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肚子的于遥问:“找谁啊?”
她身体不方便频繁移动,没法满屋子翻东西。
于闻:“我哥和夏哥。”
于遥:“他们往那边去了。
她冲屋子另一头努了努嘴。
这间屋子其实不算小,一楼连客厅有三个房间,边角的阴影里还有一个老旧的木梯,连着上面的小阁楼。
实在是堆放的东西太多,又塞了这么多人,才显得昏暗又拥挤。
一层的卧室门都锁着,锁头锈迹斑驳,构造古怪。
更怪的是,一间门上挂着公鸡,一间挂着母鸡。
那两只鸡被放干了血,羽毛却梳得很整齐,头被掰着冲向同一个方位,看着有种怪异的惊悚感。
于闻过来的时候,游惑和夏澄就站在门边的阴影里。
比鸡吓人。
“哥你手里摸着个什么东西?”于闻搓了搓鸡皮疙瘩。
“斧头没见过?”游惑懒懒地抬了一下眼。
“见过……”
于闻心说就是见过才慌得一比,你好好的为什么拎斧子?
拎也就算了,游惑是松松散散地捏着那个小型手斧,另一只手的拇指毫不在意地摸着刃。
“啊?”于闻有点茫然,“应该想到什么?”
游惑看向他。
身后的夏澄一言不发
游惑的个子高,看人总半垂着眼。眸子又是清透的浅棕色,眼皮很薄,好看是好看,但不带表情的时候,有种薄情寡义的距离感。
夏澄……
于闻仔细看了看
好像……夏澄还比游惑矮一点点
有胆想,但还是没胆说出来
于闻怂得不行:“你举个例子。”
游惑:“跟雪山相关的题有哪些?”
于闻:“……不太知道。”
游惑:“你没上学?”
于闻:“上了……”
游惑:“上给狗了?”
于闻:“学了点技巧……三长一短选最短,三短一长选最长,两长两短就选B,参差不齐全选C。物理基本靠这个。”
于闻:“还有一点至关重要。”
游惑:“……”
于闻:“学会放弃。”
游惑和夏澄:“滚。”
游惑又微微皱了皱眉
他总觉得这个夏澄身上有秘密,就像……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一样
想到这,游惑摇了摇头
过了一会儿,于闻没忍住,又憋出一个问题:“哥,你拿这个干什么?”
游惑刚张嘴,夏澄先一步说:“笔”
“啊?……什么?”
“找笔。”游惑把夏澄的话说完,略带嫌弃地冷嗤一声,把那巴掌大的小型手斧丢进了一只废桶。
于闻觉得他和游惑夏澄之间肯定有一个疯了。
哦不,两个
不过游惑夏澄没有多搭理他,说完就沿着木梯爬上了阁楼。
挑挑拣拣,时间居然走得格外快。
墙上红漆的数字总在不经意间变换模样,从6变成5,又变成4。
第一次收卷的时间越来越近,众人也越来越焦躁。找不到头绪,没有线索,还有个堪比高考倒计时的东西悬在那里。
夏澄心想:BOSS刷新倒计时吗
高压之下,总会有人病急乱投医
游惑夏澄从阁楼上下来的时候,大肚子女人于遥正用手蘸着一个小黑瓶,要往答题墙上写东西。
一股浓郁的酸臭味从瓶子里散发出来,像是放久了的劣质墨水,但那颜色又跟墨水有一点差别。
有洁癖的夏澄直接别过头捏住鼻子
“我……我这样写真的没问题吗……”于遥面容忐忑,声音慌张,似乎在征求其他人的再次确认,“跟物理没什么关系吧……”
“题目一点信息都没透,谁知道什么东西能得分!”一个秃顶小个子中年人阴沉着脸骂:“我怀疑根本没他妈什么正确答案!现在空着是空,等到六个小时结束,空着还是空,左右跑不了要死人。”
他又瞪向于遥:“有胆子写么?没胆子我来!”
夏澄一步上前:“别听他的”
秃顶小个子中年人急了
“哪来的小子!马上收卷了!你给我让开,这女的不写,我来!”
“行,你来”
夏澄还是淡淡的语气
“要自己疯别拉上别人”
夏澄依旧说话那么犀利
他本以为可以阻止,没想到推推搡搡之间,于遥的蘸着墨水的手指还是碰到了答题墙
她划了两道,却发现指尖的水并没有在木石墙壁上留下什么痕迹,笔画在写下的瞬间就已经消失了。
还伴随着极为细微的水声。
就好像被那个答题墙……吞咽了一样。
“这……我、我写不上去……”于遥慌了
“怎么可能!墨水不够?”秃顶跨步冲过去,在墨水瓶里满满蘸了满满一手指,用力地画在答题墙上。
结果和之前如出一辙。
那倒长长的捺还没拖到头,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那种细微的水声又若隐若现。
秃顶在原地愣了一会儿,情绪陡然失控:“不会……怎么会写不上呢?一定是墨水不够多……墨水不够多……对……”
他伸手就要去抓那个墨水瓶。
眼看着一整瓶墨要被泼上墙,秃顶的手突然被人按住了。
夏澄顺势一把拿过墨水瓶
他转头一看,游惑居高临下看着他,冷着脸不耐烦地喝道:“别疯了,墙不对劲!”
秃顶下意识挣扎了两下,脸都憋红了,也没能把手抽回来。
“于闻。”游惑转头,“墙边的麻绳给我。”
夏澄却先一步把绳丢给了游惑
“阁楼找的”
秃顶脸红脖子粗跟他较劲:“干什么你?!
游惑单手灵活第挽了个结,在他身上一绕一抽……连胳膊带手一起捆上了。
于闻同学惊呆了:“哥……你以前干什么的?怎么捆得这么熟练?”
游惑浅色的眼睛朝他一扫。
于闻这才想起来……他哥可能自己都不知道。
只能强行转换话题
“哥……感觉你们配合的好……默契”于闻斟酌了一下说
游惑没理他,夏澄只是扔下“可能吧”三个字也就不再理他
秃顶被扔在破沙发上,夏澄把墨水瓶给了游惑,游惑把那瓶根本不知是什么玩意儿的“墨水”重新盖上。
拧紧瓶盖的瞬间,屋里所有人都听到了一声轻轻的叹息。
“谁?!”
众人寒毛都竖起来了。