。

而那个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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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诱导泽塔杀了自己。

·

他成功了。

·

“你没有想到吧，我根本……不爱他。”

最后一句低喃在耳旁轻轻响起，声音隐约远去了。泽塔瞬间惊醒，手中光剑蓦然消散，少年的身躯少了支撑彻底软了下来，他无措地扶起对方。

是谁……

他在跟谁说话……？

师父…师父……

你醒醒啊……

师父！！——

“这就受不了了？”

他脑海中忽然一道清朗的少年嗓音贯彻而过，泽塔忽然看见“赛罗”的身影出现在他眼前，环胸抱着臂，嘴角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泽塔的眼中忽然划过一丝后悔和悲痛，喃喃出声：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啧，真傻。”

“赛罗”蓦然逼近，挑起泽塔的下巴强迫着他看向自己，隐约的讥讽在清澈明净的眼底浮现出来，“你难道忘了？这都是昨天的选择。”

匆忙赶过来的贝利亚只看见泽塔浑身裹着赛罗的光粒子缩在少年怀中，脏兮兮的脸愣愣地抬起，原先那一双明眸，此时右眼废了，另一眼里也全然是茫然和绝望。

而虚搂住泽塔的少年此刻已经像是陷入了昏迷，眼灯关了，呼吸还微弱得很。贝利亚仔细端详片刻发觉出什么，嘴角微微一抽搐，刚准备把他拉起来。

泽塔就伸手横在了两人之间。

他喉咙一梗，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可关心赛罗的伤的心情更切，半晌还是无奈地叹息了一声：

“你这小家伙，怎么还带刺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