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1990年10月31日

那天下着很大的雨，从早上一直到深夜丝毫没有停歇，整个蜘蛛尾巷都沉在湿漉漉的水气里。屋子里没由来的闷了起来，那些水气让我感到了一丝窒息。我关了灯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是星期四，他也许在抓夜游吧。

即使，不是星期四又如何呢?他不常回来，更不许我出现在霍格沃兹。

我自嘲式的问着自己，“瞧啊，你得到了，这是你想要的，对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这是梅林对我的惩罚。

巨大的声响，迫使我把眼泪又憋了回去。魔杖被我紧紧的拿在手里，小心翼翼的推开了卧室的门，一只巨大的蝙蝠躺在楼梯口的位置，嘴里含糊不清的念叨着什么。

“斯内普教授?！”，我跑了过去，浓浓的酒味混合着他身上本来就有的魔药味，扑面而来，当然说不上好闻，可我却没有任何的反感。

我叫着他的名字，试图将他扶起来，这是婚后的第一次可以称为亲密接触的行为，他似乎又瘦了，骨头似乎可以穿过肌肉和皮肤，硌的我生疼。

费了好大的力气，终于将他拖到床上。

他睁开眼睛看向我，那双黑色的眸子有种醺醺地怅然，我不确定他是否知道他在说什么，他的意识似乎不是很清晰，“莉莉……”

莉莉？那又是谁呢……

我还在原地愣神的功夫，他几乎用着乞求的语气，“求求你……别走……莉莉……对不起……，”

我知道，我不是莉莉。却还是鬼使神差的走了过去，坐在床边，手抚上了他的头发，湿漉漉、油腻腻，“不走，我不走。”

他的眼中是浓到化不开的悲伤，那双冰冷的大手紧紧地握住了我的手，将我拉到了他的怀里。

他的唇吻上了我的唇，浓浓的酒气钻进来我的鼻腔，让我也开始有了迷醉。

我天真的以为，他贪婪的想要霸占我的一切，却一次一次喊着“莉莉”，也许他想霸占的是那个叫做莉莉的小姐的一切。

我没有哭，也没有闹，任由着他顶着醉意肆无忌惮的发泄着，一次又一次，他死死的，用力的，抱着，吻着…

这是我们婚后的第一次。

他依旧在发泄着，而我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只是梦里仍能够清晰的感知到，那人依旧在折腾着。

睁开眼发现他穿着整齐，站在卧室的窗边，目光投向窗外的更远方，出神。外头的夜幕已经有点发白，伴着那场大雨仿佛能让人嗅到黎明前水雾的清隽。

我并没有叫他，也不知道如何开口。

从床上轻轻地往下挪着，腰酸背痛。那感觉并不好受，像是去偷情的少妇，可是，即便是偷情也没有我这般的……

他听见了我弄出来的声音，转过身看着我，靠着窗边，在逆光下形成一道黑色的剪影。瞧不见他的表情，也听不出他的情绪，依旧如同平日里那样淡然的语气，“我想你可以睡到天亮再离开。”

我坐在床边，看着那个黑色的剪影，应该笑一笑吗？他留我多睡会儿……应该哭一哭吗？他把我当做了另一个人……心里乱得厉害，脑子里就像塞进了一团芨芨草，理不出一点儿头绪。

最后，我的身体很诚实的做出了选择，又一次躺在了他的床上。

“你昨晚一直再喊莉莉，我猜不止是一束百合那样简单，我不知道那是谁，我也不想知道那是谁，我明白那是你认为很重要的人，或许是深爱的人。我很羡慕她，却也不恨你。”，我整理好了思绪，盯着剪影上的某一点，学着他同样淡然的语气。

雨后的清晨，带有一丝凉气，风吹进来，衣角被风吹得微微飘扬。

他当然还是沉默不语，转过身背对着我，高瘦的剪影寂寥孤清……

两个人陷入了诡异的沉默，真令人窒息。

不知过了多久，他打破了这沉闷的气氛。

当然，他不会为了我而留下来，霍格沃兹里的学生还在等着他。

经过床边的时候，他的脚步破天荒的停了下来，似乎想要说什么，却始终没有开口。

那天清晨，在他离开之后，我躺在他的床上，心口压抑着某种无处宣泄的情绪，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坚持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还能多卑微，更不知道该跟谁倾诉。我咬着下唇忍不住呜咽起来，圆润的血珠冒了出来，一股浓烈的血腥味让我清醒。

“清理一新”，我站在床边。

在我离开他的卧室之前，往那个插着百合花的瓶子里添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